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一门新的课程在等着a班。
本来二年级才应该上的实践课,因为阿什利教授的特别关照,提到了一年级。实践课的教师就是实习工厂的厂长何塞·安斯科瓦。突然来了这么一群娇嫩的学生,让他也很不适应。
“校服都脱了,白色不耐脏,下次换一身耐脏的衣服再来上课。”他不满地对着这群过于注重外表的学生嚷道。
等到学生们慌慌张张地把外衣都脱了,堆到一些还算干净的桌子上,他随便拿出了一个大螺栓,给学生们讲述了一番螺栓在机械应用中的重要作用,又示范了一番车窗的使用,最后让每个人用车床尝试着车一个标准尺寸的成品出来。
305宿舍的男生,非常聪明地把住了杜尚周围的几张工作台。他们和许多忘记了操作规范的学生一样,直直地伸长脖子,看着杜尚的行动。
“首先,打开卡口。”杜尚一边操作,一边喃喃自语。
所有人赶紧重复这一动作。
“把准备好的铁杆放在卡口中。”
又是一阵慌慌张张的行动。
“把左手边的固定环推上去,再把右边的固定环拧紧。”
杜尚瞥了一眼,有好几个人的固定环推不上去,铁杆根本没有完全放到卡口里。
“真是笨到家了!”他在心里想着,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推不上去的,调整铁杆的位置,要伸到卡口的顶端。”埃里克及时地在一旁提醒。
“用尺子和记号笔比照原件,作出车工的记号,再用原件进行对比核查。”杜尚继续耐心地演示。
“然后,上6丝的车刀,对准记号,注意启动和停止的时间。”
课堂上很快出了意外,那位个子最小的爱莎,似乎完全不适合来上这种课。车刀启动之后,她就忘记了如何停止,一边惊叫着,一边到处寻找机关,还是在他旁边的一个男生,眼疾手快地帮她拉下了操作杆。
“太凶险了!”在她附近的几个同学同时看到车刀“碰”地断了,然后弹了出去,吓出了一身冷汗,寻思下节课一定要换个安全的地方。
实践课里最简单的课程上成这样,何塞老师的脸拉得老长,他拿了一个大箩筐,守在门口,等着验收学生们的成果。
杜尚用笔在圆形螺帽上做好了标记,直接在车床上切掉了6边,稍加打磨,便获得一个完整的螺栓。自信没有那样的车功的同学,使用锉刀在猛锉。
方和迪特里,也在车床上进行着尝试。李尔慕的那个,已经车坏了一边。
“重新再来吧!”杜尚直接把他那个废品丢进了废物箱。
李尔慕的脸哭丧起来,每个人都有短板,这种动手的活就是他最不擅长的。
他一边又拿了一根铁条,重复第一步,一边低声嘟囔:“这种粗活为什么要我们来干?”
杜尚嗤笑着懒得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
如此简单的活,有的人10分钟就能干完,也有的人,一干就是一个下午。
“这个总可以了吧。”李尔慕拿着又一个做好的成品,试探性地问杜尚。
“看门口。”方冷笑着提醒,他也在忙着重新做一个。
李尔慕扭头一看,有些已经做完的同学,拿着样品去交作业。何塞正在拿着一把卡尺,认真地量着成品螺栓的尺寸。
“螺线长了两丝,不合格!”说完,一个辛辛苦苦才做成的样品被扔进了回收桶。
“六角形不等边,不合格。”又一个被扔进了回收桶。
在报废了三四个后,李尔慕终于完成了一个像样的,拿着锉刀在那里精雕细刻。
“行了,别打磨了,再打磨直径就不够了。”杜尚阻止了他的自残,几个基友拿着自己车的一堆零件去交作业。
“恩,这个算合格了,你叫什么名字。”方的样品顺利过关。
“恩,斯泰瑞这个做得很好,这种活对你来说是小意思。”何塞老师亲切地拍了拍斯泰瑞的肩膀,他们早就认识了。
“这个,似乎螺帽的直径细了一点。”何塞拿着李尔慕的那个,很不满意,看到杜尚在旁边示意,又勉强地把这个放进了成品筐里。
“耶,过关了。”李尔慕兴高采烈地感谢了老师,跑了出来。
“智障儿童欢乐多!”方轻蔑地说。
“不知道这一课会不会打消他们对于校园导力网实验小组的兴趣。”杜尚恶意满满地揣测。
实习工厂过去一点就是民用导力研究会的的大本营,杜尚邀请一些已经完成了作业的同学们过去休息洗脸,顺便喝一杯解渴。
爱美的贵族学生,争相在仓库门前的洗手池,仔细清洗着自己的双手和脸,甚至用钢丝刷清理着自己的指甲,看得杜尚眼皮一跳。
他走进厨房,把冰箱里的冰块和自己私藏的冰酒端了出来。
“这酒的味道不错嘛!”还是有识货的。
“这是列曼特产的峡谷冰酒,我假期去列曼的时候,带了一些回来。”杜尚得意地介绍说。
“真羡慕啊,能做那么长途的旅行。”
“列曼的风景如何?”
杜尚一一做着解答,这学期,他与同学们的相处似乎融洽了许多。
“咦,你明天要在这里讲课吗?”一位同学踢了门口的告示牌一下。
上面写着:周六活动预告:导力网运用的战争与和平,时间,周六晚七点整,主讲人:斯泰瑞·杜尚。
“对,这里是民用导力研究会的地方,我明天下午在这里讲这个主题,课程的内容是我假期去列曼自治州的爱普斯泰恩财团进修所得,要是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过来听一下,不过,是与导力应用班还有导力通讯班的同学一起听的。”
“唔!”听到要与平民学生一起,许多人开始犹豫。
杜尚懒洋洋地想,爱来不来,小爷又没有侍候你们的义务。
周六早上,结束了导力共鸣课后,杜尚顺便把下午的讲座隆重通知了三位损友。
“不去,睡上10个小时也补不回来损耗的能量。”李尔慕哼哼唧唧地说。
“我可要告诉你们,这是真正的小灶,这些课程与导力网友很大的关联,我是不会在班上讲的,不听是你们的损失。”杜尚露齿威胁道。
李尔慕哼哼唧唧地挣扎起来:“那,看在有几个美女的份上,就勉强去听听你的胡诌吧。”
等到正式开讲前,杜尚看了一眼,顿感头痛,有一种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倒来了的感觉。
那五个萌哒哒的妹纸居然一起来了!
这吹的哪门子的妖风。
杜尚脑袋转了一圈,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们会来,都怪他在标题上加上了“战争”两个字。
此外,除了同宿舍的三人,来的人还有班长埃里克,以及马克·颂,估计他是来收集杜尚语录的,还有其他稀稀拉拉的两三人。
杜尚振奋心情,努力不因为五萌主的到来而受到影响。
现在又不能换主题,他只好按照既定的提纲讲了下去。
“大家知道,鲁雷大学即将开始导力网的实验,这是一次实验,但这不是普通的实验,它将打破我们这个国家的许多光荣传统,也将打破许多的禁锢。它将改变我们的生活习惯,改变社会的许多方面,甚至包括我们的情感,以及我们习惯的社会秩序。”
“我们知道军方的资金投入到了这个项目,我们首先要知道,为什么军方会感兴趣,并且迅速决定把大量投资撒到这个项目当中,其原因,不得不从四年前的百日战争说起。众所周知,在那场战争中,帝国没有输在军力,而是输在了通讯上,在并不算大的范围之内,利贝尔王国使用了先进的通讯手段,使得其军队调动和局部突袭变得异常迅猛,而帝**队的指挥却因为通讯被切断,命令完全不能下达。”
杜尚拿出了一张利贝尔王国的地图,大致给听众讲述了帝国失败的经历:“帝国的先头部队,仅仅10日就挺进到了利贝尔首都格兰赛尔的城墙下,但在剩余的90天里,再也没能翻越这道并不宽广的城墙。”
“我本人并不推崇战争,但是我们从这次战争里应该看到什么呢,仅仅依靠单一通讯线路来维持通讯,是多么的脆弱,别人在这条线路上任意地段一挥剪刀,这条线两端的通讯就断了。”
“现在谁能告诉我,网是什么?网就是剪不断的通讯线路,无论你剪断它的哪一部分,信息都能通过其他的部分绕过去,直至达到目的地。它模拟的是现实生活中的信件到达方式,在内容的上方有收件人地址,如果到达地址的一条路断了,投递员将绕一条路去投递,如果收信地址不正确,信件将退回到寄信人手中。”
有同学很快举手,杜尚点名起来。
“可是投递员是人,是能思考的,网如何能思考并找到正确的路呢?”
杜尚赞同地点点头说:“是个不错的问题,不瞒您说,现在爱普斯泰恩财团正在全力解决此事,他们已经提出了一种方法,叫做优先运算法,大致的运算方法是,当a路线断线,或者因为同时通过的信息过大而出现堵塞,那么这条信息会因为其地址编号,而优先选择b线路,以此类推,直至到达终点。”
看着听讲者一脸茫然的表情,杜尚不由得暗自感慨,一年级的学生还是太嫩了。
他站起来,要求学生们玩一个传递盒子的游戏,以便模拟这种信息传递方式。盒子被堆放在最后排,其中一些同学充当阻碍物,另外一些同学自由组成不同的传输道路,阻碍物不停地在道路中间跑来跑去,阻碍盒子被顺利传到终点,但因为道路的总数量多于阻碍物,这些盒子总有机会穿越阻碍,到达杜尚的手中。
“通过刚才的游戏,大家知道要保持信息被顺利传递的关键是什么?”杜尚问。
“是网的连接点足够多,最好是相互交叉连接的,这样最容易传递出去。”有参与了游戏的同学回答。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但是实际情况中,网的连接都是需要花费成本的,在达到有效连接的同时,必须要计算经济性,用不了多久,校园网的线路就要由同学们亲自设计和搭建了。除了这个问题,更难的问题在于,如何让网认识这些信息地址,并且能按照既定的逻辑派发出去。我们刚才的游戏中使用的方法是什么?谁知道?”
“是用人识别。”一个生生的声音回答,杜尚一看,唉,是五萌主之一。
“这位同学回答得不错,现在的办法是用人,当邮件派发时,每个邮政所的工人按照地址进行信件的人工分拣。而当采用通讯器进行通话时,现在的办法是通讯公司根据呼叫电话的号码显示而进行人工的跳线,在大家使用通讯器,甚至能从帝国的这头连接到那头时,我们只拨出了号码,而实际情况是,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有无数的妹纸在通讯局中进行了跳线工作,为你腾出了一条畅通的线路来。”
“不得不说,这种方法相当的笨拙,而且现在通讯线路基本还是单线的原始状态,造成了大量浪费的同时,又使得通讯器无法普及到每个家庭。”
“我看到有很多人很茫然,让我们再来玩个游戏。我们需要一名男生和一名女生,有能够帮助到我的吗?很好,有请古德和埃拉同学。”
学生中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杜尚心满意足地看到埃拉的脸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