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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笑了。『
他原以为李舜臣这员福将出动,搅动风云,令己军占尽上风,胜负已定。
在这种怀况下,伍子胥理应吓破了胆,只有明智的选择即刻撤兵,以保存实力。
周瑜却没有料到,伍子胥竟然昏了头,把余下的三百战舰,一万多海军也派了上来,竟似要跟他决一死战。
正中下怀!
看着“自投罗网”的最后魏舰,周瑜脸上涌起深深的讽刺之意,冷笑道:“伍子胥,没想到你竟意气用事,把最后的家底也扔了出来,很好,你的大礼本将就照单全收,给你一个全军覆没的回礼,哈哈——”
周瑜得意讽刺,吕蒙的脸上也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却又比周瑜冷静三分,目光在杀至的魏舰上扫来扫去,蓦的寻到了那面“郑”字大旗。
“郑?魏军中从未听说过有一员姓郑的敌将,莫非又是那陶贼讲武堂中的奇人异士,被陶贼用来做奇兵不成?”吕蒙眼珠中滚动着狐疑,显然是有几分不安。
周瑜笑声收敛,瞟了一眼那“郑”字大旗,却不屑的冷哼道:“就算是那又如何,这姓郑纵使再精通水战,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又岂能敌得过舜臣为我们带来的顺风之势,这是天意,任何逆天而行之徒,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周瑜狂傲不屑,吕蒙心中那一丝的不安,也随之被打消下去,便觉周瑜所说的在理。
“大将军说的对啊,这姓郑的就算是再强,又岂能逆了天,看来真是我多虑了……”
吕蒙喃喃自嘲,旋即打消了心头那一丝担忧,只挺起腰板,面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跟周瑜一起欣赏这场魏军即将全军覆没的大戏。
前方里许处,郑成功催动着他的三百战舰,已经逆着狂烈的西风,杀至了战场的东沿,眼看着就要加入战团。
此时,正杀的疯狂的李舜臣,蓦然抬头,一眼就瞄到了那面“郑”字大旗,看到了逆风而来,魏军最后的三百战舰。
“伍子胥,你想要全军压上,做垂死一搏了么,可惜啊,我有顺风之势,别说是三百战舰,你就算是再来三千战舰,也休想从我李舜臣手底下扭转乾坤!”
李舜臣的脸上,燃起了狰狞狂傲的冷笑,手中长剑一指,大喝道:“传令我部战舰,随我杀上去,一口气辗翻那不自量力的三百敌船!”
嗵嗵嗵!
旗舰之上,战鼓声冲天而起,高桅上的令旗如风摇动,直指郑成功所部。
李舜臣的旗舰开路在前,三百本部战舰借着顺风之势,穿越血染的战场,直奔郑成功所部而去。
转眼间,两支突击舰队,相隔已达两百步。
李舜臣一声令下,倭舰上是箭如雨下,数千利箭借着顺风之势,向着魏舰铺天盖地的轰去。
呜呜呜——
箭如飞蜂,如天网地网般扑至,魏军将士们急是高举大盾,抵御箭袭,尚未接战便被压的抬不起头来。
由于己军处于逆风之势,功弩的射程远没有倭军的远,只能被倭军箭射,却无法对倭军动反击,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舰的郑成功,手中舞动着利箭,将袭来的箭矢拨挡开来,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睛却始终注视着前方。
他的眼中没有半点犹豫,只有钢铁般的坚定信念。
他深信,他所效忠的大魏之皇,乃是天命所在,老天爷绝不可能去帮倭人,去帮那个李舜臣。
念及于此,郑成功眼中怒火喷射,挥剑大喝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不许退缩,给我全军压上去!”
一万魏军,顶着敌军的利箭,硬着头皮向前冲。
而随着两军距离的接近,倭军利箭借着风势,力道不由倍增,魏军的木盾已快到抵挡不住,屡屡被洞穿,不断有魏军将士,成片成片的被钉倒于地,一时间是血肉横飞,惨叫声大作。
李舜臣在狂笑,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攻上那艘,挂着“郑”字战旗的魏舰,亲手斩下那个姓郑的无名魏将。
周瑜也在大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魏军舰队灰飞湮灭的盛况。
伍子胥和6逊却已眉头紧皱,暗暗摇头叹息,似乎已放弃了希望,就此认命。
威海港的岸上,大魏将士们也都心情沉重,人人都捏了一巴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唯有陶商,英武的脸上却始终写着淡定从容的样子,根本看不到半点担忧之色。
就好像,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场注定的败仗,必会在最后一刻翻盘。
几秒钟后,陶商就忽然感觉到,脸上忽然有什么东西滑过,遮挡住了他的视野。
是战旗。
那面耸立在他身边的战旗,在海风的摇曳之下,旗帜一角刮到了陶商的脸上,遮到了他的视线。
陶商头一偏,下意识的朝着那面旗子望去,蓦然间,鹰目中迸射出了一道兴奋的精光。
然后,他就笑了。
放声大笑。
因为,那面战旗原本是在向东飘荡,而陶商却站在它的西侧,旗角之所以会刮到陶商,遮了他的视线,正是因为战旗改变了飞舞的方向。
这也就是说,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微妙时刻,海上的西风竟已悄然转变成了东风。
东风大作!
郑成功的水神天赋动,触了风云变化,压倒了李舜臣的水神天赋,转眼之间,东风压倒西风!
“他奶奶的,西风变东风啦,西风变东风啦,真他奶奶的神啦啊!”尉迟恭激动兴奋的嚷嚷起来。
左右的大将们,无不惊喜万状,三军将士兴奋激动的尖叫起来,一时间兴奋的哗议声在岸边响起,盖过了澎湃的海潮。
原本皆捏着一把汗,忐忑不安的大魏将士们,顷刻间心头的担忧一扫而空,以为看到了神迹一般,陷入了一片欢呼声中。
海上。
魏军中军旗舰上,伍子胥和吕蒙二人,已将手高高的举起,感受着这从身后方向刮来的狂烈东风,彼此相望,眼中皆是澎湃着不可思议的激动神色。
“东风,竟然……竟然刮起了东风!!”饶是伍子胥这等统帅级别的大将,平时是处乱不惊,这个时候竟然也惊喜激动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
6逊更是激动到眼中盈起了热泪,连声音都已嘶哑,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前方战场。
李舜臣愕然变色,他所统领的一万海军,尽皆也愕然变色,万没有料到,狂烈的西风,竟会突然之间,就转成了东风。
“怎么会这样,运气不是一直应该在我这边的吗,怎么会突然间,就转到了那姓郑的那边,怎么会?”
李舜臣喃喃惊语,一时间,陷入了惊慌不知所措的境地,所有的自信狂傲,都在这一刻烟销云散。
郑成功却已兴奋如狂,挥剑大吼道:“天命果然大陛下,弟兄们,东风已起,随我乘风杀贼!”
三百魏军将士,斗志皆被点燃,一声气势爆涨。
逆风变顺风,敌军的箭矢威力骤然大减,魏军箭矢的威力,却陡然间倍增。
这些被压到抬不起头的大魏海军将士们,终于可以挺起身来,无视敌军的利箭,开始疯狂的反击。
嗖嗖嗖!
漫空的箭雨,借着顺风之势,铺天盖地的射着倭舰射去,利箭洞穿了敌军的盾牌,转眼射到他们鬼哭狼嚎,血肉横飞。
倭卒成片成片的倒地,一名名染血的身躯,坠落在海水中,被血染的海浪吞噬。
呜呜呜——
恐怖刺耳的巨响声破空而起,魏军威力强大的神威弩炮,终于不再被逆风压制,开始挥其威力。
而伍子胥事先被陶商授以秘计,大部分的神威弩炮,都安装在了郑成功所率领的舰舰之上,就是为了在此时,对敌军动饱和式的轰击。
那足足有一人多长的弩枪,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向着敌舰射去。
倭军旗舰上,李舜臣正在弹压着士卒慌乱的情绪,试图稳住军心,逆风迎战。
突然间,左三步之外,一道流光呼啸而来,破风之声撕破耳膜。
李舜臣扭头一看,便见一支巨箭直奔他的一位副将而去,那副将忙将手中大盾举起,却听“咔嚓”一声,那支巨箭竟直接将木盾轰碎,未消的余劲直接就扎在了那副将的胸口,直接将他扎飞了出去,钉在了几步外的舱门上。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那副将当场就毙命,尸体直接被巨箭挂在了半空。
“这就是神威弩炮的真正威力吗?”李舜臣大吃一惊,骇然变色,背上立刻掠起深深寒意。
李舜臣想起先前孙策和周瑜,曾跟他说过,魏军中有一种神威弩炮,威力极是强大,一箭射射的力道,足以贯穿当世最利的盾牌。
先前的交锋之中,因为魏军处于逆风,弩炮的威力被大大削弱,因此让李舜臣有所轻视。
如今风势逆转,魏军弩炮的威力不但完全释放,还在顺风之势的相助之下倍增,才真正叫李舜臣开眼。
就在他震撼之时,空中爆鸣声轰响而起,第二支,第三支弩枪,铺天盖地的狂射而来,其中有数十支,都是直奔他所在而来。
李舜臣脸色陡然一变,魏军这是先杀他这个统率!
此刻的李舜臣,傲气已然全无,心惊胆战之下,急是连连后退,不敢再巍然立于船。
咔咔咔!
船甲板上,十余名士卒不及躲闪,却尽皆被贯穿,甚至有人直接被三人连着扎成了肉串,惨烈之极。
漫空的利箭覆盖下,李舜臣的旗舰上,鲜溅飞溅如雨,惨嚎声不断,每时每刻有士卒被弩枪射成肉串,部分士卒以为躲进船舱里就可以躲过一劫,却没料到弩枪的洞穿力恐怖到极点,竟连厚厚的舰壁也直接射穿,将他们无情扎死。
这等地狱般的覆盖之下,倭军楼船旗舰转眼被扎成了一条刺猬穿,所有士卒都不敢再站起来,纷纷躲进了船舱内侧,斗志跌落了低落。
旗舰已失去了指挥能力
李舜臣自顾不暇,失去了对其余战舰的指挥能力,余下的三百敌舰失去了指挥,又在魏军打击下,死伤惨重,转眼就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李将军啊,敌军的弩炮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咱们根本挡不住啊,再这么死撑下去,整艘船都要被扎穿扎沉了,撤吧,不然就死定了!”一名副将跌跌撞撞的逃进船舱来,冲着李舜臣哭腔叫道。
李舜臣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拳头紧握,脸上燃烧涌动着深深的怒火和和不甘。
被誉于福将的他,自开战以来,就是百战百胜之将,却没想到,在今日生死一战,竟会被魏军一个姓郑的无名之将给压倒,就此失败,这等羞辱,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去。
咔!
就在他犹豫不甘时,一支弩枪射穿了身前的舱壁,直接将那名副将从后背贯穿,枪头从前胸扎出来,险些就扎中了他。
李舜臣吓了一大跳,急是闪身后退,才避免被扎中。
而那员倒霉副将,吐中狂喷着鲜血,似线上的蚂蚱般扑腾了几下,身子便软塌塌的耷拉在了弩枪上,一命呜呼。
李舜臣眼珠瞪到斗大,看着副将惨烈的死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中残存的什么不甘和尊严,统统被吓到魂飞破散。
他惊怔了好一会,终于缓过神来,再也不敢有半分犹豫,沙哑的大吼道:“撤退,全军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