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预赛,是十三张之战,要打扑克。所以比赛的舞台换成了赌场,一时之间灯光炫目,金珀飘舞,背景音乐是美国禁酒令时代的冷爵士风格,老虎机清一色皆是旧版的,即查理·费在1895年鼓捣出来的那款老古董,内置三个卷轴,外带一个投币槽,以及一个傻里傻气的手动把柄。
吧台在角落里,大堂入口处摆着中式石狮子,中间是被无顶盖的大铁笼围起来的舞台,平日里大概是助兴的舞女们争奇斗艳的地方,俄罗斯轮盘和台球桌旁边,就是进行十三张之战的场地,有一副扑克牌,有一席红地毯,还有一个臀围比肩膀宽的兔女郎,权当发牌手。
袁热的对手叫许登圣。其时正坐在地毯上闭目养神,偶尔睁开一条缝隙,方便偷瞄兔女郎的身体。袁热走过去,在他的身前坐了下来。
“对阵双方已经准备就绪,比赛现在开始……”
兔女郎跪坐在二人的身旁,动作利索的各发了十三张牌,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拿牌的一瞬间,十三张之战的比赛规则立即涌入了脑子里——打单张牌的时候,对手若是无牌可出,则可使用一次精神能力的攻击权;打对子的时候,对手若是无牌可出,则可使用一次添器的攻击权;打顺子的时候,对手若是无牌可出,则可使用一次根神的攻击权(没有根神的情况下,可以使用秘药或任意一种攻击方式);被攻击者如果闪躲,对手可以增加一次攻击权;牌局无时间限制,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原来如此……在心里暗自咀嚼了一番比赛规则后,袁热把目光放到了手上的扑克牌上,最大的牌是红心a,其次是梅花q和方块j,对子是两张9、两张7、两张5,两张4,散牌是一张黑桃6,一张黑桃3。
对手许登圣看了看手里的牌,盯着袁热的眼睛道:“一张,我在这里预言,你在这一局里只能出一张牌。”
袁热道:“怎么?你的精神能力是未卜先知类的吗?”
许登圣笑道:“我许登圣号称赌徒,玩梭哈从未输过一次,十三张虽然讲究运气,但就这一局来看,你可是倒霉到家了,你手里只有一张红心a,花色是梅花q和方块j,若是拆开对子,倒是有一副34567的顺子,可惜7是方块的,比我的顺子小,这局你能出的牌,恐怕只能是红心a了,出一张红心a,只能使用一次精神能力,精神能力是无法击败我的,当然,在你打出红心a之前,这场比赛很可能就已经结束了。”
袁热把牌盖到了地上去:“你能看到我的牌?”
“没错,我的精神能力是‘透视眼',别说盖到地上去了,就算你转过身去看牌或躲到老虎机后面去看,都逃不过我这双眼睛(其实我的精神能力是‘显微镜之眼',能看到别人瞳孔内的映射画面,我是通过你的眼睛看到你的牌的,如果下次你转过身去看自己的牌,我就没辙了,所以要说谎)。”
“真行啊!”
“过奖了。”
袁热其实是在感叹“观天青蛙”已经进化到了能完全看透对手心思的地步。
只听旁白妹子道:“哦哦哦,出现了,许登圣的精神能力‘显微镜之眼'!这一招可以从对手的眼睛里直接看见对手手里拿的是什么牌,袁热在这一局里显然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听到旁白妹子的话,许登圣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噗!丁牡丹,你解说归解说,干嘛披露我的精神能力?这样做太不公道了吧?”
旁白妹子急道:“我不是丁牡丹!解说比赛的目的,本来就是务求要让观众看明白呀!你又没和我说过话,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丁牡丹?是听武甜讲的吧?别理她,那丫头智商有问题!”
“你才是智商有问题!”许登圣回过头来对袁热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精神能力是怎么回事,下一局就不能使用这招看你手上的牌了,没办法,我只能在这一局之内结束战斗了。”
袁热道:“正合我意,你有方块2吗?”
“没有,最小的牌是方块3,比你的黑桃3小,我先出。”
“好,你出牌吧。”
“顺子,34567,黑桃7,比你的方块7大。”
袁热道:“不要。”
旁白妹子宣布:“袁热无牌可出,许登圣出的是顺子,可以获得一次使用根神的攻击权,若是没有根神,使用秘药之后再攻击或使用别的攻击方式亦可准许。”
许登圣道:“丁牡丹,为什么判决攻击权的会是你?这里不是有个兔女郎裁判吗?”
“我不是丁牡丹!不是!那兔女郎妹子只是发牌手和福利担当,判决由我宣布,请在三分钟之内执行攻击权!”
许登圣放下手里的牌站起来,把一枚所罗门秘药扔进了嘴里。
袁热也放下手里的牌站了起来:“使用所罗门秘药?你连根神都没有,进入32强也只是徒劳而已,现在就向我认输不好吗?”
“闭嘴!我马上就让你知道厉害!”吃了所罗门秘药之后,那许登圣的身体开变化起来,左边的身体凝结成亮晶晶的硬块物,右半边身体化成了墨绿色的人形藻类。
旁白妹子道:“哦?许登圣吃的是序列31号的所罗门秘药佛拉士,佛拉士是所罗门72柱魔神中排第31位的魔神,是一个强壮的男人的形象,他可以甄别药草与宝石,发现隐藏的宝物,教人逻辑与德行,他还可以使人隐身以及不死,可以复原失物。吃了这种秘药的人,半边身体会宝石化,半边身体会毒草化,集攻防于一身,非常可怕哦!”
话音刚落,整个蓝魂神军门的观众都在荧屏上看到了袁热被半红半绿的怪人狠狠撞在心口上的震撼画面。
袁热不闪不避,也没有使用精神能力,硬生生吃下了这一击,整个人立时被撞得脚跟离地,宛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半空中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链。最后碰一声撞倒了老虎机,身子滚到了吧台底下。
许登圣道:“半边宝石的撞击在两吨以半上,就算不死,另外半边毒涎草的毒性也能送他归西,这场比赛,是我赢了!”
“你赢不了!”袁热将整个吧台一脚踹飞,站起来擦去嘴边的血道:“我好歹也是半个重生者,两吨半的输出能奈我何?至于毒性,塞伯拉斯的毒牙我都不怕,毒涎草算得了什么?”
许登圣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袁热走回来,捡起扑克牌,淡淡的说:“我们继续,你出牌吧。”
“哦……哦。”许登圣坐下来用硬邦邦的手拿起扑克牌,再用另一只粘糊糊的手打出了一对10。
袁热皱着眉头道:“不要。”
旁白妹子宣布:“袁热无牌可出,许登圣出的是对子,可以获得一次使用添器的攻击权,请在三分钟之内执行!”
许登圣放下手里的扑克牌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满拟可以对袁热一击ko,料不到对方只是吐了一口血,所罗门秘药尚且无法将其重伤,眼下只是获得了使用添器的攻击权,他却异常兴奋。
袁热道:“笑什么?你最强的输出就是刚才那一下了吧?不管你的添器是什么,都对我构不成伤害。”
“哼!就算无法弄死你,也能让你变成待宰的羔羊!出来吧——软糖牙签!”说着,许登圣唤出了自己的添器——两根牙签。
“嗯?吃点心的牙签?”
许登圣道:“我的添器,可以让你的身体慢慢变成软糖,虽然持续时间不到十分钟,但也已经足够了,等你变成了软糖,别说两吨半的输出了,两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你!吃我牙签!”
袁热只觉两边肩膀微微一抖,宛如被蜜蜂蛰一般,显然是两根牙签已经扎进了皮肉里,疼感方兴未艾,两只胳膊便软了下来,扑克牌散了一地。他吃力的抬起手一看,果然变成了软糖般的事物。
许登圣道:“现在还只是手臂软化,渐渐的就会遍及全身了,袁热,你输定了!哼!我最大的牌是梅花a,拦不住你的红心a,但你现在的情况,根本没办法用精神能力打败我,就让你打出唯一能打的一张牌吧!黑桃k!”
袁热用软乎乎的手掌把地上那张翻开来的红心a推出去道:“红心a!”
“不要!”
旁白妹子宣布:“许登圣无牌可出,袁热出的是单张,可以获得一次使用精神能力的攻击权,请在三分钟之内执行!”
“软糖化已经达到胸口了吧?你现在连抬手都很费劲,如何能用精神能力攻击我?”许登圣把嘴附到袁热耳旁道:“苏雅志上校让我杀了你,下一击,我就让你下地狱!”
“你是苏雅志的人?”袁热费了好长的功夫,才终于做出了手刀的姿势:“那我就能放心取你性命了……”
“取我性命?哈哈哈!难道你想用这软糖手刀杀了我吗?来啊!来啊!”说着,许登圣把脖子伸到了袁热的跟前。
“既然你诚心要找死,那可怪不得我了!”语毕,轻飘飘的一招抹出,正是逆生理感觉的一式“飞叶断流”,只听得嗤一声轻响,立时割开了许登圣的脖子,血水飞溅而出。许登圣露出宛如目睹地狱的可怖神态,捂着脖子慢慢倒了下去,不一会,星星点点的魂光便离开了身体。
袁热已经完全变成了软糖,无法进行吸魂,只能躺在地上,看着宛如萤火虫般的魂光四下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