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龑坐在书房中,他的手上虽然也拿着一本兵书,可完全没有要读的样子,他的眼光时不时望向门外,完全是心不在焉。
正在刘龑向外张望的时候,伍思成推门走了进来。刘龑一见,立刻丢下书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有消息了没有?”
伍思成面色沉重的摇摇头道:“回皇上,还没有确切的消息,最后有人看见她进了楚王府,之后就再也没见她出来。”
“难道她被太后发现了?然后就”
“不会的,如果是那样,太后绝没有可能把火烧到楚王殿下身上,青儿肯定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掉。”伍思成答道。
刘龑的眉毛拧了起来:“这就怪了,如果没有被发现,太后就不在乎她自己的贴身女官留在楚王府吗?或者这就是太后的安排?”
“的确有这个可能,只是还不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为何。”伍思成说着慢慢坐了下来。
刘龑在屋内踱着步,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管他们的目的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么一来,我们在太后宫内的眼线就断了,这对我们相当的不利。”
伍思成点了点头,没有接茬。刘龑知道他实在担心青儿的安危,便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了,担心也没有用。如果青儿的身份暴露,那么她必死无疑,可要不是这么回事,凭青儿的头脑,自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伍思成用拳头轻轻在桌案上捶了一下。恨恨道:“都是我不好,说什么阿比契力尔如何英勇。结果羊大侠非要去大漠见识一下,不然的话就可以拜托他去打探一下青儿的下落了。”
刘龑瞟了他一眼。暗自摇头。正如伍思成所说,自从他从幽州回来以后,便经常在刘龑面前描述突契大汗阿比契力尔的风貌和英勇作战的样子,而这些都被喜欢躲在房上偷听的羊焘给听了去。这下羊焘来了兴致,非要去见识见识这位大漠英豪的风采,伍思成纵然极力挽留也挡不住他的好奇心,如今羊焘只怕已经远在数千里之外了。伍思成竟然会说出这么没有建设性的话来,只能说明他真的很在意青儿这个女子。刘龑退了他一把,道:“你小子和青儿睡着睡着就睡出感情来了是吧?没见你这么失态过。”
伍思成忙站起身来。道:“皇上说的是,微臣知错了。只因皇上亲口许了我与青儿的婚事,微臣不得不为妻子担忧。”
刘龑鼻子里哼了一声,心说:我本来下旨许婚是为了让青儿安心的,没想到倒把这个伍思成给装进去了。便道:“这件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打听了,人还活着总归会有消息的。如果我们表现得过于关心这件事,反而会令青儿处于危险之中。”
“是,皇上明鉴。”
“现在开始。太后这边的情报需要另想办法。最近这老东西安静了许多,是在预谋什么更大的阴谋吗?”
伍思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恢复了情绪后正色答道:“回皇上的话。据前日青儿所说,太后最近偃旗息鼓。似乎是察觉到了我们的消息过于灵通了,看来我们应该适当忍耐一下才能引蛇出洞了。话说回来,我们失去了青儿这条线。太后也同样需要重新物色与外界的联络人,根据青儿的情报来看。延禧宫内没有比她更出色更受信任的侍女了,太后如果要用人。那么这个人恐怕会比之前的青儿好对付得多,因此太后最近的行事一定会格外小心。”
“这个朕明白,朕只想要抓住她里通敌国的证据,能抓到这一点就好办了。”
“回皇上,太后所建立的这条情报线,微臣已经基本掌握,只要他们开始行动就能将其一举擒获。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与宫中联络的这条线,原本咱们有青儿这个人证在可以省去不少麻烦,现在却有些棘手起来了,只要那人抵死不认,我们就很难扯上太后。”
刘龑点点头,道:“那如果让突契主动来联络太后呢?”
伍思成摇摇头:“突契人走的是韩可民这条线,最终还是由青儿这条线把消息传入宫中的。”
刘龑叹了一口气,青儿的失踪实在是个巨大的损失,可事到如今也无法可想,原本他准备近期就收网扳倒太后的,现在只能继续延后了。想到这里刘龑不禁有些心烦意乱,便问道:“阿比契力尔那边最近有什么动向?”
伍思成忙道:“回皇上,突契这几个月来一直对于我边境各地进行骚扰,但规模都不大,似乎是在试探性的进攻,想要掌握我们边境的地形,水文,兵力配备已经将帅强弱。不过,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就是他们几乎不曾再对幽州发动过军事行动。”
刘龑点头道:“幽州的实情他们很清楚了,没必要再花兵力打探了。”
伍思成摇了摇头道:“微臣不这么想,当初微臣冒用杨莲大人的名字混进突契军中,阿比契力尔对微臣恨之入骨,他既然知道杨莲大人在幽州,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你是说他故意制造烟幕,实际是要再次进攻幽州?你小子留给杨莲一个大祸害啊。”
伍思成苦笑了一声,道:“微臣在想,如果微臣是阿比契力尔的话,恐怕不会是真的进攻幽州。攻陷幽州虽然可以切断辽东与我们的联系,其实却并无多少价值,突契不擅长水战,受幽州水路的限制,骑兵的优势难以发挥,这一点他们应该已经在上一次战争中已经得到教训了。而且还会受到东西南三路夹击,骑兵无法发挥,又不擅长防守的突契兵是无法真正留在这块土地的。相比之下,从太原杀入河间府威胁京师更符合他们的利益,同时也更符合太后的利益。佯攻各地,实取幽州,钓出太原守军以后再突袭太原。如果微臣是阿比契力尔的话,或许会用这条策略。”
刘龑听了连连点头,道:“或者从河套地区攻入也是一个选择,那里虽然城堡密布防御森严,却缺少统一指挥的将领,很难组织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陛下圣明,确有这种可能。”
刘龑坐在龙椅上喃喃道:“看来有必要加强这两处的防御,以免有失啊。除此之外,那就是辽东的问题了。苏成栋能稳得住那里的局面吗?”
伍思成没有答话,比起苏成栋,他更担心另一个人,那个向他提出绝户计的王汉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