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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军的战力,乃至未来数年内的战力而言,都不足以同时应付来自东西两边的威胁,因此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辛德拉的问题,将会直接影响到我国对弗兰克的战争形势。”拜巴斯巴恩道。
珀农卡尔摸摸嘴唇上的小胡子,喃喃道:“你说得不错,特拉格国王目前正大肆扩充部队,显然是准备有所动作。可辛德拉北部边境上除了我国就是吐蕃,吐蕃山高地险,且没有太多战略意义可言,显然他的目标也是我国。只是寡人不明白一点,既然弗兰克和辛德拉都处于备战状态,为何我们不能先发制人先消灭一个对手再说呢?”
“微臣也是如此考虑的。但是很遗憾,陛下。微臣以为如果我们选择先解决辛德拉,那会花去比对付弗兰克更多的时间。”
“辛德拉的问题有这么严重吗?寡人听说辛德拉的军队根本无法与我帕斯的军队相提并论啊。”珀农卡尔的神色中满是怀疑。
拜巴斯巴恩答道:“陛下说的都是事实,以军队的战斗力而言辛德拉远远不如我军。但是陛下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辛德拉的人口。即便没有准确的数字,微臣也能确定辛德拉的人口至少是我国的五到六倍,甚至可能达到八倍,因此辛德拉最可怕的不是它的战力,而是它的动员能力和恢复能力。微臣估计,辛德拉如果试图至少可以调动五十万人,而且这还不是它的全部实力,即便我军再强大,也至少需要数万人才能抵御这样规模的庞大军队。可问题在于哪怕我军取得了胜利,甚至是大规模的歼灭战,辛德拉仍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再补充出五十万的军队出来。反观我军则不然,即便我军可以连续不断的取得胜利,却依然不可避免会产生伤亡。而我军的将士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和严格训练的,用这样长时间训练出来的部队白白消耗在像辛德拉那样仅仅是把农民召集起来,发放武器草草训练后便投入战场的消耗战中实在是一种浪费。我军将不可避免的长期处于与优势数量敌军作战的疲劳状态中,最后即便我军能够击破辛德拉的边境深入辛德拉,那里的气候条件太过恶劣,疫病会成为比辛德拉军队可怕得多的对手,而且辛德拉的南部有广阔的空间可以作为战略缓冲,而我军则越往南打就越是吃力。这也就是微臣为什么说打败辛德拉会比打败弗兰克更困难的原因。”
“既然爱卿你如此说,想必你也应该是有了应对这种不利局面的办法了咯?寡人倒是很想听听看。”
拜巴斯巴恩深施一礼,道:“正是此事,微臣希望能够获得陛下的首肯。”
“哦?什么事还需要寡人首肯?说来听听。”
“微臣想请旨委任巴丹那领代理领主达达兰全权处理辛德拉方面的防务,给予他临机决断的权力,并且允许他在巴丹那领内征募兵员。”
“你说什么?!”珀农卡尔瞪大了眼睛看着拜巴斯巴恩:“给达达兰?他,那他不就等于成了巴丹那领的实际领主了吗?这么做了我国不就等于失去对巴丹那领的控制能力了吗?这可是你的封地,难道你打算把自己的封地拱手送给那个达达兰吗?”
拜巴斯巴恩低着头答道:“是。如果从表面上看的确如此。但是从更深一层的道理来分析,陛下就会明白了。首先这个达达兰原本就是辛德拉人,再加上他曾经帮助特拉格剿灭了米福拉公爵,因此他无论是对于辛德拉的地理山川的熟悉程度、对辛德拉军政两面的了解,以及对我军优劣长短的掌握方面他都是最佳人选。”
“可是这个人的忠诚度呢?卿难道一点都不怀疑他的忠诚吗?他可是个辛德拉人呐,难道他会为了帕斯帝国去灭亡自己的母国吗?”
“回陛下,据微臣所知,达达兰与辛德拉王室有灭族之仇。如果他将这个身份公诸于众的话,那么恐怕只会引来辛德拉人民的巨大反抗心理。因此达达兰正确的做法是隐瞒自己的身份,以帕斯万骑长,巴丹那代理领主的身份领兵,那么他就必须听命于我帕斯,最坏的设想他也应该等到拿下了整个辛德拉以后再公布自己的身份,然后割据一方。但是那会花上数年乃至十年以上的时间,而陛下所需要的正是数年的时光,等到我们解决了弗兰克,那么达达兰就算有这个心思也未必敢轻举妄动了。”
珀农卡尔用右手抵着右脸颊凝视着拜巴斯巴恩,缓缓说道:“至于巴丹那领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因为名义上你是领主,如果他这个代理领主试图掌握整个巴丹那的话,即便他拉拢了主要的将领,你的领民也不会愿意跟随一个辛德拉的客将。到时候巴丹那领依旧是你的封地,对吗?”
拜巴斯巴恩微微一笑:“陛下圣明,不过微臣如今首先考虑到的是帕斯的安危,至于微臣封地的这些事情自然要以国家利益为优先了。”
珀农卡尔打了个哈欠,道:“行了,你要说的寡人都听明白了。既然你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盘算,那么就尽管放手去做吧。帕斯是寡人的帕斯,也是你的帕斯。寡人相信你的判断,也会支持你的做法,放手去干吧。”
“微臣多谢陛下鸿恩。”拜巴斯巴恩再次跪倒在地向国王行礼。珀农卡尔则摆摆手站起身来径直往后堂而去。
来到御花园之中,珀农卡尔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他急忙挥手让看到这一幕的侍者们都退下——此时的他正被内心巨大的起伏所困扰而使他无法保持平静。
“都说对了,都说对了!”珀农卡尔捂着心口轻声对自己说道:“尼西妮斯,你可真是个怪物!不过寡人还是要看看事情接下来会不会按照你所说的那样发展,不到最后一刻,寡人可不会被你的预言所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