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一副任何人看见都心头发麻的场景。
“太过恐怖了，这就是当年的战争吗？”秦羽忍不住在心中低语。
对于战争，他曾经不觉得什么，可直到现在才发现，当年的人妖大战是多么的惨烈。
到这时他才想起的，当初人妖大战的时候完全是一场灭族之战，双方都没有打算给对方活路，战到最后都杀红了眼。
什么道义，什么凡人不杀，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所剩下的唯有杀戮，屠戮，灭绝。
咯啦，咯啦……
一步步走在这白骨皑皑的古城中，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白骨撕裂的哗啦声。
因为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落脚，只能踏着白骨而行。
听着脚下发出的声音，秦羽心中更是难以宁静。
这才过去多少年，这些白骨居然已经脆弱到了如此地步，足以说明当初受到的摧残有多么惨烈。
要知道这可都是妖族的尸骨，向来以强横著称！
“唉……”
一声轻叹，秦羽不再思考这么多，更不再忍心看这一幅幅白骨。
他很想凌空而起，直接越过去，可是四周都是离石，这些石头既成为了古城的护卫，也是古城的禁制。
如此之多的离石早形成一个特殊的域场，莫说外面不可能飞渡进来，里面同样无法驭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周围因为离石形成的域场导致不能飞行，但是只要不接触离石，在地面上对战力的影响道还不是太大。
这让秦羽心中稍稍有了一些底气。
要知道这一次他可是要去收服妖将级别的妖灵。
即便已经失去了灵智，成为了游魂，却依然保持着一定的战力，甚至有可能相互吞噬，成为更加强大的游魂，再次诞生灵智。
所以他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至于幽玄，自从进入这古城后，他一直没有说话。
他的一双苍老的眸子望着那皑皑白骨怎么也无法移开，只是盲目的跟着秦羽的身体移动，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秦羽寻遍了大半座古城后，终于传来一声叹息。
“都是战之过。”玄老开口，声音中透露着无尽的哀伤，早已没有了曾经的豪气，甚至没有……恨意。
此时，他心中思考更多的是当年为何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开战了，为何又会发展到最后如此大规模的灭族战。
这其中有太多令人不解的地方，即便是他也看不透。
听着玄老的叹息，秦羽并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他知道体内流淌有妖族的血，但是他的归属感在人族。
出于立场考虑他不可能说什么，但是出于情谊他又很想劝玄老节哀。
可是面对如此整整一城的尸骨，他实在说不出口。
因为他知道，这城中死的可不止只有战士那么简单。
这屠城，满城皆灭，被生生以特殊手段镇死在这古城中……
就在两人各自陷入沉思中的时候，他们已经无意间进入了一片空地，这一刻无论是秦羽还是玄老都在瞬间被惊醒。
这是整座古城到目前为止唯一一处没有被白骨所覆盖的地方，显得有些诡异。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一进来秦羽和玄老都心头一动，忍不住有些激动。
因为他们终于感受到了妖灵的存在。
“玄老？”秦羽有些激动，他明显的感受到不止一只妖灵的气息。
玄老点头，但是神色却有些凝重，道：“情况不太妙。”
“怎么了？”秦羽问道，虽然感受到了妖灵的气息，但是因为离石的影响，他的神识并没有玄老强大，不能具体的感受到前方的情形。
“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妖灵在相互吞噬，如今只剩下一只了，但是不仅没能诞生灵智，反而更加狂暴了。”玄老开口。
这让秦羽皱眉，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在以前他从未听说过。
不过他知道玄老不会信口开河，带着疑惑他飞快的冲了过去，只不过多了一份警惕。
情报中是发现了五只游荡的妖将级的妖灵，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不曾相互吞噬，为何他一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不得不让秦羽觉得这似乎太过巧合了。
感受着气息，秦羽脚踏雷霆而行飞快接近目标，而后终于一切都映入眼帘。
远远的，他就看到一头高达十几米的巨大幻影漂浮。
正如玄老所说，此地只有一头妖灵。
但是秦羽同样没有感受错，这一头妖灵身上却散发出数头妖灵的气息！
而且有着三颗头颅，显然是在相互吞噬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当然，这都不是最大的问题。
当秦羽如此近距离的看见妖灵后，终于有些变了脸色。
因为他清晰的感受到，此刻妖灵的融合在加速，如今的境界已经达到了妖将五重，而且还在不断的攀升，朝着妖将六重在冲击！
虽然妖灵提升的只是境界，真实战力完全无法和拥有完整肉身的妖族比，但是一个妖将六重的妖灵那也绝对是恐怖的！
他可不希望面对这样的存在。
“快，乘着它融合的机会，现在就击溃它，等种下我的灵魂印记，我就可以炼化它！”即便是玄老也有些着急了。
秦羽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刷”的冲了上去。
虽然对方是已经达到了妖将五重的妖灵，但是面对妖灵体，他拥有先天的优势！
无论是雷霆还是麒麟烈焰，都几乎是灵体的天生克星。
一出手，秦羽就引下了诸天雷霆瞬间笼罩了这片空地，而那头高达十几米的巨大妖灵瞬间就被激怒了。
虽然没有灵智，但是战斗的本能依旧存在，它感受到了危险，转身就朝着秦羽一掌拍了下来。
不同于实体的战斗，这是完全的灵体所化的巨掌，秦羽想要硬撼，还真不能接住。
他只能将自身用雷霆包裹，直接撕裂了巨掌，穿透了过去。
“吼！”
灵体嘶吼，雷霆对于灵体的伤害太大，即便没有灵智，妖灵依然感受到了源自浑身的痛苦，忍不住仰天怒吼，更加疯狂的攻向秦羽。
面对盛怒的五重妖将级的灵体攻击，即便是秦羽也有些吃不消。
依仗雷霆，他可以不断的撕裂穿透对方，但是源自灵魂上的威压，依然给他的神魂带来了巨大的负担，这样下去神海可能要遭受重创。
“玄老，怎么样了？”他有些焦急。
此地在离石的影响下，他的速度大大受限，很多次他都来不及躲闪，只能硬抗，这么下去他坚持不了多久。
“好了！”
悄无声息的，玄老的身体从妖灵体内飘了出来，和秦羽的满头大汗相比，玄老完全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从头到尾狂暴的妖灵毫无察觉，就这样被玄老种下了自己的灵魂印记。
这让秦羽一阵发呆。
他原本以为玄老怎么也得耗费一番手脚，没想到在他吸引了妖灵的注意力之后，玄老完全就被忽视了。
不过他也知道，并不是妖灵真正的忽视了玄老的存在，肯定是玄老手段通玄，使用了一些特殊手段。
此刻，得到了玄老肯定的答复，秦羽不由得有些兴奋。
关键的一步已经做到，现在就是怎么炼化的问题了！
“我该怎么办？”秦羽直接开口，对此他毫无经验，一切都听从玄老的安排。
玄老沉凝了片刻，开口道：“妖灵现在化为了一个整体，你必须击溃它，并且压制一段时间，我才能有机会炼化。”
秦羽闻言，神色凝重，想要办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但是他依然毫不犹豫的点头。
一路走来，玄老帮了他太多，现在好不容易能替玄老做些事情了，他即便搭上性命也在所不辞。
不同于一般的战斗厮杀，对方虽然实力强大恐怖，可是并没有灵智，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所以秦羽也并没有像平时对敌一样，率先试探，而后寻找机会什么的，这些步骤完全被他省略了。
“呀呀……”
心头一动，秦羽立马放出了一百零八只火鸦。
火鸦悲鸣间，瞬间散开形成一道天兆围绕在妖灵头顶，每一只身上都伴随着雷霆燃烧着烈焰。
当所有乌鸦到达位置后，秦羽一声怒吼，浑身雷霆之力没有任何保留，全部爆发了出来。
“雷鸦，千雷幻雨！”
刹那间这片天地彻底化作了雷海，并且伴随着诸天烈焰焚烧而下，妖灵巨大的身躯首当其冲，瞬间遭受重创，发出了恐怖的嘶吼声。
“好机会！”秦羽眼睛一亮，长枪出手，枪尖雷霆包裹着裂空术宛若一头苍龙出世，瞬息而至，贯穿了妖灵巨大的身躯。
“吼！”
妖灵嘶吼，愤怒到了极点，但是气息却更加不稳定了，原本就相互争夺的几道妖灵气息变得越发的明显。
这样的好机会，秦羽自然不会放过。
他居高临下，乘着这一跃而起的机会，他正好处在妖灵的头顶上。
这也几乎是他在这古城中能够达到的最大高度了。
嗤嗤……
雷元丹田运转，他的手掌发光，一座雷霆牢笼在手中缓缓浮现。
“万雷天牢引。”
一声长啸，秦羽掌中雷牢瞬间放大，自妖灵头顶从天而降，瞬间将其困在了牢笼中，并且直接压缩到了不到五米的高度。
“玄老，趁现在！”秦羽手掌死死的压在雷霆天牢上，浑身雷霆不断的涌出，终于彻底压制住了妖灵，但与此同时，在离石的作用下，如此强大的消耗，也让他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