一语惊震,燕赤霞又是转动脑袋透过牢栏凝望向对面披头散发低头默默刻画着什么的囚服之人,难以置信低沉询问:“你是阴阳正儒诸葛~卧龙?”
“这世上已无阴阳家,文道更已是没落自保都难,何有大儒之说?”
披头散发之人抚了下身上已经化为黑色的囚服,缓缓抬头露出那同样污黑脏乱的面庞,乱须垂膝落在腿边草枯之上,惟有一双眼目平和幽深又转瞬化为混浊,随意地摆了摆手再次出声道:“我只是终身监禁在此的潦苦之人罢了,修身无能,齐家无法,国治~呵呵。顶点小说 US.C更新最快”
说到此处,他的嘴角泛起深深地嘲笑,摇头低声道:“一塌涂地啊!”
“诸葛前辈,这不怨你老的,现在的原因都是当今天子昏庸无道,忠奸不分,更是枉害忠良,致使天下社稷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哀鸿遍野~鸡犬不宁。实是这昏君奸臣之罪也!”
燕赤霞嘴中述说,面目涨红满是愤怒,撑扶身体的手掌握拳重重砸落,怒极厉声道:“昏君失道无能,贪官污吏横行,使得妖邪鬼魔无有畏惧之心,苍生为之代过,全都该杀!”
“晚了晚了,人道失离国运崩裂,再想恢复已是晚矣!而且……”
诸葛卧龙悲忧感叹眼目忽然闪烁浩然之光,凝望着身旁昏躺在草堆上的书生,坚毅沉声道:“无论如何,我中原大地都不会让那茹毛饮血野蛮无知之徒占据华夏龙脉的,一定!”
“……”燕赤霞迷惘思索了片刻,随后眼目大睁,不顾身体虚弱丹田疼痛猛然跳了起来,惊声大叫出声:“前辈,你是说?”
“这是我阴阳家汇聚儒家数位大儒联手推算出来的一丝天机”
诸葛卧龙缓缓点了点头,在燕赤霞身躯颤抖深望着剑匣之时,语气深沉告诫开口:“燕捕头,你气高运盛,得圣道轩辕,但是你一定要谨记,轩辕剑中蕴含着人族从诞生之初,文明兴盛智慧启迪经千万年的无数先贤之力,它,是镇压着我人族气运的至宝之一!”
“是~,卧龙前辈,晚辈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燕赤霞认真颔首,诸葛卧龙却是冷怒地打断了他的话语,虚望了眼剑匣又无奈合上眼目,平和出声道:“轩辕剑是剑,它代表着我们人族的圣道,代表着我们人族的攻伐,而它更是拥有着仙神都要畏惧的力量!所以,不到我人族生死攸关之日不要向三日前那样招使其中的镇压之力,就算到了必须使用的时候,也要三思三思再三思!因为那是我人族最后的希望了!”
……”燕赤霞没有应声,只有牙齿深咬以及拳头紧握的咔嚓之声震颤传出。
“无需悔恨,这本就是我人族必须经过的劫难,自然而来总是不能逃避的!”
诸葛卧龙嘴中安慰,燕赤霞还是紧握拳头满脸深恨,他恨自己为什么会招使轩辕剑的力量,他恨自己明明知道轩辕剑是人族至宝,必定关系重大,还不惜以心血灵石擅自使用其中的力量,还有种种,都让他悔恨异常。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也!格物致知,诚意正~心!”
一声轻语正气浩荡,墨香之气幽然传递,最后一字从诸葛卧龙口中传出化为黑字飘荡于空,文墨清香更是遍布弥漫整个牢房。
“多谢前辈!”许久之后,燕赤霞终于从走火入魔状态清醒了过来,只是深沉说了句感谢之语就是再次沉默了起来。
“你该走了,这个书生心性不稳还需磨练,待十六年以后,我会让他出去的!”
“是~前辈!”燕赤霞点头应声,缓缓起身却见对面飘忽来一卷破布,破布黑幽还带着刚扯断的丝线,卷成一团恍若胡乱握在一起一般,但是当它落到手中的时候,好似有骨骼一般瞬间撑开立了起来,比精钢都要坚硬,甫一瞧望一股浩然平静之气就从两个散发金光的血字上迎面扑来。
“思~静!”深深念诵出声,燕赤霞恭敬向送出字墨成骨血书文宝的诸葛卧龙行了一礼,郑重沉声道:“前辈,赤霞谨记!般若波若密~,剑光遁!”
“唉~,希望我人族安然度过这场劫难吧!”看着燕赤霞化为一道剑光化虚远去,诸葛卧龙低声感叹了句,平和的眼目忽然恢复混沌,身体更是歪倒在牢房墙壁之上,而原本安宁的大牢亦是随着他的动作喧哗了起来。
随着喧哗嘈闹之声入耳,昏迷躺在草堆上的宁采臣手指轻动了下,片刻之后方才缓缓醒转过来,眼目瞬间大睁惊慌摆手出声:“妖怪~妖怪啊!救命~妖怪啊!”
宁采臣惊呼大叫,诸葛卧龙忍不住微摇了摇头,嘴中低语道:“小子,你做噩梦了吧,这哪里有妖怪啊,被关到这个牢里的都是官府所抓的犯人!”
“犯人~~?”宁采臣迷惑自语,随后转望向出声之处,看着那蹲在墙边不断刻画着什么的乱发之人,想到他苍老的声音,连忙走了过去蹲身询问道:“老伯,这里是哪里啊?”
“唉~,又是一个读书读傻了书呆子啊!”诸葛卧龙‘无奈’叹息,缓缓扭过脑袋,摆手指了指牢栏,摇头道:“小子,看见没,这里是大牢!还是州府的大牢,你被关在这里就说明你是囚犯了!知道吗?”
“囚犯?”宁采臣震惊不信,猛地奔向牢栏,双手紧握呼唤出声:“我不是犯人,我没有犯罪,你们抓错人了,放我出去啊!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啊!”
“冤枉啊,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啊,放我出去啊!”
宁采臣刚刚大声呼唤,原本就是喧哗的牢狱就是变得更加嘈杂了起来,全都是和宁采臣一样姿态大呼冤枉之语,嗓门不知道比他大多少倍,却无一人响应,直到最后方才远远传来一道棍棒拍打模糊不清的愤怒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