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库都之所以在这里的原因,说来跟这些满清八旗的俘虏有很大关系,在潼关一战之后,对于这些俘虏,陕西内部就发生了很大的分歧,许多将领纷纷向石磊请示,要求直接将这些满清俘虏给全部杀了,以彰显陕西明军的威武,另一方面一些官员却反对如此作为,并且要求石磊释放这些俘虏,当然了,这些人除了一些做八股文章做傻了的腐儒之外,更多的是一些对时事非常精通的人。
对于那些将领的论调,石磊只是听过之后就抛之脑后,毕竟,石磊要的是驱除满清鞑子,稳定汉人江山,如果就这么直接将所有满清八旗俘虏全部杀了的话,恐怕一个杀人魔王的称号也就落在他的身上了,这对于他将来出兵征战,那是非常不利的。
可另一方面,石磊也不愿意就这么将这些俘虏给放了,他虽然知道,许多人之所以要求释放这些俘虏的目的是为了避免惹怒满清朝廷,从而派遣大军前来进攻陕西,要知道,当时的陕西,那可是非常艰难的,如果当时在多铎兵败之后,多尔衮随即派遣大军前来进攻陕西的话,恐怕现在陕西早就已经属于满清了,幸好,当时多尔衮判断失误,从而让陕西躲过一劫,有了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
既然两种条件都不能采纳,石磊只能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安排这些满清俘虏,后来他还是力排众议的将这些俘虏发配到了这小孤山盐矿,进行挖盐,并且,石磊还异想天开的用投降了的扎库都作为监工,来了一个以夷制夷的方法,还别说。自从扎库都作为监工之后,这小孤山的盐矿就从原本一个二流盐矿,一跃成为榆林最大的盐矿,论功行赏之下,扎库都也成了一个正七品的官,代价就是每个月。那些满清俘虏都会减少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对于这些情况,陕西方面上到石磊下到盐矿管事,全部当做没看到。
“他奶奶的,这个该死的狗奴才,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将他给千刀万剐,省的到现在还来祸害我们,多少英勇善战的勇士,就这么憋屈的死在他的手里。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在扎库都拿着马鞭,一边怒骂一边用力抽打那些满清俘虏的时候,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面,一个满脸胡须,身形高大的满清俘虏低声狠狠的骂道。
“好了,鳌拜,你还是闭嘴吧。省些力气好好的休养生息,慢慢熬下去吧。只有熬下去,我们才能够等到脱身的那一天,如果你这些话被扎库都那个狗奴才听到的话,恐怕一顿鞭子是少不了的,到时候,说不定你就熬不下去了。那样,岂不死的更加冤枉吗?”说话的人身形比刚才那人矮一些,可却看起来更加的壮实,当然了,所谓的壮实也只是相对而言。在这一天两顿饭,一顿稀粥,一顿拳头大的杂面窝头的情况下,恐怕在壮实的人,也早就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这两人正是上次跟着多铎攻打潼关,后来在兵败之后,下落不明的鳌拜跟苏克沙哈两人,当时的情况,两人在让多铎的侍卫将他给带走之后,两人随即就被那蜂拥而来的陕西明军给彻底包围了,虽然两人奋力战斗,可早就已经身受重伤的两人,很快就被明军给打下马来,生擒活捉了。
后来,当石磊听到两人的名字之后,顿时大感兴趣,也正是因此,两个身受重伤的人,才能够被明军的大夫给治好伤,艰难的活下来,后来,在石磊见过两人之后,就让人将他们跟别的满清俘虏一起送到这来,开始挖盐了,也正是因为两人的身份特殊,所以扎库都并没有向对待别的满清俘虏一样,对待他们,要不然的话,恐怕两人也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猛地看到那一直紧闭的矿场大门,突然间被人给打开了,要知道,为了防止这些满清俘虏逃跑,这个大门轻易是不会打开的,一般进出矿场,都是由旁边的小门出入,现在大门被打开,那么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看到这里,两人顿时也顾不得说话了,仔细的盯着大门处,而看到大门开启,扎库都早就已经向着大门处,快速的跑了过去。
很快,鳌拜跟苏克沙哈两人就看到,从那敞开的矿场大门处,进来一队盔甲鲜明的明军,而后就看到一辆囚车被他们给押解了进来,随即,这对明军领队的将领对着旁边点头哈腰的扎库都吩咐了什么之后,就纷纷退走了,只留下那辆囚车跟囚车里面的人。
看到囚车里面的人,鳌拜两人脸上都是疑惑的表情,要知道,这里都是满清俘虏,如果有囚犯送过来的话,那么肯定也是满清士兵或者官员,而能够让明军如此重视,单独送来的犯人,可想而知在满清朝廷里面地位肯定是相当高的。
‘难道,我们大清又失败了吗?’鳌拜两人心中同时想到,也正是因此,两人顾不得被扎库都发现之后那悲惨的下场,向着大门处行去,终于,在离着大门处不远的地方,两人终于将那个囚犯的真面目给看清楚了,可是,这看清楚之后,两人心中更是吃惊不已,这个囚犯居然是洪承畴。
对于洪承畴,两人还是非常了解的,也知道,他在摄政王多尔衮心目中的重要地位,这次满清之所以能够顺利入关,跟他和范文程等人的劝谏是分不开的,按理来说,像是洪承畴这种人,那是根本就不可能落入明军手中的,可现实却让他们不得不低头。
怎么会是洪承畴,他怎么会被明军给捉住的,难道这么短时间里面,我们大清已经败亡了吗?“看到眼前的情况,鳌拜喃喃的说道。
”不可能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这肯定是明军的计谋。我们大清八旗劲旅天下无敌,又怎么会是他们这些乌合之众能够抵抗的了的。“一边的苏克沙哈也不断摇头的说道。
可惜,无论两人如何不相信,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他们想要改变就能够改变的。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即使如此被一边的监工给抽了几鞭子,他们还是根本就没有反应,脑子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现在满清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洪承畴这种重要人物都落入了明军的手中。
这一切都在晚上的时候,有了答案,当他们劳作了一天,终于回到那简陋的草棚,准备休息的时候,就看到扎库都带着一群狗腿子。闯入了他们的草棚,要说这扎库都确实是一个能人,在他刚刚被任命为这个盐矿主管的时候,他手下还只是一些汉人监工,可他却在很短的时间里面,通过拉拢,分化,很快就从那几千满清俘虏里面。收拢了一批胆小,怕死的满人作为狗腿子。而这些投靠扎库都的满人,在对付起自己同胞的时候,那是丝毫不会手软的。
鳌拜跟苏克沙哈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们两人独自居住在一件草棚里面,平时的时候,扎库都是根本就不来这种地方的。可今天,扎库都却一反常态的带着手下的狗腿子闯了进来,让鳌拜两人惊讶不已。
”扎库都,你这个狗奴才,你想干什么。“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扎库都。鳌拜还是忍不住的怒斥道。
“啪,啪”
“啊,混账东西,连主子都敢打,你们真是不想活了。”可惜,鳌拜的怒斥,并没有向以前一样,换来对方的摇尾乞怜,而是两声清脆的鞭子,抽打在他身上的动作。
看着惨叫,怒骂的鳌拜,扎库都笑着说道“哈哈哈,你们两个狗东西,还以为你们是以前的那个大将军吗,狗屁,现在你们只是一群俘虏而已,并且,你们的小命还掌握在我的手里,要不是你们还有用,我早就杀了你们了,还敢在我面前嚣张,告诉你们,再有下一次,即使你们曾经身份高贵,我也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听到扎库都的话,鳌拜更加的怒气冲天,可惜残酷的现实跟旁边苏克沙哈的阻拦,让他终于没有在说出什么话。
看到鳌拜那气的有些发青的脸孔,扎库都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才像话,本官今日过来,一方面是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愿意投降我大明,石大人说了,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看看,石大人是多么胸怀宽广,对于你们这些双手沾满血腥的人,都能够放你们一马,你们如果在执迷不悟的话,就太不是东西了。”
扎库都说完之后,看到两人没有什么表示,也不在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就看到他身后的几个狗腿子,从外面带来一个人,让两人惊奇的是,正是白天刚刚押送过来的洪承畴,看到洪承畴,两人的眼睛顿时冒出一道精光,却碍于扎库都等人,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
“看到了吗,这个人你们都应该认识的,大学生洪承畴,现在也做了我大明的阶下囚了,从今天起,你们就住在一起了,告诉你们,千万不要惹事,要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本官手下无情了。”说完之后,扎库都带着身后的狗腿子转身离开了。
等到扎库都等人一离开,心中早就已经激动不已的鳌拜两人,顿时围住洪承畴,开口问道“洪大人,洪大人,您怎么会被他们给抓住的,莫非,莫非我大清已经不行了吗?”
听到两人的话,洪承畴虽然心中清楚,可他还是装作一脸疑惑的问道“请问两位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认识老夫的,还有,我大清明明如日中天,你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洪承畴的话一说完,两人心中虽然还有许多疑惑的事情,可知道大清并没有衰败,反倒更加强大了,心中安定之下,缓缓说道“我二人一时激动,口不择言,让洪大人见笑了,不知道洪大人还记得否,我们乃是当年跟着豫亲王出兵潼关的鳌拜跟苏克沙哈两人,因为兵败重伤,从而被他们给俘虏了,不知道豫亲王怎么样,安然回去了没有,还有现在我们大清到底怎么样了,您又怎么会落入他们手中的。”
“啊,原来是二位将军呀,朝廷跟摄政王还一直以为二位将军已经战死沙场了呢,却没有想到,您二位还尚在人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呀,你们尽管放心,豫亲王早就已经安然返回了,并且,我大清现在已经更加强大,英亲王已经.......”听到两人表面身份之后,洪承畴顿时脸上一片惊讶的神情,并且,将他们两人最关心的事情以及这段时间满清的发展,全部告诉给了两人,这一番话说完,已经到了深夜了。
“哎,可惜,老夫一时不查,居然相信吴三桂这个狗东西,从而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自作自受,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呀!”将所有的事情说完之后,洪承畴顿时感叹的说道。
听完洪承畴的一番话,鳌拜两人心中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现在大清不仅没有衰落,反倒变得更加强大了,而忧的是,他们两人现在却身陷狼穴,恐怕今生也休想活着离开了。
想到这里,两人心中禁不住一阵悲哀之情,鳌拜更是开口说道“可惜我等大好男儿,却不能为大清征战沙场,反倒屈身在这污秽之地,受着肮脏奴才的祸害,想想真是可悲可叹呀!”
鳌拜的话,让一边深有体会的苏克沙哈也禁不住点头。
看到两人的神情,一边的洪承畴却没有身陷牢笼的悲伤,眼中反倒闪着异样的光彩,想了想之后对着两人说道“两位将军,其实事情还没有到真正绝望的时候,老夫虽然身陷牢笼,幸好在此前已经有了安排,相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还是有很大的机会逃出去的。”
听到洪承畴的话,原本正在自哀自怜的两人,猛地神情一阵,像是恶狼一样的看着洪承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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