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雀成宇并没具体指定哪天让叶阳墨奇出行去浮云山,而为了养好羽菲的腿伤,叶阳墨奇便再往后推了半个月,所以当羽菲真正出了都城前往浮云山时,已是在夜闯陵墓一个月后。
而在羽菲养伤的这半个月里,关于左相大人与倚舞楼楼主私定终生,互诉情衷,就连皇上都看不下去,特令苏楼主与左相大人随行云云等话题则是在都城里传了个沸沸扬扬。
这话题的热门,引得倚舞楼的生意是好得眼红了其它青楼,而当初带头走人的玉蓉更是气得牙痒痒,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个一脸冷意的苏五竟是个女子,而且能将一个倒闭的青楼办得如此有生有色。
但这热门的话题不只是气得红坊里的姑娘牙痒痒,官家女子里不少对叶阳墨奇倾心的未婚配姑娘更是红了眼,暗里还曾斥责羽菲丢尽了女子脸面,可心里不知是怎生个羡慕忌妒法。
在这些官家女子中,以贾晨露为最,当羽菲对叶阳墨奇诉情衷这件事从皇城传出后,当晚她府里的侍女就被伤了三个,撵出去两个,更别提她摔坏将军府中多少价值连城的宝贵物件。
在这半月里凡是有她出席的地方,皆免不了掀起一阵对羽菲不要脸面、厚颜追求男子等不耻行为的口诛笔伐。
而其他附和贾晨露的官家小姐又岂会不知她的那点嫉恨之心呢,但苦于贾晨露是贾将军的爱女,平时为人又刁钻跋扈,加之从小习过功夫,所以其他官家小姐虽心里不屑贾晨露的行为,但还是都顺从着她。
更何况叶阳墨奇也是她们心中幻想的翩翩贵公子,虽然明知自己没希望,也害怕于叶阳族的奇怪家规,但这并不能阻碍她们幻想的权利。
以前叶阳墨奇对所有女子都一视同仁时,大家自然觉得没什么,但此时羽菲却占尽先机,能与他独处月余,而且她身份又是那么卑微,以后要是真成了左相大人的侍妾,这都会红了这些表面贤淑,内里花花肠子数不胜数的官家小姐们。
这半月里虽然贾晨露四处发泄心中的不满,与那些官家小姐讲着羽菲的厚颜,但看多了那些谄媚的嘴脸,听多了奉承的话语,贾晨露自己心里也觉得没意思。
于是乎就想起了只大自己几个月,但从不奉承自己,且有时还会好心提醒自己要注意礼节的户部尚书之女——文素素。
“文姐姐,你这半月怎么好好就病了呢,要不听到她们那个苏姓女子,一定也会知道她有多厚颜无耻,竟然敢当着皇上的面向左相大人诉情丝!太可恶了!”
越讲到后面,贾晨露就越激动,更是一巴掌将桌子上摆放整齐的糕点与茶水洒了出来,吓得她左后边的贴身侍女害怕地直颤抖。
与此相比之下,文素素府里的侍女就显得镇定多了,毕竟这贾小姐的性子她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所以只怔了一下后,便在文素素的示意下,赶紧换上新的糕点,斟好新泡的茶水。
“贾妹妹,你别那么生气,气坏了贾将军可是会心疼的。”说话间,一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的引人遐想的身影便从里间款款而出。
只见文素素身着一袭透着淡淡紫色的绣着海棠花的灿若云霞的衣裙,腰间系着一条颜色略深的带子,可能这几日确实病得厉害,显得她的身材益发纤如柔柳,黛眉下似清若秋水的眸子也显得没往日精神,脸色与红润的贾晨露比起来也苍白了许多。
“文姐姐你都病成这样了,还管那些药草做什么啊?”坐在椅子上早就不耐烦的贾晨露一见文素素终于从那堆瓶瓶罐罐里走出来,不由趋步上前瞧着那些无论打量几次都入不了她眼的东西。
真不知道文姐姐哪来那么大耐心,天天配制这些东西,有这会子时间,不如出去骑骑马,上胭脂坊逛逛岂不是更好么。嘟囔着嘴,贾晨露眉宇间尽是对此物的轻视。
文素素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白纱,将手擦干后,看一眼还在里间说着不耐之话,却是好奇打量那些药草的贾晨露,眉眼含笑地走到她身边,轻声细语地道了句,“这小半盒白理胶是左相大人要的,可能稍后便会派人来取了。”
“什么?左相要的?”一听是自己心上人要的,贾晨露噌地一下远离了那些瓶罐,生怕自己不小心给它弄坏了。
这白理胶可是使用后能使受伤肌肤不留疤痕的神奇膏药啊,前阵子左相遇刺伤了背,用这个去疤痕是挺好。只是,左相是这么注重这些的人么?
贾晨露困惑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但对她的这个疑问,文素素却是笑而不语,反倒是她身边的贴身侍女绿纱心直口快地讲了出来,“这哪里是左相大人用的啊,分明是给那个苏楼主用的!”
本还一脸静雅笑意的文素素一听绿纱这夹带不敬之意的话,笑意顿时从她那张苍白的脸上退了下去,颇有些怒意地开口斥责起来,“绿纱,你越来越放肆了!”
“文姐姐你别怪绿纱,你配制得这么辛苦的东西,凭什么要给那个出自红坊的女子用啊,就她那低贱的身份,也不怕污了你的东西!”说着贾晨露来气地就将里间桌子上的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粉末,给撒向了那一小盒还没盖上的精致盒子上。
“贾妹妹别这样,怎么说这也是左相大人要的东西。”一见贾晨露如此,文素素急忙上前拉开她劝解道,边示意绿纱将东西收起来。
被文素素拉开不好继续发作的的贾晨露,只能不解气地拉扯着自己手里的绣帕,也许是气急,嘴里竟是不管不顾地继续着,“潇清那个无用的家伙,叫他抓个人去刑部都办不好!”
一听贾晨露竟是如此不顾身份地嚷嚷,文素素向着绿纱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就将屋子里的侍女都给撤了出去,这才拍着贾晨露的手苦口婆心道:“贾妹妹这可是都城,那些不符身份的话别再说了,就算你不为自己,也总得为驻守在外的贾将军想想啊。”
气头正盛的贾晨露一听文素素抬出自家父亲,也只得忍下那口子恶气,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她一个无官职的小姐竟对朝廷命官出言不逊,这真要追究起来,少不得得牵扯到贾治。
当初贾晨露进都城时,贾治就一再对她耳提面醒,要她好好改改那小姐性子,别给他在都城里惹麻烦,让那些文官又参他一本居功自傲,目中无人。
见贾晨露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正当文素素还打算继续安抚时,文府的管事却在门外禀告着,“小姐,叶阳府里来人了。”
“知道了,绿纱你将这盒白理胶拿去。”管事的一句“叶阳府”,像是触着了贾晨露的导火点般,只见她瞪着绿纱手里拿着的东西,怒意竟又是升了上来。
于是没一会时间,贾晨露便借由不打扰文素素休息勿勿离开了文府。当贾晨露这尊难伺候的大佛走后,侍女们才松了口气开始收拾起被她打翻的东西。
绿纱手脚麻利地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边对文素素抱怨着,“小姐,这贾小姐也太刁蛮了吧,您看这些粉末,它们可都是您辛辛苦苦亲手研磨的啊,就这么给洒了!”
“无事,都是些寻得到的普通草药。”文素素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边喝着手里新泡好的上好茶水,边瞟一眼那些洒得四处皆是的粉末,嘴角令人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弯。
这边齐文风从文府里拿到白理胶后,就驰马奔向都城门口赶去与叶阳墨奇他们汇合。
虽说雀成宇是宣旨命叶阳墨奇领兵前去浮云山清剿匪贼,可真正随行与他们一同前去的官兵,统共算起来也只有三十几人,这其中还包括了叶阳府带出的亲随。
“墨奇,皇上就派出这么些人给你去清剿匪贼?”羽菲在齐贺雷等侍卫的接应下,带着音儿,牵着白虎,向着显然已在郊外等候多时的叶阳墨奇等人走去。
“浮云山是东楚国与南雀国的边界,在那里驻扎着为数不少的士兵,到时我们只需从军营调遣士兵即可。”今日叶阳墨奇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倒没再用金冠束起,而只是简便地发绳扎起,不过那一身衣袍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紫色。
听叶阳墨奇这么一说,羽菲心里便有了个底,对他伏了伏身,客气道:“如此便好,此去漫漫长路,还请墨奇多多照顾。”
见羽菲面上已有暖意,不似半月前那般冷若冰霜,叶阳墨奇勾了勾嘴角。
“照顾是应该的。”这么说着的同时,叶阳墨奇从袖袍里拿出稍早前齐文风交给他的白理胶,递到了羽菲面前,“想着原先那盒该是用完了,这盒羽菲接着用吧,千万别留下疤痕才是。”
眼见叶阳墨奇递过来的东西,羽菲打开一看,果然是之前用着效果甚佳的东西,虽不知这东西有多少名贵,但羽菲却是知道叶阳墨奇的一翻心意,本着是合作人的友好关系,羽菲倒是干脆地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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