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胎疗伤,竟有如此神妙。”
许易感叹未必,心头一掉,顿喝道,“当心!”
喝声未起时,他的身子猛地向东边一滑。
那道庞大的影子又自层云中扑了出来,众神胎强者先前不过被那妖兽打了个突然袭击,才会中招。
吃了个大亏,早有了准备,那妖兽再扑下时,众人闪避之余,法力击发,直打得那妖兽怒吼阵阵。
众人本想追击,奈何那妖兽身形虽然庞大,行动却如电光闪动,快捷无比。
更兼云层深厚,是那妖兽极佳的隐匿所在。
交战到此刻,众人竟连那妖兽的全貌都不曾见过。
“都下去,下到云层之下,那妖兽无智,必定还来!”
明二德怒声喝道,当先向下冲去。
众人暗觉此言有理,便随其下冲。
“这个时候,许兄你可不能藏私,到底有什么打算,务必要告诉席某。”
席梦凡忽然向许易传音道。
许易传音道,“这是什么话,我何时藏私了?”
席梦凡道,“你别说明二德都想得到的办法,你会想不到,偏偏你不说话,凭空让明二德抢过了话语权,还说没有其他打算。”
他和许易打的交道最深,也最是服气许易的种种手段。
先前,明家的那名修士躲避不及,被那妖兽扑中,其实,他所占之位,原来站的是席梦凡。
席梦凡早知道许易有感知神通,所以,他时刻盯住许易。
许易怎么动,他便怎么动。
两下躲避,他极为轻松,预先激发准备,法力激发,给了那妖兽沉重一击。
正因他死盯着许易,才会觉得许易此刻的表现极不正常。
许易传音道,“你想多了,我和大家在一条船上,怎会还有旁的打算。”
席梦凡传音道,“我可是铁了心和你站一条船,老马和老吴,也不会拿你当小辈,还有你自己找来的那两个人,想来你也不会不知根底。我们都是挺你的,你要争时,我们必定并肩子上,你何必处处让着姓明的。”
许易传音道,“席兄好意心领了,这个时候,还是团结一心好,团结一心好。”
他非是不想抢所谓的话语权,而是知道不可能抢到。
不管席梦凡此刻表态再好,也不过是觉得由明二德发号施令,可能损害自己利益。
同样,一旦他许某人发号施令,需要损害席梦凡利益时,席梦凡必定也不会遵从了。
一个席梦凡如此,场中人人是席梦凡。
这种场合下,许易争来话语权又有何用。
说一千,道一万,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个人的实力才是最强大的话语权。
席梦凡见劝不动许易,便偃旗息鼓了,只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跟紧许易的步调。
他坚信许易对危险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度,跟着他混,不说占便宜,肯定不至于吃亏。
转瞬,众人腾下云层,落到距离海面只有百丈的高度。
之所以维持这个高度,也是为了和云层拉开足够远的距离,毕竟,那妖兽的速度实在惊人。
如果没有相当的距离,即便是在云层之下,众人也不算处于有利态势。
似乎那妖兽果真离不得云层,众人脱离云层后,足足十余息不曾受到袭扰。
“也不过如此,诸君,咱们加把劲儿,争取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明二德高声道。
“走不得!”
许易终于不再沉默。
明二德死死盯着许易,“你说什么!不走,在这里等天黑?你可知道天黑下来的海域,又是何等恐怖景象?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劝你还是乖乖躲在咱们的羽翼之下,少拖些后腿,便是帮大忙了。”
许易指了指天上,“难道你们不觉得云层上空,又有血腥味溢下来了么?明二前辈不会这么快就忘了那飚若电光的不明飞行物吧?”
明二德不耐烦挥手道,“什么不明飞行物,就是一道流光,能说明什么?咱们初来乍到,弄得倒好似人家早算准了,特意来暗算咱们一般。再说,你说的什么血腥味,我怎么没闻到,别胡咧咧了,你走是不走。你若不走,速速将机关盒交出来。此地如此危险,你却想将大家拖在此处,却不知你安的什么心思。”
明二德不管别的,他只认定自己堂堂神胎强者,决不能听任一名脱凡蝼蚁的差遣。
何况,这等关头,话语权极为重要,岂能不争。
“席长老,马长老,吴长老,孔前辈,尤前辈,若是信得过我,速速结阵。”
许易不理会明二德,沉声喝道。
的确场间没有血腥味,但许易jīng妙感知,早已透过层层云雾,见到了云雾之上的可怖景象。
先前那头庞大妖兽没有冲下来,并非是畏惧了,更不是放弃了。
而是那道流光,去而复返,隐在云层上空,不断地抛洒血雾,云层之上,已不断有大家伙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然而,这些是许易感知到的,根本无法说与人听。
即便是说了,恐怕也只有席梦凡会信。
事实上,席梦凡确实信了。
许易话音方落,他便朝许易靠拢,一挥手,一道光波化作墙壁横在许易身前。
吴长老、马长老和许易没怎么打过交道,却是信得过席梦凡。
不管三人之间,真正的关系如何,在这蛮荒境中,同出一处、相识多年的三人,天然便互为盟友,彼此依靠。
当下,二人也腾到左近,激发法力,衍出光墙,和席梦凡互为犄角之势。
孔绍和尤献对视一眼,同时朝许易靠拢,激发光墙,护住了东南和东北侧。
霎时,五道光墙彼此嵌入,如一朵颜开五sè的花朵,正是最常见的五行梅阵。
“向东!”
许易沉声喝道。
众人顿时朝正东方向狂掠。
“装神弄鬼,还不是想走,哪这么容易!”
明二德冷喝一声,狂扑而去,明四火等人,随后紧紧跟随。
众人才动,天空宛若倾倒的簸箕,陡然下起了大个饺子,又如飓风冰雹,自四面八方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