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虱露出惊诧的模样。
赵启却看也没看他,仿佛只是在给罗宁讲故事,“但是,太祖高皇帝虽然想的很好,他却忽略了,人的贪念。或者也可以这么说,他自己也没能控制的住自己的贪念。
“因为密卫实在是太像一件可以令人无往不利的神器了!他可以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心愿得偿。
“所以太祖高皇帝在位之时就曾数次使用密卫,但他临终的时候严令密卫,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继位的皇帝。
“只可惜,密卫并未信守承诺,他们虽然答应了每一位皇帝不会把他们多次使用密卫的事情告诉新君,却又一次次违背了承诺。
“所以每位皇帝都会多次使用密卫,次数么,只有比自己的父皇更多,而不会更少。
“到了先帝的时候,对密卫的使用次数就只剩了十次……哦,不,或者也可以这么说,在先帝成为太子之前,就已经取得了密卫的使用权……”
罗宁大为惊异,“这……这怎么可能?”
赵启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似有似无瞟了龙虱一眼,“怎么不可能呢?因为这密卫本来就是一场阴谋。太祖高皇帝没有禁受住诱惑,观察了一辈子也没发现什么漏洞,这才把密卫留下来。
“但他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踏入了别人的圈套。
“这个圈套的目的有两个,第一就是从大周皇室手中找到长生的秘诀,第二就是谋夺大周的江山。
“当时他们并没有想到,会耽搁那么长时间,因为这中间他们那里也出现了动荡,耽搁了不少事情。
“可是密卫呢,仍旧忠心耿耿执行着他们的使命。
“到了近些年,密卫的首领临死之时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自己唯一的徒弟,于是这个徒弟暂时离开大周,回到了他自己的国土,夺得了皇位,然后又重新潜回大周,因为他觉得他很快就能颠覆大周了,而且还发现了宝物的踪迹。”
龙虱的脸色有些发白。
赵启的目光向他投去,“朕说的对不对啊,龙虱?”
龙虱立刻避开了他的目光。
罗宁也明白过来了,他口中所指的宝物定然就是自己的空间手镯,“所以,龙虱口口声声说我是小鬼,也不过是为了放松我的警惕性?”
赵启点点头,“当然。不光是为了放松你的警惕性,乘机抓到你,也是为了离间你我。让你我不能顺利大婚。让我内忧外困,他们好乘机兴风作浪。”
他手指轻轻一弹,龙虱已经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垂下眼眸,淡淡说道:“既然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但你若想从我这里得到只言片语有用的东西,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罗宁问赵启:“那么寿王也是中了他们的圈套了?”
“嗯,”赵启略一点头,“当然,若不是他给人可乘之机,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罗宁又问:“如此说来,那个密卫首领就是席热臣库托?你找到他了?”
赵启点点头,“当然。”
“这不可能!”龙虱立刻吼道,“你在骗我!”
“就当朕是在骗你好了,”赵启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你别信不就成了?”
龙虱的脸色却渐渐白了下去,他知道就算是库托没有被抓到,也暴露了行迹,否则赵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内情。
赵启轻叹一声,“对于我来说,密卫实在像极了附骨之蛆,如今能够将之拔除,我也算能够安枕无忧了。接下来,那些人,比如镇南王什么的,根本就没放在我眼里。”
说着,他站起来,拉着罗宁的手,“我们走吧。”
罗宁偎进他怀里,瞬间消失。
龙虱大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神色复又变得激动起来,他眼珠转了转,挣了挣困住自己的绳索,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来。
赵启出了这间屋子并没有回御书房,而是到了隔壁的房间内。
然后轻声让罗宁出来。
罗宁有点疑惑,问道:“你……”
“嘘——”赵启把一根食指竖在唇边,示意罗宁噤声,拉她来到墙边,轻轻一摁,墙上便露出一个小孔,让罗宁过去看。
罗宁把眼睛凑过去,就惊异地发现那龙虱的身体软的像是面条一样,轻而易举就把自己的双手从背后挪到了身前,先解开了脚上的绳子,然后手指弯曲把手上的绳子也解开了。
至于身上困的那些,自然就根本不成问题。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格局,纵身跃上房梁,悄无声息揭开了屋瓦,然后从屋顶一跃而出,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罗宁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去拉赵启。
赵启不慌不忙地道:“放心吧,他跑不掉的。”
罗宁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啊,”赵启笑道,“我还没有抓到库托,库托在哪里并不好找,可是这个难题对于龙虱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所以你都是故意的!”罗宁也明白过来,“依你对龙虱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本事,所以你才给他用绳索捆绑,而不是用镣铐。”
赵启笑着颔首。
剩下的事就不是罗宁该操心的了,但还有些不放心,“他出去以后不会乱说吧?”
“不会,”赵启十分肯定,“有时候光明和阴暗只差一线。只要能达到目的,便会有人不择手段,也不管那目的到底是黑还是白。”
“什么……意思?”罗宁有点困惑,“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我打哑谜?”
“这不是哑谜,”赵启含笑把她拉到怀中,轻声解释,“不管妖魔鬼怪也好,还是神仙也罢,它们的共同点都是可以长生不死,所以有些人为了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就不管自己要找的人到底是什么了。
“若是他出去敢说我养小鬼,就是说我找到了长生不死的秘诀,那么势必会有大量的人来跟我争夺,跟我争夺倒是无所谓,只是他们便少了几分胜算。”
罗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是,他看着鹬蚌相争,自己来渔翁得利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