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一欣追问自己说话算不算数,沈玉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着二位师哥,我再向你发一次誓:我长大后绝不学偷东西。”
语气坚定,肉嘟嘟的小包子脸上满是认真。
安一欣看看沈玉,又看看陆云深和赵子言。这二位与她目光一撞,立刻都跟着郑重点头。
安一欣心里虽然还隐隐觉得不对,但她今天已经再三再四地逼着沈玉发誓。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再逼下去难免生出逆反之心,而且现在有沈圣二大弟子共同担保,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见安一欣点了头,沈玉才嘻嘻一笑,在心里补了一句,我只说我长大后不学偷东西,又没说我小时候不学,我还小呢。
“既然要偷珠宝,那周国后宫里谁的珠宝最多最好?”赵子言问陆云深。
陆云深默,我哪知道?
“当然是公主的珠宝最多最好。”沈玉兴致勃勃地说。
“现在宫里只有一个秀真公主,才六岁,估计没有什么好珠宝。”陆云深认真地纠正沈玉,神态坦荡,很是实事求是。
“那皇后,或者嫔妃呢?我听说周昌有个宠妃叫梅妃。”赵子言说。
“梅贵妃。”陆云深转脸又纠正赵子言,“梅贵妃和皇后一样早就失宠了。皇后和梅贵妃都已经年过四十。虽然身份尊贵历年积攒,但她们手上应该没有什么好东西。听我娘说赵皇后最疼女儿,她的亲生女儿乐真公主当年嫁给赵大将军的儿子时,陪嫁的珠宝首饰装了十大箱。”陆云深笑着说,他娘每次说起乐真公主出嫁的盛况都无限神往,看样子是摩拳擦掌,就等着云柔成亲时大办一场了。
赵子言挠头,就算乐真公主的珠宝又多又好,可是她已经出嫁,偷公主府真的没啥挑战啊!
“那梅贵妃呢?她积攒的体己也都贴给女儿了?”沈玉问道。
“梅贵妃只生了一个儿子,二皇子周持琪。太子的生母早死,是在赵皇后抚养下长大的。二皇子和太子不和,花钱的地方很多,估计梅贵妃的钱都贴了他。”
安一欣听到这里不由得暗赞一声。陆云深一向沉默寡言,安一欣还以为他不会八卦,可是你看看现在,寥寥几句话,却生生勾画出一幅内宫争斗图来。
这才是八卦的高手啊!
“皇后的钱都贴了女儿,贵妃的钱都贴了儿子,那么贵国后宫里有没有新宠,还没有生儿育女又酷爱搜刮的小主?”赵子言问道。
陆云深认真思索了一下,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娘每次进宫拜见的都是太后、皇后、贵妃。这三位的事他从小就听他娘八卦,而后宫新宠的小主更迭频繁,如朝花秋露,他娘见到了也不过是回来说上一、二句,他常年不在家,所以真的不知道。
“反正你偷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偷太后。”陆云深总结说。
赵子言挑眉,为什么?
“小时候进宫,每一次太后给我的糖果点心都最多最好。”陆云深淡淡地答。
厨房里气氛一凝,然后哄堂大笑。
赵子言一边笑,一边伸手拍了拍陆云深的肩膀,“我很认真地答应你。”
“既然咱们事先选不出最好的目标,看来二师兄只能随便找几个宫殿下手了。”沈玉说。
“不行。”陆云深摇头,倒看得安一欣一愣,后宫里最有权势最可能有钱的三个人都被他自己排除掉了,怎么还不能随便下手?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子言都十六岁了,夜入嫔妃寝宫却不是去杀人,万一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陆云深认真地说。
安一欣为这个逻辑跪了。
“毕竟周宫皇宫不比赵国,争宠吃醋十分厉害。嫔妃无端少了贵重首饰不好解释,弄不好一件首饰就会连累一宫的人。”陆云深接着解释说。
“照你这么说,那这周国的后宫就没什么人可偷了。我还是去偷御书房算了。”赵子言笑着说。
“那可不一定。”陆云深还没有说话,沈玉却兴奋地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历朝皇宫中都有内府秘库,据说那才是真正的皇家积累。虽然周朝才传了二代,但当年大历朝历经三百余年,最初几代君王文治武功都极为强盛,号称百年盛世。而惠帝是被废后自尽,周武王没用一刀一枪就侵占了大历皇宫,也就是现在的周国皇宫”
“虽然皇宫没有损毁过,但后来我爷爷平定周国,又和赵国几番大战,据说当时国库枯竭,用的都是内府秘库的钱。”陆云深不等沈玉说完,就笑着打断了他。
小天才扑闪着大眼睛,重重地唉了一声。
“不过就算大历朝的积累用光了,周国的这二位皇帝怎么也又积攒了一点吧?”赵子言不甘心地说。
安一欣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偷谁最好,她一直腹诽却没有插话,此刻再也忍不住,“你还惦记着偷多少?内府秘库再穷,你一个人二只手,难道还不够你偷?”
被一言点醒,赵子言用力一拍大腿,“对啊,内府秘库再穷,也够我今晚上偷了。”
今晚上
“还有一个问题,”陆云深笑,“我虽然小时候常常进宫,却从来没有注意过内府秘库在哪。还有皇宫一向是赵皇后的亲哥哥赵大将军负责守卫。赵大将军和我们陆府一向算不上和睦,最多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所以你要夜入皇宫,还要小心一点才好。”
“这都不叫事。内府秘库的位置我进了皇宫自然能打听出来。周昌的侍卫也不会比赵子豫的死士多生二只手。”赵子言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看向沈玉,“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我帮你偷。”
赵子言这话问得太顺溜,一边安一欣噎了噎,小声咕哝了一句,“今夕何夕?”
“见此良人?”沈玉耳尖,听到安一欣嘀咕,眨着大眼睛困惑地接了一句。
“不是见此良人,是见此贼人。”安一欣笑,看看赵子言,又看看陆云深,重重地加了一个们字。
灯火通明的厨房里,这二位大贼人丰神俊朗,就算是身手比不上方婆婆,但一定是天底下最帅的贼人。
虽然不能自己动手去偷,还被小姑娘指定为贼人,陆云深只是淡淡一笑,伸手倒了一杯酒。
“我没什么想要的。”沈玉摇头,内库又不是书库,小爷不稀
罕。
“一欣,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问过了小师弟,赵大贼笑嘻嘻地问安一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