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米益国来,这位国舅爷自从被王汉新当街殴打事件之后,就落下了一个病根,那就是只要一提起王汉新的名字来就会浑身发抖,不能自已。
在那次事件以后,他被长姐责令在家闭门思过,好好读书明理,不许再外出惹祸。这位国舅爷倒也真的安分守己了不少,至于是长姐丽嫔的话真的生效了呢,还是因为外面有王汉新在,那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
这两年的时间大概是他过得相对舒心的日子了,因为王汉新远赴高丽作战,他的心病根子走了,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像以前那样飞扬跋扈,为非作歹了,除了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奢华生活以外,基本上可以说是痛改前非了。
可惜他的好日子终于到了尽头,自从听说王汉新要回京城的消息以后,米益国就过着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直到前几天确认王汉新回京以后,他似乎一夜之间就旧病复发了一样:茶饭不思,成天魂不守舍的在屋子里转圈,连院子都不敢迈出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下人来报王汉新与高定边来访,这个消息差点让米益国吓得尿了裤子。米益国额头冷汗直流,却不敢说不见,因为在他的概念里自己如果拒绝了王汉新的要求,那么这个魔王一定会打进来把他抓出去的,他的嘴开开合合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请来。
当王汉新与高定边进入客厅时米益国并没有起身相迎,倒不是他故意失礼,而是他根本站不起来。米益国扶着桌案以免自己瘫软在椅子上,看到对方已经入座,才颤抖着声音问道:“不,不知王安远,大驾,光临,有何事见教?”
王汉新拱拱手,笑道:“国舅爷别紧张,在下打扰国舅爷只是为了一件小事而已。烦请国舅爷与尊姐传个话,就说在下想求见陛下,请陛下恩准。”
米益国张大嘴看了他半天,才道:“此事,大人直接求见陛下便是,何必如此麻烦?”
王汉新听了脸色一变,道:“若是我能明着去见陛下,何必绕这么大一圈?你就说帮不帮我这个忙吧。”
看着王汉新的脸色,米益国在精神上后退了三步,之所以身体没有跟上精神的步伐,主要是因为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半天,才道:“大人如此抬爱,在下岂敢有违?请大人暂且回府稍待,我即刻进宫便是。”
“多谢。那么我们二人就此告辞了。”王汉新说完便和高定边一起起身而去,只留下瘫软在原地的米益国。
“你看,事情很顺利吧。”出了国舅府以后王汉新对高定边说道。
高定边连连摇头:“堂堂一个国舅看到你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你到底怎么折磨他的?”
“那是他咎由自取,我们就回家慢慢等着便是。走,现在我带你好好去逛逛京城吧。”王汉新说着便大步流星往外城而去,高定边只得跟了上去。
两天后,当刘龑从丽嫔口中得知王汉新的要求时,忍不住问道:“这小子没把你弟弟怎么样吧?”
丽嫔叹了口气道:“要说起来,自从那次的事情以后,臣妾那不成器的弟弟确实收敛了许多,这两年也读了些书,这的确是件好事情,可就是只要听到王安远的名字就吓得魂不附体,臣妾也很是担心他这个心病长此以往该如何是好。不过貌似这回两人之间还行,王安远一开口舍弟便答应了下来。”
“那是他被吓得不敢拒绝吧。”刘龑苦笑道:“这个王汉新若是不给朕惹点事出来他就浑身难受。也罢,这件事情朕自会处理,你让你弟弟不必担心。另外,此事不可泄露,否则对你和你弟弟都不利。”
“臣妾明白,多谢皇上。”丽嫔款款而拜,如今的她已经明了宫中和朝中的利害,再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了。
刘龑背着手在屋内踱起步来,口中喃喃道:“王汉新这小子又给朕出了道难题,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见到他呢?”
次日刘龑退朝后便拉着太常少卿伍思成去御苑里骑马射箭,结果弓马疏松的伍思成从马上摔了下来扭伤了腰。太医诊断后说非得卧床静养半个月才能康复,刘龑后悔不已,自此日起便天天道伍思成府中看望。
关于这件突发事件朝野上下谁都没有引起注意,因为伍思成作为刘龑的宠臣是早就尽人皆知的,他们之间平时走动也很频繁,更何况这次伍思成受伤基本就是刘龑折腾出来的,刘龑多去几次伍府也是应该的。可是人们都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给伍思成送菜的那个老汉多了一个学徒,此人便是曾在长安街头混迹多时的王汉新。
伍思成坠马事件又过了二十天,姗姗来迟的吐蕃使者罗得萨恩终于到达了长安城,由于他这一路在沿途各地大造声势,广交各地官员,别说长安城了,就算是远到东都洛阳都已经传遍了他来朝的消息。刘龑对于这位盟友派来的贵宾当然是礼数周全,礼部尚书郁宪亲自到长安城外迎接,沿途张灯结彩,花团锦簇,将长安城的繁荣尽显于其眼前,下榻的驿馆更是豪华绚丽,上上下下无一不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待罗得萨恩休息两天缓解了路途劳顿之后,刘龑为其准备了盛大的欢迎宴会,满朝文武尽数出席,甚至还包括了长安城周边的一些官员也受邀出席了此次宴会。刘龑的目的很明确,如此盛大的宴会当然少不了高定边与王汉新这两位将军,而且他已经与王汉新多次接洽,准备在这次涉及外国贵宾的宴会上演一出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