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玄一战后,天子鸿渊与扶风帝女,白殿左右使洽谈之后,神风军队便从扶风十城撤退了,尚翼觉罗也先后退兵,王将南烜班师回朝。
此时沧澜大陆东部,北疆与坤域的战争也随之落幕,永安公主与奉州浮家大小姐连同西北军代将军黄翔一力败退北疆,与北疆太后定下协约。
自此,这场七国王者都参与了的战争缓缓落下帷幕。其中胜者之一的坤域不仅得到了扶风国的战利品,也与觉罗结下了仇怨,而尚翼国似乎除了金银什么也没得到,扶风国对其屠城的事情态度不明,只留下了一些冷硬的言辞,并未在双方经济政治往来上做出什么限制。
在所有人看来,除了天倾大皇女失去了天子的婚约之外,最大的受害者似乎便是扶风了,付出十几座城的代价来赎回城池,还伤亡惨重。
然而事实上只有宫长燕与宫逐月才知道,除了坤域与尚翼那几座城付出了一些代价外,神风所夺的那十座城几乎是无偿奉回,而那些城池大多是属于白殿的,损失的军队也多是白殿的,如今却是真正的属于扶风皇室了。
而这一切与当时的李骁鹤无关了,她从见到白袭那一刻起就什么都忘记了。
从来一身淡紫宽袍,衣袂飘飘若仙的白袭,此刻却穿着一身银灰铁甲,玉冠也换成了古银色,从未见过的铮然威武。
不顾众人惊讶目光,她迎着那温柔的目光,下马冲进了白袭朝她张开的双手中。
“我特么想死你了!”
白袭痛苦地低哼一声,脸色愈加苍白了几分,却还是笑着把她搂紧在怀里,心里无限满足。
李骁鹤却是被吓到了,赶紧退出来问道,“你的伤……唔!”
白袭忽然吻住了她,李骁鹤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让开,却被他搂住了腰,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缠绵了起来,直看的所有人快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这这这这这……”
令晟指着二人,惊的半天说不出话,结果被桑宁挡住了视线,直往城里拉。
“好久不见了令大人,此次得见真是缘分,恰逢大胜,这次我们定要喝个不醉不归啊!来来来……”
“可可可……”
“渴了啊?我带你去喝水~”
“你你你……”
“我也喝我也喝,咱一起喝~”
无论暗军皇朝,还是处于愤怒中的白殿左右使,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被天子吻住的女子是谁,然而天子却将她的脸遮的严严实实,除了开始那风一般迅速的背影外一点都都看不见。
“不要说话。”白袭终于放开李骁鹤,看着她的双眼低声嘱咐。
“啊……”李骁鹤满脸通红,被亲的晕晕乎乎的,迷迷糊糊地应了后才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
对面可都是乌泱泱的白殿人,指不定就有人认识她,之后李骁鹤想来都有些悻悻然。
神风军队随之班师回朝,一路急行军下,以至于一路上都是住的帐篷。
只因他们的天子大人宣布要大婚,迎娶太子妃,别说吓到了令晟和随之而来的神风军队,就连暗军皇朝的成员们都差点惊掉下巴。
他们的首领,居然……
“居然喜欢女人……”暗军领队楞楞地说。
身后一直默默的傅轻萝:“……”
“赶紧去巡逻了,灵。”
灵,那位十分年轻的男领队,转身看到是她后,笑道,“咱们公子刚搂着那位神秘小姐进了营帐。”
“然后?”傅轻萝抱着胳膊挑眉问道。
灵挤眉弄眼地示意,“桑宁我是问不出来了,你是皇后的人,总该能透露下……那位神秘的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吧?”
“你好像忘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是公子的人。”
傅轻萝斜睨了他一眼,略带嘲笑地擦身而过,“况且,那位准太子妃,可是公子能付以性命的人。”
灵一怔,目光投向主营帐,带着轻浮笑意的脸忽然变得正经起来。
而营帐中的气氛却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和谐甜蜜。
“所以……”
李骁鹤靠着床沿十分傲娇地审视着因重伤而被按在床上的某人,“你就是为了白殿一个承诺才伤成这样?”
“没错。白殿根深蒂固,甚至与莫留山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是传说中的的神之后裔。若非白殿不能顾忌我神风太子的身份,当日我们绝不会有命逃出去。就算是我,若要将之连根拔起也要不短的时间。但白殿一向信奉神,以神之名的誓言便绝不会违背……”
白袭半撑起身子抬眼看向她,十分认真道,“骁鹤,十年之内,我必能做到。”
李骁鹤为他眼中的执着而触动,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一直在为自己努力着。
“十年时间,与其做那种无聊的事,还不如……”
“什么?”白袭听着她最后面小声说的那几个字一怔,随即面露狂喜。
李骁鹤不好意思地“切”了声,“我的基因生出的猴子很可能不如堂堂大皇女啊……”
白袭无奈而宠溺地笑,指着身边空着的地方问道,“爱妃,天色已晚,一起就寝?”
“噗!你这昏君~”
李骁鹤选择侧躺的姿势,不仅因为可以避免碰到白袭的伤口,也因为这样可以更好地看着身边的这人。
“为何这样看我?”白袭笑着问,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浸染在她的额头上。
李骁鹤还是看着他,忽而眼神有些恨恨的样子,“你咋长的这么招人?”
白袭笑了,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那我该长成什么样呢?”
李骁鹤想想自己先笑了会,又直直地看着他问道,“你说,如果你是个相貌普通的人,我还是否还会喜欢你?又或者我容貌粗陋不堪,你又是否还会喜欢我?”
“我心悦之,三生之缘。”
白袭朝她那边移了移,将那床薄被子往她身紧了紧,然后额头抵着她的,看进她的眼睛里。
“为何偏要这样想?我遇上了你,便认定了你,至于原因,只因你不是长燕,不是凤皎,你只是李骁鹤。”
李骁鹤抿嘴笑了,仰着头看着他好看的双眼,“知道吗?以前人家都说骁鹤二字乃是男儿
儿之名,太刚硬,不柔软,但你一叫却不一样了。”
白袭笑问,“哪里不一样?”
李骁鹤头往被子里缩了缩,柔声道,“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我曾听过的那句话,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白袭听她淡淡的说着,心里只觉一片温馨,忍不住在她的额上亲了亲,却引起了某人不满。
“展梨说亲额头是老爸的权力。”李骁鹤撇丿嘴,虽然她不奔放,但也希望能浪漫下不是。
白袭哭笑不得,“那你说亲哪儿呢?云泽大仙?”
李骁鹤脸红了红,有些心虚道,“之前在城门口怎么表现的那么好……”
白袭听了后露出一丝笑意,从被窝里伸出手将她的下巴抬起,低头吻了上去。
李骁鹤一下就蒙了,没想到他说就吻就吻。
柔软的触觉,轻轻地触碰,温柔的舔舐,然后撬开呆愣的牙齿,触碰到里面的柔软,与之交合缠绕。
二人炙热的气息相融合,直到两个练武的人都带着喘息。
李骁鹤被紧紧搂着,却没有一丝被束缚的感觉,她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就像第一次喝酒时那样,心里却又像吃了糖,不对,是偷吃了糖一样,又甜又心慌。
头顶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李骁鹤猛然反应过来,发现不知何时白袭已经放开了她,而她却傻愣愣地看着他湿润性感的唇。
李骁鹤什么也没说,翻过身默默地就想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却被白袭拦住了。
他从背后抱住她,贴在她的颈边低声地笑了会后说道,“骁鹤……”
这两个字一直是白袭的杀手锏,李骁鹤立刻不挣扎了,乖乖地缩在他怀里“嗯”了声。
“我真的很感谢那位神,能遇到你,因为你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她却将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李骁鹤静默了会,“你听到了?”
“嗯。”白袭没有解释为什么在白殿密室里他明明昏倒了却还是听到了神说的话。
“我在云泽禁地的那个水潭中时,正因为君寒缺在我身上下了毒。”
“君寒缺?”李骁鹤疑惑。
“我的父皇。”
李骁鹤忽然就沉默了,不再问什么。
“于是我便进了最安全的云泽禁地,本来以为那里只有我一人,没想到……”白袭的话语中带了些笑意,在她头发上亲了一口。
“居然有一个人从天而降,正好还亲到了我,你可知道,当时我脑中一片空白,那是本太子我第一次被人轻薄,而始作俑者居然毫不知情地在水里扑腾,一副要溺水的样子。”
李骁鹤被他说的不好意思,“我那又不是故意的,不过我也是有先见之明,你现在不就是我的吗?”
“然后我就这么被你订下了……”
白袭一点一点地回忆着两人认识后所经历的那些事,李骁鹤觉得似乎就像不久前才发生的那样,历历在目,但当时的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这个优秀的男人竟然真的会属于她。
营帐外有些微的火光,守夜的人时不时的走动带起些声音,时而有人说笑,时而有河溪的水波流动声,然而在这间小小的营帐内却是无比的寂静,安宁。
那么多的声音李骁鹤都忽略了,她只听见了身边贴着自己的那一声声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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