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生落回了地上,抓着弧扇的手,同样有几分颤抖,和慈清一样,都感觉像是打在了什么坚不可摧的东西身上。
阳光已经被树妖遮挡了起来,眼眸中一片黑暗,但神识当中,却看得见一只只的树妖,缓缓地拥挤了过来,耳边充斥着树木相互刮擦的声音。
“糟糕,糟糕。”赵晓生皱起了眉头,现在空间越来越小了,打斗起来肯定要伤到东池漓等人,他不免有些焦虑。
“我他爷爷!”卢谷丰却没有考虑得这么多,一股狂暴的神力直接从他的掌中奔涌了出来,一掌拍了出去,犹如波涛一样的攻势直接掀向了那一堵树妖。
“吼吼——”
那一片的树妖大叫着,嘴巴忽然张得老大,齐齐地朝卢谷丰的神力攻势吞了下去。
“咕噜。”
身为玄武神卢谷丰,他的神力攻势竟然就这么被吞噬了下去,卢谷丰顿时整个人都傻了眼了,他讷讷道:“这……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不仅生得硬,还能吞噬我的神力攻势。”他忽然拍了拍大腿,哀嚎道,“完了,完了,活了数十万年,就这么要死在一群树疙瘩的嘴里了。丢人,丢人,真丢人!”
慈清抄起法杖,噼里啪啦地往树妖身上砸来砸去,砸了几回合,便气喘吁吁地跌坐了回来,摇头道:“他娘的,完了完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咱们几个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来年进了地狱,别喝孟婆汤啊。”
卢谷丰嫌弃道:“神经病。那些故事还不都是玉皇真域的神祇编给宇宙星域的人听的,哪里来的地狱?”
慈清笑眯眯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呸,死到临头还这滑头,光头真他吗滑。”卢谷丰当真就一巴掌拍在了慈清光溜溜的后脑勺上,脸上尽是绝望,“难怪进来那么多神祇,我们却一个都没见到,该不会他们都被吃了吧?”
赵晓生没有再言语,而是举着弧扇,冲了出去,几道厉芒闪过,几枝树枝闻声而落,但也紧紧只是树枝而已。
“罢了。”赵晓生叹了口气,收了弧扇,走回来对东池漓摇头道,“早知道,还是听着你的话,注意点这地星的情况,之前未曾见过,如今见识到了,却已经穷途末路了。”
“让我试试?”一直观察着三位玄武神卖力的东池漓,忽然试探地出了声。
“你?”卢谷丰看了一眼东池漓,旋即苦笑道,“姑娘,你别开玩笑了,连我们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你又怎么解决?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等死吧,瞎折腾。”
慈清点了点头:“瞎折腾,他娘的。”
赵晓生可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四周的树妖围得越来越近了,一张张狰狞的脸孔,张开的黝黑大嘴,像是要吞噬了他们一样,森森可怕。
“去试试吧。”何惜君轻轻拍了拍东池漓的肩膀,此时得知这诡异的气氛都是这些树妖造成的,她倒显得镇静了起来。
她果然只是怕未知的事情,而不是眼前的绝境。
“去去去。”童涛也催促着东池漓,“你是我们希望的稻草了,别让我们失望啊。”
一落站在一旁无言,只是看着东池漓,他知道东池漓要做什么,也打算再仔仔细细地观察上一番。
东池漓深吸了一口气,在卢谷丰和慈清的唉声叹气中,往树妖的面前走了几步。
刷啦啦——
树枝伸了过来,犹如利刃一样,速度快得可怕,瞬间划过了东池漓的眼前,削下了她的几根发丝,甚至差点划过东池漓的眼睛。
东池漓冷淡的眼眸却没有眨一下,略微咬了咬唇后,猩红的火焰在她的掌心跳跃了出来,然后一掌拍在了最近的一个树妖脸上。
嗤!
火髓之力瞬间窜高了起来,将那树妖整个包裹了起来,火焰扭曲燃烧着,但那树妖的树根却丝毫没有停下移动,依旧朝东池漓爬了过来。
带着火的树枝再次向东池漓削了过来,东池漓连忙往后一闪,皱起了眉头,看了一下自己掌中的火焰,质疑道:“还是没用?”
为什么对同样坚硬的老人头有用,对黑色巨鸟却没有用,连这树妖也没用?
究竟是为什么?
卢谷丰囔囔道:“这些怪树,连我们都解决不了,火怎么可能烧得毁它们?”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慈清倒最后关头,倒是虔诚得不得了。
东池漓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一落,一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走向东池漓,或许是要告诉东池漓,如何在这最后关头,舍弃肉身,放走自己的意识形态了吧。虽然要重新找**,并且重修,但总比死了好。
“哎哟!东姑娘,你快看!成了!”童涛忽然抚掌大笑了起来,一只脚的他险些高兴得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
何惜君连忙将他扶住,目光看向了那堆火焰,脸上略有喜色。
东池漓连忙回头一看,便看见那些被火髓之力灼烧着的树妖,竟渐渐地行动迟缓了下来,又过了一段时间,竟直接化作了普通的树木,老老实实地扎根在原地了,再也动弹不得。
那火髓之力逐渐地蔓延了出去,在树妖的怒吼声中,缓慢地将它们“定”在了原地,而不是焚毁它们。
“究竟……”东池漓愣住了,“究竟是毁了它们哪个地方?老人头也是……并没有直接伤到它们的躯干啊……为什么?”
“诶?”慈清一下子爬了起来,走到那不能动的树干旁边,敲了敲树干,那树干依旧坚硬,但却没有了之前张牙舞爪的样子,“阿弥陀佛,稀奇,稀奇,真稀奇!你那是什么火?”
赵晓生查看一下附近滔天的火焰,旋即摇了摇头:“只是普通的火焰,确实没有烧动这些树木,连树叶都不曾枯竭。那究竟是为什么,让它们停了下来?”
卢谷丰哈哈大笑,对东池漓竖起了大拇指道:“救命恩人,再造父母啊!小姑娘,我要对你刮目相看啊!”
“不敢当。”东池漓笑着摇了摇头,旋即问一落道,“还是没看出什么?”
“没有。”一落摇头。
“那你呢?”东池漓问习芒。
习芒道:“你自己的火,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白痴。”
“滚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