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回了山洞里,立刻拿着已经放凉的水洗手,洗了好几次才停下来,她仔细地看了看双手,没有一点伤口,所以那些涂抹在她手上的药粉应该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娘娘,怎么了”看到叶蓁奇怪的动作,蒹葭和红缨对视了一眼。
“今晚入夜之后,想办法将这些药粉洒落在火堆里面,你们先把这两个解药吃了。”叶蓁压低声音说道。
红缨眼睛发亮,想起外面还有陆翎之的人,她又不敢大声说出来,“是,娘娘。”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烤肉的香味传进山洞,陆翎之拿着两只烤兔走了过来,“夭夭,先吃一点东西,这是刚刚抓回来的野兔,肉还是很鲜嫩的。”
蒹葭过去接过他手中的烤兔,“多谢。”
陆翎之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叶蓁的侧脸,“明天我们就不必走山路,我们很快就会到冀州的。”
等到了冀州,那就不怕齐若水的人了。
听到这话,叶蓁心中更加焦躁,她恨不得立刻到墨容湛的身边,可如今她是和他相隔越来越远,今晚她若是逃不了,以后就更难有机会了。
“滚。”叶蓁厌恶地说,她不想听到陆翎之说任何一句话,他的声音已经让她觉得烦躁了。
“夭夭”陆翎之无奈地叫他。
叶蓁回头看了他的胳膊一眼,见他已经包扎好伤口,她垂眸说道,“不管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我还是锦国的皇后,你以为墨容湛会放过你吗”
“他若是能保住自己的命自然会来找你,如今只怕他是自身难保了。”陆翎之不以为然地说。
“不怪得无名骂你忘恩负义,当初要不是墨容湛,你陆家怎么成为侯府”叶蓁骂道,还没骂完就被打断了。
陆翎之冷声说,“如今陆家又剩下什么了真正忘恩负义的人是墨容湛,当初是我们陆家倾族相助他才能够筹到粮草,可他是怎么对待双儿的要不是你求情,他是不是还想要陆家满门抄斩”
“陆双儿会有那样的下场是咎由自取你们兄妹二人陷害叶蓁,谋夺她的玉佩假装成墨容湛的救命恩人,难道你们这么做是对的”叶蓁厉声地质问,“你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你,你总是有你的苦衷,陆翎之,你这样的人才是真恶心,无耻”
“我的确不该为了双儿伤害我最爱的人。”陆翎之听到叶蓁的质问,他心口一阵刺疼。
当年看着叶蓁被火海吞噬,他心中其实并没有感觉到悲痛,只是有些遗憾和伤心,后来不知道为何总是会想起叶蓁的一颦一笑,直到陆夭夭来到他面前,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惜已经太晚了
不,不晚他最心爱的姑娘就在这里,他还是有机会的。
“够了,我不想再听到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叶蓁皱眉说道。
陆翎之轻轻地点头,“你先吃点东西。”
看着陆翎之离开的背影,叶蓁轻轻地松了口气,他包扎伤口了,应该过不了两个时辰,他们肯定就会昏睡过去的。
“娘娘,吃一点肉吧。”红缨轻声说。
“你们解药都吃了吗”叶蓁压低声音问道。
红缨和蒹葭点了点头,“都已经吃了。”
叶蓁拿过烤兔闻了闻,浮起一丝冷笑,“这里面被下了迷药,你们咬几口,别吞下去。”
看来陆翎之果然是不相信她,都已经盯着她一举一动了,还以为她会趁机逃走吗
红缨和蒹葭两人将烤兔啃得只剩下骨头,那些兔肉被她们埋在地里,过了没多久,关戒就过来了,说是过来收拾东西的。
“拿去吧。”红缨将一堆骨头拿给他。
关戒呆呆地看了叶蓁一眼,拿着骨头就离开了。
在一旁的陆翎之看到她们将兔肉吃了,满意地微笑起来。
慕容恪醒来之后,立刻就让宋炯将马车掉头回去找叶蓁。
藤烨一脸不情愿,在他看来,那陆夭夭根本是个不祥之人,只要阁主在她身边,肯定是没好事的,这会儿回去找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她的。”慕容恪的身体还在慢慢恢复,所以他半躺着,眼睛虽然没有睁开,可却让藤烨觉得背脊发凉。
“你已经没有心跳和呼吸,我”藤烨想要解释。
慕容恪声音发冷,“就算我死了,你也该保她周全。”
藤烨没好气地说,“你到底看上她什么她都已经快要为墨容湛生下孩子了,你这么对她,难道她能够跟你私奔吗”
“她心里有没有我不要紧,是不是嫁给其他人也无所谓,我只是想要看着她好好的。”慕容恪低声说,他这辈子都没有对谁动心,偏偏对一个心有所属的女子动心了,他能够有什么办法看着她笑,他就觉得世界都是明亮的,看到她掉眼泪,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些感受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慕容恪想起他的梦境,想到夭夭的眼泪,他的心揪成一团。
那只是他胡思乱想的梦吧不会是真的。
阿湛对夭夭的爱只会比他更深更真,怎么舍得伤害她,怎么舍得让她流泪呢
“你的身体如何了”藤烨最关心的还是慕容恪的身体。
“无大碍了。”慕容恪说,不知夭夭究竟给的是什么药,他之前都已经觉得自己快死了,没想到喝了夭夭的药,不但他身上那种钻心割肉的痛楚不再出现,连精神都好了不少。
他再休息一两天,应该就能恢复以前的内力和精神了。
“前面就到了。”宋炯在外面欢快地说道,“娘娘要是看到阁主您醒来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慕容恪闻言勾起一丝浅笑,“是啊,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等他们来到那个宅子,看到满院子的凌乱和血迹,他们三人的脸色都变了。
宋炯叫道,“我就说肯定有危险,你还偏不信,这下怎么办”
“去菜园看看。”藤烨沉声说道。
到了菜园,除了已经开始腐化发臭的千雪,哪里还有别人的身影
慕容恪的脸色沉得如阴云密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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