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乾清宫。
赵雍****着上身,他虽然已经快要不惑之年,可因为常年练武的原因,身材看起来已经强壮,宽厚结实的胸膛和腹肌让他看起来依旧充满魅力,宫殿伺候的宫女悄悄看了他一眼,羞红脸低下头,她们的皇上明明已经不再年轻,但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和英俊的脸庞仍旧让宫里无数女人心悸不已。
“都下去。”不知是不是察觉出宫女的心思,大太监进来将她们都打发下去了。
殿中只有宋弘敖和端木休了。
端木休一头灰色头发,样子看起来并不苍老,双目炯炯有神,透出历尽沧桑才有的睿智和沉稳,他将最后一针刺进赵雍的额头,脸色沉重地看着他,“陛下,您最近还有头疼吗?”
“比以往好了一些。”赵雍淡淡地说。
那就是还没有好!
端木休低声说,“皇上,老夫的针和药都无法让您的病断根,治标不治本,始终不是办法。”
赵雍的目光变得阴沉深邃,他抬起头沉沉地看着前方,“如果连你也治不好朕的病,这世上还有谁能治?”
“那位看出陛下生病的人。”端木休开口说道,他听说是一个女子看出赵雍的病,这么多年来,他虽然知道赵雍的身子有问题,但不知道究竟哪里出问题了,那位能够一阵见血指出的女子,医术必然是在他之上的。
第一次明确指出他有病的人是陆夭夭……
“如果朕找不到她,朕的病就没救了吗?”赵雍沉声问道。
“老夫只能让您不要那么痛苦,但无法延长您的寿命。”端木休说。
赵雍嘴角浮起一个冷然的笑容,“朕能活多久?”
“三年。”端木休实在不忍心说出这个数字,他曾经以为赵雍将来会天下最尊贵的主人,带领齐国走得更远更强大。
倒是和陆夭夭说的一样。
赵雍此时是无比后悔,他当时应该把陆夭夭带走的,那就没有后面这么多事了。
“皇上,臣去找她回来。”宋弘敖说道,如果只有陆夭夭能够治好陛下的病,那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陆夭夭带到齐国。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如今陆夭夭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更别说知道她的下落。
宋弘敖一脸沉重,“墨容湛不是派人出海吗?他必定是知道一点线索的,臣就跟在他的人后面,如果找到陆夭夭,立刻将她带回齐国。”
一直默不作声的端木休问道,“看出您生病的女子是何人?”
赵雍脑海里浮现陆夭夭那张明丽绝美的脸庞,“陆夭夭,锦国皇后。”
“……”端木休心中诧异,狐疑地看着赵雍,“你还去招惹锦国皇后了?”
“你什么意思?”赵雍不爽地问道。
端木休摇头叹息,“难怪人家看出你生病都不肯治好你。”
“她曾经给我吃过一颗黑色的药丸。”赵雍眉头紧皱着,“朕服下后,的确是有几天不曾头痛的。”
“老夫听说锦国皇后的医术无人能比。”端木休会听说过陆夭夭的名字并不是她的医术,其实是锦国的医坊,因为医坊的出现,他才关注起陆夭夭的。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赵雍在心里郁闷地想着。
“皇上,陆翎之在宫外求见。”大太监的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
赵雍挑了挑眉,陆翎之回帝都了?
“端木谷主,陆翎之的伤势怎样?”宋弘敖忍不住问端木休。
“不怎样。”端木休说,陆翎之如今跟废人无差别,他却不能说出来。
赵雍淡淡地说,“让他先等着。”
一直到端木休替赵雍针灸完,喝了药之后,他才让陆翎之进来见他。
陆翎之从药谷来到帝都,他还没有回陆家去见刘氏,更别说去见陆双儿了,他回到帝都的第一件事就是求见赵雍。
“陆大人,这边请。”大太监客气地去请陆翎之,两年前他就见过陆翎之了,以前只觉得他俊美秀逸,脸上总是带着温和客气的微笑,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今日再见到他,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却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全身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阴郁。
“多谢大太监。”陆翎之含笑,只是笑不达眼,让人更生惧意。
大太监心中微惊,低着头将陆翎之请到乾清宫。
赵雍从床榻上起来,身上只是简单披着一件直裰,结实的胸膛裸露在外面,好像一点冷意都没有,即使如今外面已是寒冬腊月。
“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陆翎之恭敬地行礼,对于赵雍,他从来不掩饰尊重,除了墨容湛,这是唯一让他折服的帝王。
“你看起来伤势已经痊愈了?”赵雍淡淡地地将陆翎之打量一眼,见他是消瘦了些,不过还是全须全尾的,没有受什么大的伤害。
陆翎之微微含笑,他受的伤关乎他一生,怎么可能会痊愈,“皇上,草民已经无碍了。”
“你来见朕,必定是有所求,什么事?”赵雍锐利的眸子射向陆翎之,以前他想要将陆翎之留在朝中为官,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今日他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皇上,草民听说宁公主即将和亲到锦国。”陆翎之面色依旧沉静冷漠,关于齐国那位民间公主的故事,他在路上已经全都了解了。
赵雍微微眯眼看他,“没错。”
如果她想要利用赵宁去对付墨容湛,那他肯定不会答应的,齐国和锦国必须联盟,不能让陆翎之搅黄了。
“但凡公主和亲,身边必须有总管大臣相随,皇上,臣愿隐姓埋名成为宁公主身边的总管大臣前往锦国。”陆翎之面无表情地说道。
赵雍神色一变,眸色变得凛冽冷然,“你说什么?”
“臣愿意改变容貌,舍弃陆翎之的身份,成为宁公主的近侍前往锦国,保护公主,为皇上……做任何事情。”陆翎之轻声地开口。
“你知道近侍的身份吗?”赵雍抿紧薄唇,盯着陆翎之问道。
陆翎之勾唇一笑,“太监。”
他如今和太监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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