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材高大,足有八尺五寸开外,体态轻盈,面容俊朗,斯文儒雅,在月光下突然出现让人仿佛有一种世外的仙人突然下界的错觉。
周嗣义和王汉新从马上跳了下来,周嗣义拱手道:“阁下这般身手简直匪夷所思,不知尊姓大名?”
那人还了一礼,道:“在下羊焘。”
周嗣义听了大吃一惊,他对江湖上的事情知道得比王汉新多,羊焘这个名字尽管不是什么人都听说过,可是只要有人提起一定是充满了敬畏之情的。这位传说中的剑客武艺之高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年轻时就已经凭借一把剑横扫武林无人能敌,之后他便从江湖上消声灭迹不在出现,想不到今天竟然在这里出现了。
“在下周嗣义,这位是我四弟王汉新,久闻羊大侠盛名,今日得见实为平生幸事。”周嗣义恭恭敬敬的说道。
羊焘从腰后摸出一个葫芦来,摘去了盖子喝了一口,然后扔给了周嗣义,道:“幸会了,萍水相逢不过为了共享美酒,请。”
周嗣义接过来喝了一口,只觉那酒甘醇香洌,不觉赞了一句,转手递给了王汉新。
“好酒!”王汉新喝完直接叫了出来,随即道:“和这个酒比起来,我这些干粮就只能拿去喂狗了,若是用这个下酒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说得好,”羊焘说着便笑了起来,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包来,放在地上打开,道:“这里是鹿脯,正好下酒,两位一起来吧。”
王汉新见状便坐了下来。拿起一块鹿脯便往嘴里送。周嗣义拴好了马匹,也坐了下来笑道:“我二人愧领了。”
羊焘看了他们二人几眼,笑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一个温文有礼。一个豪爽干脆啊。”
“听这话羊大叔你认识我们俩?”王汉新嘴里嚼着鹿脯,又喝了一口酒说道。
“不错。前几日我正好遇到陈世化陈世杰两兄弟,他们两个与我是故交,便和我提起你们来。”
王汉新一听便挺直了身体问道:“我大哥三哥如何了?”
“你们分开也没多少日子吧?真有意思,他们俩也很惦记你这个小弟。还有,别叫我大叔行吗?”
王汉新嘻嘻一笑,道:“没问题,羊大哥。我大哥和三哥有话带给我们兄弟没有?”
“那倒没有,不过呢他们担心你这个小弟打仗喜欢冲锋陷阵。又是个猛冲猛打的类型,如果将来遇到硬手恐怕要吃大亏。”
“我?吃亏?不可能吧?”王汉新抹抹嘴上的油脂反驳道:“自我从军以来除了我哥哥高定边和那个已经死了的李成会,就没见过完全无法对付的人呢。”
羊焘咬了一口鹿脯,道:“这个陈氏兄弟呢武功确实不怎么样,可是他们见识广博,他们说你的武艺是不错,可是并非你自己觉得的那么厉害,你可别那么自信哟。”
王汉新噌的一声战了起来:“我大哥三哥的武功叫不怎么样?他们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人物了,我都未必能打得赢呢。”
羊焘不慌不忙的说道:“看来你很有自信啊,你要是觉得不服气的话。你练几招来看看。”
“好!”王汉新一个箭步跳到马前,抽出他从不离身的双刀便练了几招刀法。
羊焘斜着眼看着,突然摆手道:“行了行了。你的刀法简单狠辣。很适合实战,可惜缺乏变化,很容易被人摸透其中端倪。听说你的枪法有卢家枪的影子,可惜练得还不到家。那个枪神卢星月,就是我师父也很是赞许的,他的枪法确实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可惜他的后人未必能达到他的境界,你大概是跟卢家的后人学的吧,那就又差了一层了。”
王汉新被他说得心头不忿,便道:“羊大哥。你既然这么说,那小弟就要讨教两招了。”
羊焘点头道:“也好。那你就尽管攻过来好了,若你能逼得我从这里挪动身子。就算你赢。”
王汉新听了更是气往上撞,如果说打不过眼前这个人他也承认,可是对方竟然小瞧自己,说自己的刀法竟然连让他站起身来都做不到。当下挥刀便砍,右手刀自上而下劈去,左手刀则贴着地横斩过去,那羊焘坐在地上手无寸铁要同时避开这凌厉的两刀至少也得挪动身子才行。
哪知道羊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抬起左手在王汉新的右手刀侧面轻轻一点,王汉新的右手刀便荡了开去,右手向下一拍,便将王汉新的左手刀按在了地上,王汉新用力过猛自己反而收不住势头,侧身翻了个跟头才卸去了力道,可左手刀已经被羊焘夺了下来。
仅仅一招之间胜负已分,王汉新惊得目瞪口呆,周嗣义更是张大了嘴僵在了原地。
“厉害,厉害,羊大哥你太强了,小弟服了。”王汉新猛地收起了刀笑道。
羊焘点点头道:“爽快。你实战时比你演示更厉害些,不错。”
“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来世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羊大哥,我得敬你一杯。”王汉新拿起葫芦递给了羊焘。
“这本来就是我的酒。”羊焘虽这么说,还是接过葫芦喝了一口,又道:“这天下之大,人外有人,若你有一天真碰上一个高手,你恐怕非死即伤。所以呢,陈氏兄弟遇见我就拜托我给你一些指点。”
王汉新听了喜不自胜,忙道:“多谢羊大哥,那可真是小弟的福气了。”
羊焘摆摆手道:“你不用谢我。本来本门的武功是不能轻传的,只是我此次下山是奉了师命要寻一个传人的,所以若是教你几招试试你的悟性倒也不算违背了师命。我就传你一套剑法,虽然只有五招,但你若是碰上高手,凭这五招即便无法取胜,至少保命还是可以做到的。我只说一遍,你能记得多少便算多少吧。”
羊焘说罢便站起身来,折了一根树枝演示了起来。招式果然很简单,王汉新和周嗣义看了一遍便都记住了。可是这五招的变化却十分繁复,羊焘演示完了以后将其中的要诀变化细细讲了一遍,等他讲完时葫芦里的酒已经喝完,鹿脯也吃了个干净。
羊焘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好,我说完了。这酒肉也没了,我们的缘分也尽于此了,在下告辞。”
“羊大哥......”王汉新还没说完,羊焘一个纵身便跳了出去,几个起落以后便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周嗣义闭着眼睛在心中默记,过了一会儿才问道
:“你记住了多少,四弟?”
“大概九成吧。”王汉新听了以后翻着眼珠琢磨了一会儿才答道。
“那你比我厉害,我只记住了六七成。”
“不妨事,回去咱们把记住的写下来就行了。”王汉新笑道:“这几招恐怕不是一年两年能练成的,二哥你和我对练学起来更有效率。”
“是啊,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军营恐怕天都要亮了。”周嗣义说着,解开了马的缰绳。
两人翻身上马,一同跑了开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