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连雪星。
一处清澈的湖畔,大雪连绵而落,轻飘飘地落在了湖水上,湖水映着雪、映着云,还透着湖底的光景,十分的美妙。
在这样严寒的环境,湖泊还能够做到水光荡漾,涟漪朵朵开,当真是世间奇景。
东池漓就站在湖畔的边上,身后是易天。
易天同东池漓禀告着什么事情。
东池漓低头往湖水中一看,并且摸了摸自己脸颊上正在愈合的伤痕,痒痒的。没有了药店的丹药,再加上这大刀所造成的伤口蕴涵着血毒,即便是东池漓的身体恢复能力再好,这伤口也是到现在都没有恢复。更不用说衣服下的手臂和大腿了,那些被剜掉的肉,迟迟都没有长回来,十分的难看。
静默了一会儿,她的眸光对上了湖水里那双睿智的眼眸,笑道:“我们天漓真域此时的情况当真是很弱,如果森广敢带大军前来的话,天漓真域必定灭域。”
易天沉吟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询问道:“这我便不明白了,大帝明明将天漓真域正处于虚弱的状态散布了出去,为何森广却迟迟不敢进攻?”、
“你不了解森广。”东池漓直起了身子,望着湖泊上飘飞的雪花,淡淡道,“他很聪明,聪明到当初我们去古罗真域的时候,就险些死在他的局里。可是这次对于天漓真域放出去的消息,他聪明过头了。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是猜测了天凌此时已经活着在域里了,所以他并不敢前来攻打。”
易天思索了一会儿,笑道:“大帝果然聪明。森广恐怕是忌惮将三千多铠甲尸将都拿下的大军吧,他以为帝天凌已经回来了,并且请了玉皇真域的神祇,否则铠甲尸将不可能败退。难怪大帝要将自己是双修的事情隐瞒着。森广恐怕怎么猜,都不会猜到大帝拥有这样一支强悍的无极大军啊。”
东池漓呵出了一口气,在面前化作一团雾,然后随着说话越来越浓,又不断地散开:“连我回域里的时候都没有想到我拥有这样的大军,那神域星空的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易天笑:“大帝说的是。在大帝的计谋下,天漓真域也终于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东池漓转过身来,又问道:“易叔,这已经一年多过去了,造物星的情况怎么样了?”
易天摇了摇头,叹气道:“已经毁了将近一千的铠甲尸将,却还是没有研究出什么成果来,这铠甲尸将想要归为我们所用的话,很难。”
“这样……”东池漓摇头道,“罢了,即便是不能够归为己用,能够让造物星的神祇研究研究铠甲尸将的构造,对于他们的铸造能力进步,还是很好的。”
易天道:“大帝想得真开。”
“易叔。”东池漓轻轻道,“我不能前去造物星,否则那些铠甲尸将会暴动,这之后还是麻烦你多往造物星跑,如果有什么新进展的话,一定要向我汇报。”
易天点头:“大帝客气了,这是必须的。前几天的时候,老天爷又调了五万玉皇神祇前来,如今天漓真域的防御虽说不是很强,但也让我们稍稍安心些。”
“替我传信谢谢老天爷爷。”东池漓笑道,“在天凌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恕我不能亲自前去拜谢了。”
易天点头:“好。大帝还有什么事吩咐吗?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退下了。”
“嗯。”东池漓点了点头。
易天就这么离开了。
东池漓席地而坐,伸出一只手进了湖水,轻轻地撩来撩去,相比于这四周环境的严寒,稍微有些暖意的湖水漫在东池漓的手上,就好像一只温暖的手掌。
东池漓,很是想念帝天凌。
不知道他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用虚空法则回到她的身边来。
神秘老人明明说过“他很好”的。
可是东池漓摇了摇头,使劲地摇散脑海里的一个念头:会不会是风暴旅人打伤了神秘老人,因为在这个神域星空里,能够打伤神秘老人的人,似乎只有风暴旅人一个。
如果事情真的犹如东池漓所想,那神秘老人说帝天凌很好,很有可能是在骗她。
这让东池漓感到十分的惶恐。
她将手从湖水里抽了出来,不断地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空间戒指,一边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道:“药店……药店……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回来,你不能出事啊。难道这么多这么多的事情,你要我自己一个人承担吗?”
在放逐之地的时候,东池漓和帝天凌聚少离多,她向来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即便是进了神域星空后,她也是如此。只不过后来帝天凌回来了,很少再离去,在他的宠溺下,东池漓很少去动脑,更很少去处理天漓真域的事情。
可是现在,帝天凌不在她的身边,她只能将从前那般独当一面的能力全部都拿了出来,只不过现在不管怎么独立,她都觉得很不是滋味。
她想药店,想他那时时刻刻都温暖的手掌。
“回来吧,药店。”东池漓轻轻念了一句,一颗泪珠子就这么从脸颊上划了下去,落在湖水之中,荡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只不过,在这朵水花溅起的瞬间,东池漓仿佛眼花了一样,她竟在涟漪荡漾的湖水中,见到了帝天凌的倒映,就笑眯眯地站在她的身边。
东池漓的身躯,一下子就僵硬了。
熟悉的药香充斥在鼻子里,还有在这酷寒的环境里,有一丝丝的暖气从旁边传递了过来。
这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落,落在湖水里,不断地模糊着水中那道修长的白影。
一道暖暖的声音,就这么飘在了东池漓耳畔:“怎么,我才离开一段时间,你就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竟然还一个人偷偷地躲着哭。你不知道我会心疼么?”
说着,身旁的他就蹲了下来,将东池漓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东池漓心情太过激动,转身将头埋进帝天凌热气腾腾的怀抱中,哭道:“你混蛋!你去哪里了?你为什么放我一个人一直想你啊!我以为你出事了啊!”
帝天凌轻轻拍了拍东池漓的后脑勺,低声道:“我也想你。”
说着,他便捧起了东池漓的脸,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痕,吻在她的唇上,还抵着她的额头轻笑道:“哭起来,真丑。”
“还不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