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十一月的夜冰寒刺骨,今夜尤其寒冷,呼出去的热气,转眼就成了冰霜。
在不发展科技的仙界,没有太多夜晚的活动,这样冷的天,最好就是躲在被窝中,再找个暖床的,一边运动一边取暖。
这样的夜是不适合悲伤的,那样会让人感觉特别孤独,更添几分冷意。
康城城主府后花园中的一间雅致的房间外,一只纤细洁白的手撑起了窗盖,手肘撑着窗口,一张俏脸挨在手掌上,如月般皎洁的双眸,带着一丝让人怜惜的伤感望着天空的圆月。
这个五官巧夺天工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长大成.人的龙九,当年的可爱似乎少了些,而今犹如出水的白莲,这般的纯洁美丽,唯有嘴角自然而然的微微上扬,述说着她的开朗未曾改变,只是被处境蒙上了一层忧愁,少了似笑非笑的那种感觉。
此刻她的双眸逐渐迷离,不是被月色吸引,只是想到从前,想到自己的无忧无虑,种种的美好,让她期望着有人从天而降,解救她此刻的困境。
洁白是圆月,忽的的出现一点黑影,黑影逐渐放大,也让龙九的瞳孔逐渐的放大。
“爸爸!”
尽管陈争的样貌稍有点改变,又多年不见,龙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陈争,她的两眼好像泛出了光芒,心中难以说清此刻有多激动,有多感动,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不是旁人来了,是自己的父亲,自己最坚强的后盾。
陈争飞落地面,一闪进入龙九房间,龙九已经跑过去扑到陈争怀着,这几日的委屈,让她止不住地哭起来,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将陈争的胸膛都打湿了。
泪水,却是让陈争心头的怒火更加旺盛,自己的女儿,久别重逢不是喜悦的哭泣,却是如此委屈!
谁敢让我陈争的女儿感到委屈,老子就让你明白什么怒火比天罚更可怕!
陈争心中怒吼着,脸色却全无动静,只是怜爱的抚摸着龙九的长发,柔声道:“好啦,不哭不哭,有爸爸在呢。”
“啊!”龙九忽然一惊,急忙推开陈争:“爸爸你快走,那个混蛋给我带了龙眼手镯,我看到的听到的,他都能知道,你赶快走。”
陈争温柔的说道:“别担心,爸爸的能力,要让一件七品仙器失去作用还是易如反掌的。你放心好了,爸爸的实力也许不是最强,但只要爸爸站在这里,就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
龙九从来都是相信陈争的,没有一点的怀疑,陈争这么说,她也就一点都不去担心了,几日的抑郁一扫而空,终于破涕为笑:“爸爸最好了,小九刚刚就在想,不过有什么困难,就算没人帮小九,爸爸一定也会来的。”
“哈哈哈,这当爹的,可不就是这样嘛。”陈争大笑着,心情好了不少,又细细打量着龙九,自己的女儿长大了,他还真的认不出来了,只感叹道:“你小的时候,爸爸就来了仙界,如今你都这么大了,看着你,爸爸才知道原来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
“爸爸也没变老呀,还是那么帅气,将来啊,我要找夫君就要找爸爸这样的。”龙九开心的依偎到陈争身边,有陈争在身边,龙九感觉自己好像又成了小女孩,不彷徨也不害怕,有陈争在,她的心总是感到这样安全。
“嗯,就算找不到跟爸爸一样的,也得找个会为你出头,为你杀人的男人,走,爸爸现在为你杀人去。”
陈争将手上抱着的小浩天递给龙九,随即张开仙气,带着他们飞到高空,头顶着明亮的圆月,俯瞰着这一座宁静的城池。
“爸爸,你要毁了这个城池?”龙九感受得到陈争眼中的煞气,一时心惊不已:“只是刘黄舒欺负了小九,这里这么多人,爸爸何必……”
陈争冷笑起来:“要说他们无辜?活在这世上,没有谁是无辜的,怪只怪他们生活在康城,而他们的城主让我的宝贝女儿感到委屈,他们就都有罪了。小九,你以后要记住,对自己人可以谈感情,对敌人,能做绝则做绝。没能力的人才要留一线,有能力的人,定然是赶尽杀绝,让敌人以后连见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世上,没有人是无辜的,就如同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池鱼无辜吗?怪就怪它们生活在失火的城门附近,生活在水中!
康城的人无辜吗?只怪他们生活在康城,还有一个得罪了陈争的城主。
陈争没再多说,手举起来,手掌对着天空,掌中红色火焰熊熊燃烧,又直冲天际而去,形成一道光速,撞到漆黑的天幕上,又如潮水一样的涌向四方。
火焰覆盖了天际,也不知道覆盖了多大的范围。赤红如血的赤炼天火,将世间照得如炼狱般的血红,大多数睡梦中的人们看不到燃烧的天空这般末日一样的景象,他们是幸福的,那些看到这一幕的人,恐惧无可避免的占据了他们的心灵。
陈争的手已经无情的滑落,赤红的天空开始下起血一般的雨点,这些跳动的雨点,不是为了滋润万物,而是为了毁灭。
沾到这些火焰的建筑很快就被烧成灰烬,下方很快就剩下了汹涌的火海,人们在这火海中,实力低的直接灰飞烟灭,实力高的,却还能挣扎一番,但他们很快明白,早死早超生。
被火烧的人实在太多了,惨叫声汇聚成响彻天际的哀嚎,如地狱深渊的恶鬼呜鸣不断,让人毛骨悚然。
龙九看着身旁这个神色平静的父亲,身体微微的发抖,她竟然感觉到有那么一丝的恐惧,眼前这个熟悉的父亲,多年不见之后,她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不,不是因为多年不见,而是陈争这种几乎泯灭人性的无情,让龙九感觉到十分陌生,如果不是陈争身上也有让龙九如此熟悉的气息,她都不相信眼前这个无情的男人,就是呵护自己,疼爱自己如心头肉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