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唐一萍的立场上,无用的顾长风的确是个废人。他不但不能帮助唐一萍杀怪,还要拖她的后腿让唐一萍保护他。所以对于唐一萍的打击与嘲讽,顾长风是完全不在意的。他虽然身负重伤,无法催动真气,连体力都几乎耗尽,但战斗经验还是有的。刚才那种情况,他知道唐一萍有多么的危险。若是不能打断怪兽的进攻节奏,唐一萍就将被淹没在兽潮里,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寻找到身边唯一有攻击性的武器——石子,强行催动真气,使出六品境界的力量将石子发射出去。
他是个优秀的刺客,把石子当做暗器来投放是他的擅长的部分。只要真气能够调动,能量蟾必死无疑。
他成功的调动了真气,但对他的身体却造成了摧残。但好在发射暗器所需要的真气并不多,身体被摧残的程度还能控制在能接受的部分。只是每一次的摧残,都会让他原本就重伤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长期这样下去,身体必然撑不了多久。
感受到体内的热血翻滚和胸口近乎于麻木的疼痛,顾长风紧咬着牙根,将一口鲜血咽了进去,脸上还要做出云淡风轻的轻松表情,抛着石子说道:“真用不着感谢我,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我还是有点作用的。”
唐一萍没有说感谢,当然她也不用说感谢。若真要说感谢,这一路上该说感谢的是顾长风。
她认真的说道:“你还能保持这种状态多久?”
顾长风淡淡的说道:“你需要我时,我就在。所以你只管放心刷怪吧!”
唐一萍说道:“我害怕再被你的装逼所连累。”
顾长风扬起手,一颗石子再次飞出,击穿一只能量蟾膨胀的肚皮,说道:“这次真没装。你看我射的多准?这癞蛤蟆要是能怀孕的话,早就下了一窝了。”
“下流。”唐一萍摆了摆头。
顾长风做出囧的表情,说道:“我只说了一个动词和一个生理名词,你就骂我下流,你的思想可真不单纯。”
感受到逼近的危险,唐一萍转过身,横劈斩出一剑,将一只偷袭的象猩兽拦在胸前,说道:“不得不说,你这张嘴和我那位师兄有的一拼。”
顾长风好奇问道:“你师兄也是这么的嘴贱?”
唐一萍说道:“你们的确都一样贱。但我师兄贱的骚,你却贱的下流。你不如他。”
几条黑线从顾长风额头上划落,此刻他内心是崩溃的。
唐一萍说的是同一个人,那么是否证实了一个问题。三年过去,顾长风从骚变成下流了?
唐一萍蹲下身子,突然如鲤鱼跃龙门般跳起,一剑刺穿象猩兽的喉咙。她手腕一翻,剑刃旋转,将那颗猩猩头颅挑了起来。
看着唐一萍或蹲或跳,前突后进,扬臂提腿,稀少的衣料遮挡不住的腰肢和大腿在血色中颤动,顾长风大声说道:“保命尽管重要,但还是要注意一下仪表,你都走光好多次了!”
说完这句话,顾长风突然想起了秘藏中的庭雨,再望向唐一萍,不由的笑了起来。
这次的笑容不是强颜欢笑,不是忍痛装的,而是发自内心。
尽管如今的唐一萍从羞涩的女孩变成了狂暴的女屠夫,可还是要比那个不穿衣服战斗也不会脸红一下的女人有女人味。尽管那个女人是京城第一美女,尽管那个女人真的很美。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顾长风自嗨起来,大声喊道:“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我知道你早就没有内裤穿了,走光的画面我不敢直视啊!”
唐一萍回头瞪了顾长风一眼,清喝道:“我还发现了你们的另一个共同点。”
顾长风问道:“什么?”
唐一萍说道:“你们都把贱当成了一种美德。”
顾长风耸耸肩,说道:“那大概是我和他认了同一个贱的师父……”
战斗中的嬉闹打骂是必要的,这是顾长风的风格。但唐一萍寂寞孤独了三年,骨子里的那唯一一点童真都被杀戮与生存给吞噬。她没再接上顾长风的话,和更多的象猩兽厮杀起来。
顾长风保持象猩兽无法突进到自己身边的距离,盯着能量蟾的动向,在外围掩护着唐一萍。
他每投出一颗石子,对唐一萍都是极大的帮助。但唐一萍却无法看见那一口口被顾长风强行咽下去的鲜血。顾长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盛满血液的容器,一张开嘴便是那种令人作恶的血腥味。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他相信唐一萍。只要他能撑下去,唐一萍一定也撑得下去。
已到修罗深处,对生的执念便越加深刻,除非被上帝之脚踏成齑粉,不然他们绝不会放弃。
前进,前进,往更深处走去!
虽然不知道如何出去,不知道出口在何方,但往前走,一直走,就没错了!
是的,就是这样,活着走下去!
没有时间,只有不停的挥动着手中的剑,扔出手中的石子。
没有日夜,只有前赴后继的怪兽和一个个陆续倒下的尸骸。
唐一萍已经累到极致,每次呼吸都是大口的呼吸,然后憋气。顾长风忍着胸口的翻腾,只想呕吐。
不知不觉间,他们又往前行进了许多。
顾长风站在战斗圈外,一直关注着周围的动向。惯剑让他养成了观察的习惯,他一直在观察,一直在寻找机会。
血色中,他仿佛发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一丝神采。
“唐一萍,我们这样打下去,哪怕杀的怪兽再多,也是会死的!”
似乎是很久没有说话,唐一萍这次马上答话,道:“难道我不知道吗?怪兽杀不完,又没有隐蔽的地方,能怎么办?”
顾长风说道:“死在你剑下的怪兽已有上千只,你的屠夫剑饮血都要饮的胀死了,这些怪兽就算天生两个蛋……不对,是两个胆都足够被你吓爆了!可它们还没有被你吓破胆,还在不断向你进攻,你就不想想是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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