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l握着苏梓琪的手,坚强的心里防盾几乎崩塌,他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脆弱,苏梓琪的一个眼神、一个轻唤顷刻间就让自己丢盔卸甲,衰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笑自己以前常常为自己心理医生的坚强心力沾沾自喜,原来是没有遇到生命的克星!
pal再看苏梓琪那明媚的双眸,心情顿时沉到谷底,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有些病人就是要画地为牢,因为每个人都有过不去的坎儿!
“pal?”苏梓琪又轻轻唤了声。
pal从神思涣散中猛然清醒,松开了苏梓琪的手,“梓琪,你好些了没有,我刚刚为你做了按摩!”
“好些了,谢谢你,pal……” 苏梓琪的语气中仍是绵软无力!
刚刚遭受的打击让苏梓琪几近绝望,她想要离开的想法更加坚决了——自己不能放任自己颓废和等待下去,如若到了最后时刻,她怕她会真的掉入一个巨大的精神黑洞,再也回不到意识清醒的自己!
“你还是想要走?” pal仍是读懂了苏梓琪脸上的表情。
“是的,虽然你说不可以,你……”
苏梓琪的话还没有说完,pal就抢先道:“好的,我带你走,不过你要给我几天时间,让我计划一下,去哪里才能让你不被找到,才能让你安全!”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苏梓琪此刻已经顾不得眼前是什么人,只要能让自己离开现实的残酷,就是魔鬼,她也愿意跟他走!
“当然,我不是早就说过吗?只要梓琪小姐愿意,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为梓琪小姐效劳!” pal的磁性的声音中充满西方男人独特的温柔。
“好,不要让我等太久!”苏梓琪低声道,她的目光呆滞地看着对面的挂钟,觉得时间慢到了人生的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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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沐架着疯狂发作的蓝若玫来到医院楼下,还好车子一直停在医院!钟子沐找到自己的车子,将蓝若玫丢进车子,随后架着车狂奔上了高架,他对蓝若玫生气,对pal生气,更对自己生气!
蓝若玫,这个疯女人,怎么可以如此亵渎梓琪?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口口声声叫着自己老公,那天自己究竟有没有和她发生什么还是一个未知数!疯女人!
pal,这个臭男人!竟然敢在我的面前拥着梓琪,就算是梓琪要晕倒了,就让她晕倒在地上好了,为什么要碰我的女人!
钟子沐,你这个大混蛋,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还要在这见鬼的高速路上开车,你要开哪去?你能到哪去?
钟子沐一面在心里怒骂叫嚣着,一面在湍急的车流中急速穿梭,并将车驶向了城外的高速公路!此刻,钟子沐脸上的表情集中了愤怒和痛楚,与身上安静、沉寂的雪白西装毫不相称!
蓝若玫仍在车上疯狂地怒骂着,手舞足蹈地发泄着她心中的不满!丝毫没有注意到车子已经向远离瑞城的方向驶去!
“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坐好!”钟子沐铁青着脸色大叫着!
本是张牙舞爪的蓝若玫,听到钟子沐这声高亢的怒吼,顷刻间熄灭了火候!她定定地看着满脸怒容的钟子沐,再看向车前急速退却的车流,惊吓地抓住了身下的车座垫子,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啊……,你干什么?你要去哪?你要自杀吗?啊……你、你慢点!我不要死!”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钟子沐高声吼道!
就在这时,钟子沐的手机响了起来,钟子沐按下蓝牙耳机,耳机里传来父亲暴怒的声音:“混小子,你跑去了哪里?婚纱店给我来电话,说你刚刚试了一套西装就跑了出去,若玫还穿着婚纱,不得已出去追你!你现在在哪?”
“在路上!”钟子沐尽量压抑住自己狂躁的情绪。
“什么路上?!”钟侨愤怒地直跺脚。
“高速路上!”钟子沐回答道。
听儿子说他在高速路上,钟侨的狂怒语气稍稍平和了一些,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和儿子争吵,弄不好会搞出事情!
“高速?若玫和你在一起吗?”钟侨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在!”钟子沐简短地答道。
“哦……你上高速路做什么?你要去哪?”钟侨问。
是啊,自己要去哪?钟侨一句话叫醒了钟子沐,钟子沐恍然清醒似的——他把车子疯狂地开上高速路是想要去哪?只是想发泄吗?可是,这样的发泄不是南辕北辙,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远吗?
“我……”钟子沐语滞。
钟侨听出儿子的茫然,于是连忙说道:“赶快回来吧,和若玫一起回来,爸有事要和你说!”
“哦!”钟子沐找到一处出口,调转头,回头向家的方向驶去,蓝若玫惊恐地坐在车上,大气也不敢再出!
很快,钟子沐回到了家里,父亲正坐在客厅等着他和蓝若玫回来。
钟子沐匆匆走进客厅,蓝若玫身着婚纱跟了进来,好在现在天气已经转暖了,否则这样光着胸脯和脊背,很快就会冻的皮肤青紫!
钟子沐刚一进客厅就看到了沙发上堆满了明晃晃、结婚典礼所需的婚纱和礼服!而父亲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双手盘在胸前,盯着这堆衣服发呆。
“爸!”钟子沐叫了一声,钟侨惊醒似的,瞅向儿子和蓝若玫。
“哦,你们回来啦?至于刚才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你们试礼服我也不再追究了,我请店里把最好的婚纱和礼服都送来了,你们现在就拿到房间去试!子沐,你自己拿进去试,若玫,我让李妈陪你去试!”
蓝若玫一进了钟家的门,刚刚的疯狂就已经立刻消失不见,现在听钟侨这么说,更是开怀地走到钟侨近前:“谢谢钟伯伯,总是让你费心!”
“嗯,不费心!”钟侨疲惫地笑了笑,准备就叫李妈到客厅来。
突然,钟子沐脸色沉沉地说道:“我不试衣服了,我不会结婚的!”
“什么?!你说什么呢?!”情绪恹恹地钟侨突然大怒起来,“你不结婚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让若玫一个人去办结婚典礼不成?”
“什么结婚典礼?我不会去的!我不会和蓝若玫结婚的!你们听清楚了没有?”钟子沐终于忍不住狂啸道!
“混账!”钟侨站起身,走到钟子沐面前,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力道大到使钟子沐歪了一个趔趄,钟侨也是一个跆拳道的好手,虽然长了些年纪,可是仍手劲、脚劲十足!
很快,一条血津顺着钟子沐的嘴角缓缓流了下来,钟子沐用手一抹,仍是铁了心似的说道:“爸,我不会结婚,就是你把我打死,我也不会和蓝若玫结婚!”
“钟伯伯,您听子沐他说不要和我结婚,您可要给我做主啊!”蓝若玫扑倒在沙发上大哭起来。
钟侨双眼一闭,又一个巴掌打了上去,“混账东西,你要我把你打死,我就满足你的心愿,否则你非要把我气死!”
钟侨上一巴掌尚留有余地,却见儿子不服软,内焦外逼,这一巴掌下去,比前一巴掌更狠,打得钟子沐眼前一黑,几乎踉跄跌倒!
再怎样,钟子沐也不曾挨过这样的毒打,就是三年半前被绑架,他也没有被那帮匪徒为难过。和别人打架,他都不会吃亏!可是面对父亲,他却丝毫没有躲避,而是结结实实地挨着父亲的掌掴!
钟侨两巴掌打破了钟子沐口腔的多处部位,很快,钟子沐满口是血,并且血不断从嘴角渗漏下来,还有更多的鲜血被钟子沐吞了进去,他昂着头,不想自己在父亲的面前太狼狈!
这时,钟母从画室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儿子,扭头对钟父哭道:“你这个狠心的东西,你要打死儿子,你先把我打死!这么些年,你看不上我,我都能忍,可是你不能动我儿子的一根汗毛!你再打他,我就跟你拼命!”
钟侨面对妻子,心中总有亏欠,况且这些年夫妻,虽然不是从爱开始,但也亲情难却,着实也感情至深,再看钟子沐满口是血,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不觉叹了口气,上前扶住妻子,“你我这么多年夫妻了,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你不叫打就不打了!别气过了头!”
钟母见钟侨已经服软,不好再说气话,但仍是冷脸不理他,转头看向儿子,伸手摸着孩子的脸:“孩子,你疼不疼,给妈看看!”
钟子沐安慰妈妈:“没事,妈,我不疼,父亲打得对!只是,我真的不想结这个婚!”
“你……”钟侨刚要继续发作,看到妻子怒目而视只得暂时作罢。
而钟母听儿子说不想结婚,倒是叹了一口气,看向哭倒在沙发上的蓝若玫低声道:“这样的婚不结倒是好事,否则只怕你们两个人的幸福……”
钟母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一旁的蓝若玫听到钟母如此说,抬头看了一眼这边,便伏在沙发上更凄惨地哭了起来!
“唉……”钟侨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执意让两人结婚到底是对是错,如果不涉及到儿子安危的问题,就算是换了整个嘉禾,他都不会让儿子成为第二个自己!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等着高僧的话灵验!唉,到底应该怎么办?怎么办?钟侨顷刻之间似乎都没有了主意!
“我出去了,你们都先冷静一下吧!”钟侨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穿上外套,出了门去,去哪里呢?能去哪里?当然是栀苑别墅!只有栀苑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