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天凌知道东池漓心里不服气,他转过头来,对东池漓微微地摇了摇头。
东池漓蓦地就愣住了,十分诧异地看着帝天凌。
因为帝天凌眼眸之中,分明表达出来的意思是,姜赤子决计不会杀他们,他只是在给他们一个考验。而且示意她不要担心,他们能够活着出去。
什么考验?那考验输了不就得死吗?
东池漓拧了拧眉毛。
帝天凌又摇头:确实通不过考验便会杀我们,他在试探我们有没有那个实力。然而,我们有那个实力通过考验。
东池漓再次锁进了眉宇,竟是不知帝天凌葫芦里在卖着什么奇怪的药。不过,帝天凌既然让自己放宽心,那她便只能稍稍卸下了几分紧张。
“那我们现在?”东池漓低声地问着,并且强忍着体内千机丝缝肉的疼痛。如果不是帝天凌那样的自信,她断然不会相信姜赤子丢他们没有杀意的。
毕竟千机丝已经埋入了他们的体内,只要姜赤子愿意,随时可以牵动千机丝,以坚韧的丝线,将他们分割成无数的碎片。
姜赤子五指一握,帝天凌身上的皮肉就被扯了起来,只差扯出去裂开罢了,帝天凌想必一定很痛苦吧。东池漓看着都替他疼,但是帝天凌却一声也不吭。
“说说吧,是什么办法?”姜赤子大声地笑着,旋即忽然放低了声音,这声音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姜赤子迫近了帝天凌的脸庞,悄然道,“想要收买鄙人,如果汝拿不出点本事来,鄙人会杀了你们。
收买?
东池漓一愣。
莫名地看着帝天凌和姜赤子,他们什么时候交谈了关于收买姜赤子的话题?为什么她全然不知?
“本事,我们大得很。但是我们需要一定的时间。”帝天凌倏地勾唇一笑,然后对东池漓道,“阿漓,你的火髓之力和玄寒水能够破这千机丝。”
“啊?”东池漓一愣,旋即纠结道,“火髓之力和玄寒水就米粒大小,起不了作用啊。”
“所以我说,我们需要时间。”帝天凌淡淡道,“去封印着它们的骨膜里引出来,集中注意力,外面的事情,你不用管。姜城主不会对我们如何。”
姜赤子依旧是小声地说道:“只要你们能够证明,你我三人能够扳倒蛮神,鄙人便同你们合作。如今鄙人已经是心缘神,但蛮神只给了鄙人千机丝,不愿让我进入万蛮堂,生怕鄙人夺了他的蛮神之位,并将鄙人发配到了江孤集这等孤陋之地。那些神祇,实则是蛮神派来监视鄙人的。”
“呵,鄙人对蛮神之位并无兴趣,只是想通过那万蛮堂,离开大蛮圣地,前往神域。神域之事,鄙人也是以往偶然从蛮殿总坛书籍中得知。鄙人能够看出,你们是神域人,既然能够前来大蛮圣地,必然也能够离去。”
说完这些,姜赤子发现远处观战的玄武神,已经因为姜赤子的许久“沉默”而窃窃私语了起来,他便将帝天凌和东池漓往地上一扔,恢复了正常的声音:“鄙人无聊,这次就当一次看官,还要看看汝二人能为鄙人唱出什么样的戏来。”
说着,姜赤子右手一晃,抄出了一把靠椅,然后撩开了衣摆,自己惬意地坐了上去。
远处的玄武神具皆皱起了眉头,又迫于广场上布满着融黎火,不敢前来,只能遥遥地呼道:“姜城主,你这是做什么?既已控制住无心和白衣,为何不处之而后快?”
姜赤子嘴里哼着戏曲,微微地摇晃着脑袋,听见那些玄武神的质问,便笑道:“鄙人素日只靠唱戏打发时日,如今有人来为鄙人唱戏,鄙人自然是要欣赏欣赏了。诸位同僚不必担心,姜赤子的实力,汝等应该深知,无心和白衣二人,决计脱离不出鄙人的掌心。诸位且说,是也不是?”
听见姜赤子这样问,纵使那些玄武神心中有再多的疑虑,也只能点头称是了:“姜城主之实力,大蛮圣地除了蛮神之外,便无人胆敢同姜城主一比。我们自是不敢怀疑姜城主的,姜城主便好好赏戏了。”
姜赤子欣然点头:“那是自然。”
这边,东池漓和帝天凌坐在地上,东池漓瞪了瞪帝天凌,以眼神质问着帝天凌何时同姜赤子有了这样的交流。
帝天凌却只是盘腿一坐,高声道:“既然姜城主给了我们这个机会,那这出戏,我们自然是要好好唱的了,只不过这大概是场默戏。阿漓,城主给了你大把时间,请吧。”
东池漓皱了皱眉头,旋即也只能盘腿坐下,将神识彻底浸入了体内,只不过,这与平时不大相同,因为在神识进入体内后,东池漓的耳畔就响起了千机丝缝着血肉的声音,这自然是加剧了她的痛苦。
而且,要感应那层薄膜的话,需要神识高度集中。
所以,东池漓首先就用了大把的时间,去克服穿针引线的痛苦,等她习惯这痛之后,几乎麻木之后,她才集中精神,去感悟骨骼上的那层薄膜。
此时,她根本无法感受到外界的情况,但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帝天凌一定会拼着全力护住她,如果帝天凌护不住她了,那就代表帝天凌和她的命,具是保不住的了。
所以,为了二人的安危,东池漓只要安安分分地去感悟骨骼薄膜,然后引出更多的火髓之力、玄寒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在危机的时候,能够迸发出更多的潜能,这次东池漓竟十分容易地就进入到了那层薄膜之中,非常顺利地引出了一些火髓之力和玄寒水。
而在外界。
姜赤子虽然悠然自得地坐着,不断地哼着小曲儿,但是远处的几位玄武神却站不住了,他们大喊道:“姜城主,这已经过去几天了,他们就这么干坐着,唱的哪出戏?”
姜赤子蓦地抬眼,淡淡道:“鄙人可是听得好好的,怎么能说没在唱戏呢?精彩得很。”
几位玄武神顿时觉得自己好似被耍了,这几天来,无心和白衣就盘坐在姜赤子的面前一动不动,这叫哪门子唱戏?
如果不是迫于漫天的融黎火,这些玄武神,一定会掠到广场上。
而就在诸玄武神坐立难安的时候,东池漓的蓦地睁开了眼眸,一抹自信从她淡淡的眼眸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