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阅尽无数美人的柳浩轩,此时都不由呼吸窒了窒。
他忍不住地多望了两眼,但却到底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也不敢多看,只是心里到底有些好奇的。
穆凌落忍不住地迎了上去,因着太过着急,脚又有些发软,险些跌倒在地,还是国师倾染抬手扶住了她,她才免于跌倒在地。
“国师,国师,我求求您了,救救阿墨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够救他……我现在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国师,我只能求您了……”
穆凌落从来没这样恳求过一个人,此刻,她是真的没了旁的法子了。
除了国师,她实在想不到旁的人帮忙了。
“不必如此,我知道了。”国师倾染扶住她,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眼神慈祥,这样的神情出现在年轻的他脸上,并不觉得很突兀,反而很和谐。他抬手摸了摸穆凌落的头,叹了口气道,“我已经算到了。阿墨本来命中没这劫数的……”
他话语未尽,穆凌落却突然就想起曾经国师跟她提过的生死劫,她愣了愣,慢慢地道:“您是说,这次……阿墨是待我受过的?”
国师倾染眼神里掠过怜悯,却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如今你的劫数又少了一劫,今后你多加注意便是。我观你星象有变,今后会顺遂许多的。”
穆凌落默默地攥紧了手,低声道:“可是,我宁愿不要他替我受过。”
她从来都没这样想过。
“别说傻话了,阿落。”柳浩轩在一旁呵斥道,“有国师在,宸王殿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来自私,但是柳浩轩实在无法想象,若是今天换成穆凌落躺在那,生死不明,他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发疯。
“而且,宸王当时一路护着你,把你护得严严实实的,为的也是不想你有事。如今你说这样的话,却是把他置于何地?”柳浩轩叹了口气。
国师倾染也点了点头,“柳公子说得没错。宸王也是不忍你受伤,你莫要过多自责了。”他抬头望了望天色,“时辰差不多了。”
旁边的黎叔躬身道:“柳公子,这边请。”
柳浩轩一愣,“这……”
“国师与宸王妃有事要谈,公子就先与我这个老头子先待着说说话吧!”黎叔笑着道,但话语里却甚是强硬。
柳浩轩虽有些担心,却也知道国师光风霁月,应该不会伤害穆凌落,他沉吟了下,朝着国师躬身作揖:“有劳国师大人了,若是能得国师援手,不胜感激。”
说着,他这才随着黎叔退了下去。
傍晚的阳光多了几分暗沉,天边都被染成了朝红色,仿似云朵着了火,靡丽灿烂得不可思议。
“知道傍晚又叫做什么吗?”国师倾染缓缓地问道。
穆凌落怔愣了下,随着他的视线望了眼,压抑着心里的焦急,咬了咬牙道:“我曾经读过一些佛经,似是说霜红染天,乃是逢魔之时。”
“佛经?呵呵,虽说是逢魔之时,却也是人之暮色。”国师倾染微微昂起头,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大道无形,生育天地。混沌开,分阴阳,轮转更迭万物始苍茫,观其微妙,自朝起,入暮藏,运行日月。”
“国师,阿落不知国师爱好道教。但是如今,阿墨性命垂危,阿落实在是无心聆听,若是能安阿墨安危,阿落定然来跪听国师的教诲。”穆凌落急忙地说道。
国师倾染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对上了穆凌落难掩焦灼的眼角眉梢,闭了闭眼眸,他突然缓缓的伸出了手,可能是极少晒太阳的关系,他的指尖都白得几近透明,在红衣的应承下,越发的醒目了。
“你应该知道,得到就得付出这个道理吧!”
指尖仿似有晚霞在跳跃,他语气凉薄。
穆凌落颔首,“阿落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是要了我的性命,我都无怨无悔。”
“你们能够生死相随,我很欣慰。”国师倾染眸底掠过一抹怀念,鸦羽的眼睫遮住了他的眸子,“不过,倒是不必如此。我只要你一样东西,来作为引子!”
“什么东西?只要阿落有的,定然拱手奉上。”穆凌落急切地回道。
“你的灵溪空间。”国师倾染道出了自己的要求。
穆凌落怔了怔,她倒是实在是没料到会提到这个。
她握了握手心,旋即松了开来,眼角眉梢都舒展了开来,“原来是这个吗?”
“这个东西很是贵重,我知道,若是……”
但是国师倾染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就飞快地截断了他的话,郑重地道:“我愿意的。这个空间于我而言,倒没在国师手中更有用处,而且这空间原本就是国师给的,如今国师需要收回去,也可能是缘分已尽。阿落愿意的,只要能够救下阿墨,我说过,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顿了顿,她有些疑惑:“只是,这空间无形,我实在是不知如何取出。照国师以前所言,它依然认我作主,可以取出么?”
“可以。只要你愿意!”国师倾染点头,“而且,如今已经是时机了。”他望了眼暮色,“阿落,阿墨能够遇到你,是他的福分。他的星象因你而变,我以往还道是异象,而今倒是看出了轨迹!你们两个若是一道,自是可破彼此的命数。”
再多的,国师也不好多说,多说难免就泄露了天机。
“那,现在就开始吗?阿墨的病情已经拖不得了。”穆凌落急急地道。
国师倾染摇了摇头。“再等片刻,时辰还不准。玄瑞在哪里?”
“玄瑞?它随着我们去了春狩场,国师需要它么?要我喊人去把它接来么?”穆凌落不解地问道。
“嗯,晚些用得着。倒不必接来!”国师倾染淡淡地笑道,然后手一伸,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慢慢地往前走:“你随我来!”
穆凌落虽不知具体要做什么,但还是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