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跟霍天沛那边说好,小豆包会在帝盛住一周。
还有两天小豆包就要回去了,苏妍已迫不及待,提前派人先过来清理了一下小豆包的贴身衣服。
仿佛知道自己要回爷爷那边了,小豆包心情也没有前两天那么好了。
这天下午,仔仔和小豆包午睡起来。
嘉意看见小豆包闷闷不乐,本来想带着两人去游乐场,但天色不好,怕要下雨,便带着两人去花园修剪花苗。
霍家别墅内的花园很大,就在游泳池旁边,统共五百多坪,偏中式古典风格。
有草坪,花圃,萄架,荼蘼架,还有太湖石搭建的假山。
平时有园丁的专门的打理,放眼过去,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汪洋。
仔仔和小豆包一人拿着一把小铲,学着嘉意给花儿翻土、松土,忙得不亦乐乎。
才十几分钟,小豆包落寞的脸色消散了许多,脸蛋儿粉红扑扑的。
嘉意看土翻得差不多了,拿起一把小剪刀,一边剪花枝,一边说:
“翻土之后,还要把这些枯掉的杂枝都剪掉,你们看,这些都是被虫子蛀过的,会妨碍花草生长,可以都剪掉。”
小豆包认真地看着嘉意的动作,忽然,只见她轻声哎呀了一下,收回手。
枝桠上会有一些粗糙的盘根错节,偶尔不小心扎到手很正常,嘉意也没觉得什么,却见小豆包苍白着脸,瞪大眼瞳仁,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
她瞟了眼手指,上面刺破了,渗出一点血珠,忙说:“没关系,只是破了点皮而已,不要怕。”
正要用纸巾将血擦干净,小豆包却眼睛红了,呐呐:“…疼,疼……”
仔仔眼睛珠子瞪大了:“妈咪,豆沙包堂哥说话了!”
嘉意也很是惊喜,将小豆包拉过来:“小豆包,你再说一次?”
小豆包紧张兮兮地盯着嘉意手上的小伤口,哝哝红红的鼻子:“疼……”
他是看见自己流血,受了惊吓,心疼自己受伤才开口的。
嘉意深吸口气,忙引导着他继续说:“没事,我不疼,很小很小的伤口而已。”
仔仔也做了个亮肌肉的动作:“是啊,豆沙包堂哥,小伤而已,我跟妈咪都很勇敢的。我上次在幼儿园开运动会摔伤了腿进医院都没喊疼呢!”
又将嘉意的手指抱着,像在吸奶嘴似的,吮了几下:“没流血了是不是?”
小豆包嘘了口气,似乎放心了很多:“不疼……不疼了。”
嘉意心中一动,指着仔仔,轻声引导:“他是你的堂弟,小豆包能叫他名字吗?”
仔仔托着腮帮子,期盼地看着小豆包,一副‘老哥你给点儿面子叫我一声’的卖萌样子。
小豆包盯着仔仔,迟疑了一下,在嘉意的鼓励目光下,终是开口:“弟弟,仔仔。”
“妈咪,豆沙包堂哥愿意说话了,病是不是好啦?”仔仔欢呼起来。
嘉意也浮出笑容,照这样下去,治好自闭症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
傍晚时分,嘉意带着两个小家伙离开了花园,回了屋子。
在玄关换鞋子时,嘉意看见霍振旸回来了。
“爹地!我跟妈咪还有豆沙包堂哥下午去花园当园丁了!”
仔仔人还没进去,一边换鞋,一边就兴奋地汇报起来。
霍振旸看着两个小家伙手上沾着的泥巴,目光一转,看见嘉意手指上包扎的创口贴,俊脸微抽搐,声音一扬:“李妈,去放水,安排两个小少爷洗澡。”
说着,走到玄关处,趁两个小包子蹲在地上换鞋没注意,将嘉意的手捉起来,借力卷进了怀里,语气压得低低,十分不悦地狠狠教训:“家里园丁是都罢工了?需要你去花园给花剪草除虫?…手又是怎么回事,又欠揍了!”
话还没说完,衬衣角被人扯住。
斜下方,小豆包的球鞋脱了一半,鞋带还散落在地,却顾不上,惊恐地望着霍振旸。
嘉意忙推开某人,尴尬:“小豆包,他不是真的要揍我。”
仔仔早就习惯了的样子,一边换拖鞋,一边嘟嚷:“豆沙包堂哥不怕,这不算什么,爹地最凶的时候喜欢把妈咪丢在床上然后打妈咪的屁股……”
嘉意赶紧捂住这臭小子的嘴,蹙眉:“闭嘴。”
小豆包似乎听明白了一点,知道面前的男人不是真的要打嘉意,才松了口气。
正好,嘉意将小豆包的手一牵,望向霍振旸:“小豆包,还记得我下午怎么教你的吗?”
霍振旸眸色动了一动。
小豆包望住嘉意,在她鼓舞的目色中,鼓起勇气,看着霍振旸,小嘴张了一张,虽然很艰难,却很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大,伯。”
一声称呼,对于一般小孩来说不算什么,对于有自闭症的孩子来说,却太不容易了。
这孩子居然愿意开口说话,还会叫他大伯。
霍振旸眸中掠过一丝讶异,看了一眼嘉意。
嘉意笑逐颜开,摸摸小豆包的头,夸奖:“小豆包真聪明,好了,跟仔仔一起上楼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再下楼吃饭好吗。”
仔仔牵着小豆包的手,小豆包也没拒绝,乖乖地拉着堂弟的手,跟李妈一起上去了。
“你是怎么办到的?”霍振旸看一眼小豆包离开的背影,语气半是戏谑。
“小豆包的自闭症本来就不算很严重,我这几天观察过,他之所以不说话,大部分是因为从养父母送到孤儿院,心理上有创伤而已,只要好好对待他,让他知道还是有人关爱他的,他一定能慢慢好转。”嘉意顿了一顿,又道:
“对了,我明天不是要去安皓康博士那儿做治疗吗,我打算顺便把小豆包也带去,让安博士帮忙看看,说不定对他的自闭症有帮助呢。”
霍振旸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将她的下巴一托,固定在眼前:“你觉不觉得你对小豆包太热心了点?”
语气里透出淡淡的醋味儿。
这女人,对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小孩子都快比对他还要好了。
她无奈:“我对他好,是因为他是你的侄子。”
对小豆包好,除了同情这孩子,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小豆包与他流着相同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