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七章 为难

目录:盛世帝女| 作者:解语| 类别:都市言情

    虽然李世民说得轻松,但长孙无垢总觉得他似有什么心事,而这盆黄腊梅对他而言,并非“一盆花卉”这么简单。

    不过,既然李世民不愿说,自有他的理由,她不是一个会为了一时好奇,而追问不休的女子。

    长孙无垢眼眸轻转,笑道:“我想请世民哥帮一个心,不知可否?”

    李世民笑道:“能为长孙小姐效劳,是世民的荣幸。”

    长孙无垢被他说得掩唇轻笑,待得止了笑声后,她道:“请世民哥代我照顾好这盆蜡梅,待得……”她粉面飞起一道绯红之色,低声道:“待得下次我来了,再行取回。”她口中的下次,自是指他们成亲之时,李母过年已经一年半有余,算算时间,大业十二年之时,他们便该完婚了。

    李世民意外地道:“我已说了,只要是你喜欢的,只管拿去就是了。”

    长孙无垢摇头道:“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不要拿去,朱鸢县的气候与土壤其实都不适合黄腊梅的生长,这么好的腊梅若是枯了实在太可惜,还是留在这里更好一些。”

    虽然长孙无垢口口声声是说不愿腊梅枯萎,但李世民明白,她是瞧见自己之前流露出的那丝不舍,这才借口将之留在此处,无垢的善解人意令他甚是感动。

    不等他言语,长孙无垢已是再次道:“不过世民哥你莫要忘了,这株黄腊梅已是送给我了,一定要好生照顾,若是枯了死了,我可不与你善罢干休。”

    李世民失笑道:“好好好,小人谨遵长孙小姐的吩咐。”

    这一年的正月,在大雪纷飞之中过去,长孙兄妹在李府待至正月过后方才起程回朱鸢县。

    新一年的开始,对于杨广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事,此起彼伏的起义令他应接不暇,往往这边刚镇压下去,另一边又冒了出来,其中势力较大的有河北窦建德的起义军,河南翟让率领的瓦岗军,还有江淮地区杜伏威的江淮义军;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原本的王公富豪,看到隋朝形势不妙,竟也参与到反隋斗争之中,譬如金城郡富豪薜举、薛仁杲父子等等,皆拥兵自立为王,令大隋军队疲于应付,形势堪说是一日比一日是糟糕。

    二月初四清晨,龙抬头过后的第二日,天色尚未大亮,一向睡到日上三竿的杨广突然自寝宫之中惊醒,满头冷汗坐了起来,昨夜侍寝的陈婕妤被他吵醒,慵懒地道:“陛下,您怎么了?”

    杨广没有说话,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陈婕妤抚上他**的胸膛,柔声道:“这会儿还早,臣妾侍候您再睡一会儿。”

    杨广摆手道:“不用了,你退下!”

    陈氏没想到杨广张口就让她退下,外头冷风凛冽,这会儿出去非得冻着不可,她撒娇道:“陛下……”

    刚说了两个字,杨广已是声色俱厉地喝道:“朕让你退下没听到吗?!”

    陈氏被他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花容失色,她知杨广喜怒无常,经常这一刻还有说有笑,下一刻就要治人于死地;她不敢再多言,以免遭来无妄之灾,赶紧披了衣裳匆匆扶着宫人的手离去,连绣鞋也来不及穿。

    在陈氏离去后,杨广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冷声道:“传安伽陀来见朕!”

    郑英依言离去,过了约摸半个时辰,一身青衫,身形矮小,其貌不扬的安伽陀随宫人走了进来,拱手道:“参见陛下。”

    在挥手示意郑英以外的宫人退下后,杨广心有余悸地道:“朕刚才又做了那个恶梦,而且比之前更加真实,简直就像真的一样,杨花落尽李花开,安师,你可有推算出到底是李姓何人?”

    安伽陀神色凝重地道:“启禀陛下,小人虽然已经极力推算,但天下李姓之人何其多,实在无法一一推算,唯一的办法就是杀尽李氏之人,陛下,如今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啊!”

    杨广不耐烦地挥手道:“朕何尝不知,但是如你所言,天下李姓之人何其多,要想一一杀尽,谈何容易。”

    安伽陀试探道:“陛下,李渊……”

    杨广摇头道:“这一年来,朕一直在留意李渊,他整日沉溺于女色玩乐之中,之前不能来朝之事,也确实是受刺客袭击,身受重伤,并非故意为之,料想应该不会是他,”

    安伽陀想了一会儿,道:“小人记得杨玄感造反失败后被诛,但与他同谋的李密都逃脱,曾有人看到他在淮阳郡,但搜捕之时,他已是逃走了,会否‘李花’指的就是李密?”

    提及李密,杨广冷哼一声,“朕会传令下去,加紧通缉,定要抓到李密。”说着,他转而道:“除此之外,朕还有一件事要与你商议。”

    “如今山西、河东一带造反频频,因远离洛阳,军队难以镇压,朕有意选一个人为山西、河东抚慰大使,镇压河东的造反。”

    安伽陀听完他的话,试探道:“皇上可有属意人选?”

    杨广沉声道:“朕思来想去,只有李渊堪当大任,可偏偏他是李姓之人。”虽然他对李渊疑心大减,但终归是李姓之人,一旦任命他为抚慰大使,就意味着李渊将会统领十三个郡的军队;一旦李渊有不臣之心,将会立刻成为大隋的心腹大患,让他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安伽陀连忙道:“陛下万万不可,就算李渊如今没有谋反之心,也难保来日不会有,除非确知李花开之人,否则断然不能大意,依小人之见,还是另择人选为好。”

    杨广烦燥地披衣下地,赤足在明滑如镜的金砖上走着,“你说的这些朕何尝不知,可是之前几场镇压是何结果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是杀敌三千自损一千,这样下去,还没杀光那些造反的刁民,兵力就已经损耗大半了,真是一想起来就令朕头痛不已。”

    “李渊确实有带兵之能,可是……”安伽陀也明白杨广的心思,故而两边为难,不何如何言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