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如何称呼你啊?”司涵晴指了指恭恭敬敬站在自己视线里的老仆道。
虽然这人早就有了自我介绍,可是人家介绍自己是老仆,自己难道也要称呼为老仆?
感觉有些怪怪的。
“奴才在没跟着老侯爷的时候,俗家姓李,后被老侯爷赐名司权。”
“司权?”司涵晴念了一遍,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在这身子主人的记忆中似乎是出现过这样一个名字的。
不过这老仆既然是远江侯留下的人,并且哥哥司涵润也在信中声明此乃可信之人,自己也实在没必要去想太多了,两位至亲也不会骗她。
“这样好了,你也是跟着我父亲身边的老人了,这次父亲疆场壮烈牺牲,哥哥也走了,整个侯府余我一人,我原本待字闺中,凡事还要司伯多多提点,以后我就叫你司伯好了,且暂任府中管家吧。”不知不觉的,司涵晴竟然无比的契合这个穿越来的身份,也慢慢的站在这身子主人的位置上考虑了。
“奴才知晓了。”司权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同时心底也流过一丝暖意,小姐不愧是侯爷的女儿,对他们这些奴才也是如此关心和尊重,想到这儿,心里对司涵晴不由得又尊敬了几分。
若说之前,在司权的眼里,司涵晴算是少主人的话,那么此刻就晋升为晚辈了,虽然面子上依旧是主仆之分。
“元钱,奶娘,还有权伯,哥哥的丧礼你们说怎么办?”司涵晴是在其位则谋其政,今天来的那个死太监似乎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而自己本身就是个大秘密,一旦被揭穿,那么侯府将会血流成河。
在这封建社会里,皇权是不容挑衅的。
“小侯爷,奴才觉得二小姐应该早些下葬,逝者已矣,若是耽搁久了,恐会生事端。”司权不愧是备受老侯爷和真正小侯爷推崇的忠心仆人,智慧超群,司涵晴这话一出口,他便有了主意。
“元钱,你觉得嘞?”司涵晴觉得这屋子里的人自己都该问上一问,这也好体现自己的亲……奴,不霸权主义。
“奴才赞同权管家的建议。”元钱是个没主儿的,司涵晴这么一问,便也随了司权的话,只是看着自家少爷苍白的面孔,心里就忍不住垂泪。
少爷才多大啊,没想到如此的命薄,他这当奴才的都感到伤心,况且之前少爷对他可好了,跟兄弟似得。
奶娘肯定不用问了,铁定是一样的结果。
司涵晴深深叹息,自己也是这么觉得,以防迟则生变,那后果,她可承担不起。
“那好吧,就依权伯你说的,那这丧礼上的事情,就劳你多费心了。”交代完后,司涵晴觉得,毕竟自己亲人去世了,她怎么也该表现出该有的伤心吧。
于是便挥挥手,遣出了屋子里的几个下人,“你们有事忙去吧,我想,和哥哥静静的待一会儿。”
“奴才告退。”
随着三句同样的话响起,不一会儿,随着关门的声音“吱呀吱呀”的响起,屋子里静了下来。
司涵晴就那么呆呆的站了会儿,才走到床榻边,看着如同睡着般的英俊男子,天妒英才啊,可想想,她何况不是那被老天爷嫉妒的英才啊,不然怎么会有这一穿越,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心里不由得轻叹,嘀咕着:“你也是个贴心的人,想来,你也见到你妹妹了吧,不好意思哈,一不小心就借用了你妹妹的身子,害的你和你妹妹提前相遇了,不过了你放心,既然我用了你妹妹的身子,那么侯府,我替你守着,母亲,我也替你寻找,必定会找到,你且安心。”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司涵晴觉得,自己在说完这话之后,屋子里似乎要暖和了些,之前那阴冷的感觉也不是那么明显了。
……
奢华中透着古朴气息的一栋大宅子里,之前去远江侯府宣旨的李公公此刻正端坐在石凳上,而在他对面的男子,约莫着三十岁的样子,四方脸庞,浓眉大眼,不怒而威,只是眼中有着几分不怀好意。
“李公公,不知远江侯府一行可有得到满意的东西?”那男子手黏胡须,慢悠慢悠的开口道,眼神意味深长。
“国舅爷慎言啊,杂家可是去宣读圣旨的,可没想得到什么东西。”李公公拿着茶杯的手不着痕迹的抖了抖,垂下眼帘,掩盖了眼中所有的变化,随即淡然的说道。
“哈哈……公公说笑了,我不过是随意一说,随意一说罢了。”这男子便是宫中淑妃的弟弟,杜广江。
“国舅爷,淑妃娘娘可是让我给您带了东西来了。”李公公一只手在袖筒里掏了掏,拿出了一枚香囊,递到杜广江的手里。
“不只娘娘这是何意?”杜广江拿着香囊看了一会儿,也不知是真的愚笨,还是有些试探,说道。
李公公明显也是受人所托,听到杜广江这么问起,一丝犹豫也没有,开口道:“国舅爷,杂家瞧了,这远江侯府也只剩下一个司涵润了,实力大减,虽然有点儿才气,且大可不必再为敌,若是闹得大了,传到了圣上耳朵里,恐怕就不好了。”
杜广江的儿子在远江候战死的这次战役中立了功,圣上赏罚分明,在给远江候应得的赏赐的时候,也没忘记要提携新的将才,故而才有李公公往这国舅府上走上一走,传话的事儿。
李公公自个是没这么大胆子的,杜广江甚至了解,可这李公公既然这么说,那铁定是宫中淑妃娘娘的意思了。
这么一想,杜广江便了然了,耳畔响起刚刚李公公所说的,远江候府将不足为虑,不禁心里大喜,“李公公,小女向来仰慕远江候嫡子司涵润小侯爷的文采,若是能觅此佳婿,倒也算的上一桩美事。”
既然远江侯府不足为虑,那他何不纳为己用?杜广江内心不由得膨胀起来,虎目中隐隐可现的算计。
李公公可没杜广江这般放心,虽说这远江候命丧,已经不足为虑了,可是他可牢牢记得这在众人眼里看着软弱可欺的司涵润和太子有了较好的交情。
不过在这杜广江的面前,他是不会多说的,只是一个隐晦不屑的眼神,当做玩笑般笑笑,就此揭过。
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李公公站起身来,对着杜广江拱了拱手,道:“国舅爷,娘娘托杂家带的话算是幸不辱命,杂家也该回宫了,晚了,圣上恐会怪罪。”
“如此,恭送公公了。”杜广江也站了起来,听见李公公如此说,想要挽留也不敢了,单手伸出,侧身留了条道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