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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尚义,兴和两堡和这两堡控制的地域,还有二龙河,大青山诸堡,相邻的喀喇沁牧场要么直接放弃,要么也削减了牧民人数,在这些地方,可能纵骑骑上一天也看不到牧群和毡包,喀喇沁直接放弃的地方,在内地最少是两三个县的大小,在蒙古草原,也就是一小片地方,无伤大局,但也说明了喀喇沁方面的诚意。√
这意思是很明显了……喀喇沁不再介入土默特部与和裕升的战事了!
这个变化十分值得关注,估计习令色等人还未必知道这边的变化。
在最东头的兴和堡一带看了防御,又回到集宁堡到大黑河堡这样的中心区域,然后就是和孔敏行一起四处查察农田的开垦情形,当然也是要看道路,水利,军堡,墩台,守兵,骑兵,炮兵,辎兵,接见军司吏员和公司里高层,另外就是各处的汉商代表人物等等。
还要不停的批阅从关内送进来的公文文书,张瀚身在草原,事情可是一件不少,和裕升的摊子越铺越大,最远的地方远在台湾,张瀚手头的事情,比起阳和城中的宣大总督还要多,比总督也要忙碌的多了。
“对了。”张瀚对押送的军官道:“已经深入我们控制的腹地,俘虏也不是军人,只是商人和农民,可以解下套索了,这样毕竟不好看,不雅相。”
“是,大人。”骑兵军官答道:“属下立刻去办。”
俘虏们出低沉的欢呼声,从张瀚这个最高领的态度上他们能感觉的出,和裕升这边虽然叫他们服苦役,但最少不会虐待他们,此前很多人担心会过于劳苦,几个月后被活生生累死,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被杀的好,省得受苦,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不必有了。
不少人要跪下来叩谢张瀚,都被骑兵们喝止住了。
“文澜,”孔敏行突然低声道:“这些骑兵是怎么挑出来的?”
“怎么?”
“感觉不少人脸上有邪气,不象是正经军人的样子。”
“还是正经的军人。”张瀚正色道:“他们或多或少有些毛病,这倒是真的。不过,还是经过了和裕升的考验成为真正的军人。挑他们出来,装备上和普通骑兵不同,是叫他们负责骚扰,游击,押送俘虏,给他们的名义就是猎骑兵,他们的火力配置很猛,但防护力不高,不过原本他们就不用打硬仗。”
“我明白了。”孔敏行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张瀚微笑着……他当然没有把全部实情告诉孔敏行这种老夫子。
猎骑兵的主要任务说白了就是四个字:烧杀抢掠。
对土默特和板升地需要用他们,对未来的漠北和套部甚至西域那边的战事也是要用他们。草原上的战事是低强度的,轻装而火力和兵器都配给强劲的猎骑兵能起到比枪骑兵更大的作用,铳骑兵们也不错,可张瀚和军司还是想要保留铳骑兵的军人尊严……成天在草原上烧杀抢掠,正经的军人也会变质的,没有必要冒这种风险。
猎骑兵们主要还是从马贼出身的骑兵中挑出军官,然后在各部找一些心黑手狠,平时对军纪就不怎么服从的刺头,当然这支军队还是受到严格的军法管制,这帮家伙只要想在和裕升体系内存在,军法对他们来说还是无可违拗的铁律,就算是烧杀抢掠也要在军令范围之下,敢于违抗或是滥杀,私掠者,必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成立这支军队是周耀和聂磊两个团级军官的建议,张瀚略加考虑之后便是同意了,军司也是以最快的度挑出了人选,猎骑兵现在只有一个连队的编制,毕竟和裕升内想找一群恶棍并不容易,将来可能会收缩一些投降的北虏,再收罗一些剽悍的马贼或土匪加入其中,先进行严格的内务和军纪训练,然后再加入猎骑兵队伍之中。
这支骑兵队伍也算是一把双刃剑,军司有不少人心存疑虑,对他们执行任务和遵守军纪都有疑惑。
打动张瀚的就是聂磊的意见,既然最近这两年烧杀不可避免,为了保证主力部队的军人荣誉和维持严格的军纪,成立这么一支恶棍充斥其中的军队也就不可避免了。
张瀚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还不曾找到合适的人选来带这支新成立的骑兵队伍,周耀要带枪骑兵团,那个更加重要,铳骑兵团的军官们也不怎么适合……铳骑兵团里已经有不少步兵军官,张瀚现在的想法是铳骑兵团更侧重于阵列和火力输出的训练及加强,铳骑兵团可以大量扩编,骑术一般的也可以编入,这支骑兵部队可以改成类似龙骑兵团的做战方式,以步兵火枪兵的做战方式配合骑马移动行军,而枪骑兵团就是胸甲骑兵和骠骑兵的组合,再有猎骑兵,十六世纪到十九世纪的欧洲主流骑兵兵种,算是配置完全了。
张瀚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绝不是一个天才的军事统帅,对军事学他未必已经入门,就是他麾下的统帅也未必有多高明,一群脚夫和喇虎组成的军官团,可能比起在现在的军官学校学习的青年军官强不到哪去,这支军队注重的是组织性,装备,训练,火力输出,阵列,而就是这些东西,也是张瀚通过自己的记忆和大明这边的实际情形,通过多年的试验后才逐渐成熟起来,成为了一整套的体系。
既然军事史上证明了很有效的东西,拿来用就是了,难道一个后世的商人会比整个军事文明史上二百年间的那些真正的军事家更强更厉害,自己一拍脑袋就能弄出个全新的军事体系出来?
此时从北方扬起烟尘,一骑塘马从北边飞驰而来,到了张瀚近前地方塘马抱拳道:“大人,北虏派使者来了,请大人示下,在哪里接见他们?”
张瀚向孔敏行微笑道:“又来花样了,上次是派赵老头来,这一次不知道又是派谁来。”
孔敏行一脸欣慰的道:“前年年末决定对草原用兵时,我真是没有想到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能到如此地步。”
张瀚对塘马道:“召他们来吧,就在这里见。”
“是,大人!”
塘马是一个板升地出身的小伙子,由于参军时间不长,并且背景是板升地,现在只能做塘马这样的工作,他精神抖擞的调转马匹,两腿一夹,马匹迅奔向远方,骑术身手都是极为漂亮,在他身后留下一串叫好喝采声。
张瀚和孔敏行谈着话,到秋收之前垦荒是不必大规模进行,但修路,修仓库,运送肥料,开始在草原堆积收拢粪肥,为秋天到冬季的新一轮的垦荒做好准备,打好基础。
到天启四年的春季,由于人力的充足,器械和后勤方面也没有问题的话,开垦出来的荒地可能就达到六十万亩,到天启五年,应该就过百万亩了。
这还是因为要修路,建造水车,开挖水利工程,蓄积肥料,土地不是说挖出沟垄就算开荒成功,是整体的配套工程,和裕升这度已经够快了。
谈话因为很重要,张瀚也入了神,直到密集的马蹄声传过来,他才觉一支三四十人的骑兵队伍接近过来。
一个连队的猎骑兵,加一个一个多中队的特勤人员,三四十人的北虏是毫无胜算可言的,关键是这些北虏虽然是披甲,但身上并没有武器,只是有人背负短小的骑弓,看起来也只是沿途防狼打猎用的,他们表明了不会有不轨之心的态度,不过猎骑兵们还是围拢了过去,拦住了大部份人,只叫一个北虏领骑马赶了过来。
“是巴特尔台吉。”牵马侍立在张瀚身边的蒋义眼尖,一眼就认了出来。
巴特尔在蒙古语里是英雄的意思,这个名字使用程度极高,很多蒙古人喜欢给小孩取这个名字,而眼前的巴特尔已经是个垂暮老人,天气转热,他身上还是厚厚的皮袄子,头顶戴着红缨大帽,腰间揽着一根皮带,离近些时能看的这个老台吉满脸皱纹,须眉头皆白。
“老巴特尔,习令色怎么把你请出来了。”
张瀚脸上露出笑容,策马上前,做出欢迎的姿态来。
巴特尔是已故五部台吉那木儿的伙伴台吉,张瀚多次到五部做客,彼此早就熟悉了,交情并不算差,这老头子有蒙古人的凶悍,也有未开化的野蛮,但同时也有前两者共生而出的淳朴和对熟人朋友的真诚及友善。
“没办法啊……”老巴特尔取下帽子,右手按胸,在马上向张瀚鞠了个躬。
四周的人看的快傻眼了,一个正经的蒙古台吉,血脉高贵的蒙古贵族,垂垂老矣须眉皆白的老台吉,正儿八经的向一个汉人后生行礼!
张瀚先是一征,接着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是第一个象自己低头的蒙古台吉,而且不是那种外围边缘的小台吉,是正经的和五部台吉那木儿结成盟友,也是达延汗后裔之一的正经的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成员在向自己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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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昨天一章,感觉有点疲惫,继续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