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柔的奶嬷嬷端了新鲜的水果进来,见得钱柔神神叨叨的,她忍不住念叨道:“小姐啊,您不是去跟姑爷一道给王妃还有夫人请安了吗?怎生这般早就回来了,姑爷怎么没同您一道啊!”
钱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嬷嬷,你哪儿那么多问题啊?反正她们看我不顺眼,我何必在那儿给她们添堵。安我也请了,规矩我也做到了,我当然是要回来用午膳的啊!怎生还没给我传膳?”
“您不等姑爷一道吗?”奶嬷嬷问道,“要不老奴去给您问问姑爷回不回来一道?”
“不必,他被爹叫走了,肯定一时半会回不来的,你把水果搁下,让人给传膳吧!我肚子饿了!”钱柔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道。
奶嬷嬷看着钱柔这副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可她该劝的也劝过了,小姐还嫌她烦,她也莫可奈何了!
她放下手中的果盘子,躬了躬身,退了出去。谁知,却碰上了折返回来的萧文轩,她心里一喜,忙上前道:“少爷回来了,少夫人正等着您一道用膳,老奴这就去给您们传膳。今天厨房里有做少爷最是喜欢吃的葫芦雪瓜丝!”
萧文轩见得是钱柔的奶嬷嬷,脸上本来难看的表情微微地一缓,方才火烧火燎的心也好了不少,他勉强勾了勾唇,“多谢嬷嬷了。”
奶嬷嬷望着萧文轩似是有些不好的面色,担忧道:“最近少爷是不是很是忙碌?瞅着精神都有些不好,晚些老奴让厨房给少爷煲汤补补身子,老奴先告退了!”说着,她福身退了下去。
虽然钱柔总是闹腾,但她这奶嬷嬷却是尽心尽力地为她好,甚至对萧文轩也是掏心窝子的好,很多时候光是看着这奶嬷嬷,本来萧文轩心里被钱柔惹出的烦躁也都散了不少,此时也是,他压了压心里的火气,想着等会要心平气和地与钱柔谈一谈。
等做好了心里建设,萧文轩这才走入了室内。
钱柔听得声响,抬头望去,见得回来的是萧文轩,她心里一喜,连忙站了起来,凑了上去,道:“你可回来了。我且问问你,今天那个王爷,是不是当今的皇子啊?”
萧文轩虽然脾气温和,但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见她开门见山地就问起宿梓墨,再想一想当时她看着宿梓墨那眼神,就跟一只野狼看到了肉一般,他这心里就憋屈得慌,他咬了咬牙,忍住不发脾气,只冷然地越过她,道:“关你何事,你关心这个干嘛?”
“人家就是想知道吗?”钱柔跟了上去,“你就告诉我嘛,是不是啊?我看他穿着打扮很是讲究,而且,相貌俊朗,谈吐不凡,又得了祖父和爹的另眼相待,想来定然是个显赫之人……”
“够了!”萧文轩冷声喝道,他抬眸望向侃侃而谈的钱柔,冷笑道:“钱柔,你已经嫁给我了。我不是王爷,也不会是咱们敏王府未来的继承人,这个王府以后是属于我大哥的,咱们还是得分家出去。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对其他男人青眼相待,又是什么意思?你把我置于何地?”
“什么?”钱柔愣了愣,转而脾气也上来了,“你没事儿发那么大脾气干甚?我只是问问,你不想回答也不必这般恼羞成怒啊!”
“恼羞成怒?呵呵。”萧文轩忍不住冷笑地退后了一步,“你知道你今天这般的行为是犯了七出吗?你今天当着个外人的面,这是把我们整个王府的面子往地下扔,地下踩。我只问你,钱柔,你可曾把你当成敏王府的儿媳妇,你是否尽到了为儿媳妇的责任,你对个外人抛……”抛媚眼那几个字他是怎么样说不出口,他只咬牙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的模样?以前温柔贤良的你哪儿去了?”
“变成这样?我一直都是这样儿的。”钱柔见他高声,自己也扬声道:“我告诉你,我是被你们逼出来的,你们看不起我,你们口口声声地把我当成自家人,可是因着我的出身你们都看不起我,却还说是我的不好。我原本以为你还是站在我这边的,谁知道,现在连你都来质问我。我的温柔贤良,都是被你们逼得没有了,我钱柔就是这样儿的人,你要是不高兴,你休了我啊!”
说着,钱柔就扬起了脖子,眼眸里泪光闪烁,“我当初就不该毁了我自己的清誉去救你,结果却赔上了我的一生,你们却一个个都还怪我!我到底哪儿错了,就因为我多看了别人一眼,我就是有辱你们敏王府的门楣吗?”
其实,钱柔也是掐准了萧文轩不会休她,这才会这般的肆无忌惮的说出休弃的话来。
萧文轩见得她泪水涟涟,顿时心里的火不禁消了些,可是随之而来的,都是消之不去的疲倦。家里人对钱柔的态度他也是看在了眼里的,钱柔的小家子气他的祖母,母亲甚是大嫂她们都在包容,只是有时她口不遮拦的,难免得罪人。
他也想过搬出去住,这样儿也就没那么多的争吵,只是钱柔却不肯,偏要住在府内,这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了。
萧文轩也会有疲惫不堪的时候,他揉了揉额头,“我没想过休你,我只是让你改一改你的一些习性……”
钱柔闹了会儿,见萧文轩态度没那么强硬了,她这会也软和了下来,“我没有其他意思,你也知道,我妹妹也是待字闺中的,我这不是为她着急吗?想要替她寻个如意夫婿,咱们现在过得很好,我也想着她以后也过得快活啊!这可不,我就都看了那宸王几眼啊,你且说说,那宸王可娶亲了?我瞅着他有些眼熟来着。”
她没有见过宿梓墨,自是不知道宿梓墨与皇后以及敏王府的关系。按着皇后那边的辈分来,宿梓墨还得唤萧明翰舅舅,唤敏王外祖父的,但因着是隔房,故而也就没依着这规矩来。
萧文轩闻言,抬头望向她,眸底满是不可置信,他觉得自个儿与钱柔真是越来越有代沟了,越来越难以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