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月听他笑得古怪,皱眉道:“还有什么问题?都问出来吧!”
“没了!”柴少宁坏坏地笑着说:“月姐,我冷!”
“去你的!”圣月拿起枕头把柴少宁砸离了床边道:“再欺负我,小心我的驯夫剑法!”
柴少宁不服道:“月儿的驯夫剑法今天不是被为夫破了么?”
圣月起身把柴少宁推出门外道:“师父果然没有说错,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谁知你见到你的宋姑娘后,还会不会记起你的结发妻子?这件事没有摆平之前,我可不能让你占了便宜!”说完从里面关上了房门。
虽然被圣月赶了出来,但柴少宁心里面却是甜滋滋的,想想前两天还感觉像是天要塌掉一般,自己都觉得可笑。圣月显然早已经猜到并为自己规划好了未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回屋后,柴少宁做了一晚娇妻美妾的好梦。
第二天两人相见,都是满心喜悦。
心中的芥蒂一去,柴少宁自然再无挂碍,领着圣月四处游玩,遍尝川中美味。
圣月贵为公主,早看惯了美景,吃腻了美味,但这时候看着柴少宁四处向人打听附近景色所在,和小贩大声砍价,斤斤计较,却是感觉十分有趣。明明有千金在身,却偏感觉柴少宁费力讨价还价买来的烧饼比酒楼的饭菜还香。
两个人一路上嘻嘻哈哈,连马匹也不去买,凭着脚力边玩边走,向成都方向进发。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天柴少宁又凑到圣月身边要占便宜,却被圣月一把推开道:“三天时间已过,我不要你了!”
“凭什么啊?”柴少宁鼻子都气歪了。
“月儿可是我柴少宁明媒正娶的妻子,再敢胡说,小说为夫使出驯妻剑法。”
圣月撇嘴道:“鹦鹉学舌!再说了,仝开宪那个媒人月儿可不要!”
“不要就不要吧!”柴少宁摆手道:“我也早想把他扔进茅厕里去了!”
圣月一听笑了起来,却不提防被柴少宁一把抓住,只好让他又占了一顿便宜。
半晌唇分,圣月道:“柴郎不要胡来,前面集上还有人在等着咱们呢!”
“谁啊?”柴少宁紧张起来道:“不会是岳父大人吧?”
圣月道:“看你之前冷漠的样子,不是压根不在乎见到我父王么?”
柴少宁诎笑道:“月儿就不要再翻为夫的旧帐了!”
圣月见柴少宁彻底服软,这才饶了他道:“等咱们的人是我的姑丈和表妹。”
“他们是来接咱们的么?”柴少宁刚问完,突然醒悟过来,惊喜叫道:“你姑丈?那不就是念慈的父亲么?”
“不是!”圣月摇摇头。
柴少宁一阵失望的时候,却听圣月道:“是白露的父亲!”
“好啊,你又捉弄我!”柴少宁气得一把朝圣月抓过去,然而圣月的身躯早已经向前滑了出去。
两个人追追逃逃,一路欢笑着进入前方一座大镇。
镇中一家酒楼的包厢里,雪念慈和她的父亲白飞羽还有沈容早已经恭候在此。
圣月一进来就扑进白飞羽的怀中道:“姑丈怎么就要走了,难道要想死月儿么?”
白飞羽大笑着拍拍圣月的背道:“月儿都已经成了大姑娘,还这么痴缠?也不怕让人见了笑话!”
“姑丈取笑人家!”圣月虽然在撒娇,却离开了白飞羽的怀抱道:“姑丈不可以在成都多留几日么?”
白飞羽道:“我和你爹接到你的消息后,知道大伯海南王意图谋反,为了让父皇有所防备,我这才决定立即启程返京,只是为了见我的乖月儿一面,才在这里停了下来。”
这边两个人叙别,那边柴少宁首先向二妹问起楚雄豪父女的情况。
雪念慈道:“三哥走后,云成子和苗焕锦果然返回去劫夺镖银。楚老英雄既然知道山贼不安好心,于是设下埋伏打了对方个措手不及。那个薛抟更是杀了个回马枪,趁苗焕锦败退的时候奇兵突出,斩掉了云成子的两个弟子拂风和拂元,两帮贼人结下了不解之仇,荆振镖局的人趁机脱身,半路上和我们相遇。二十万两黄金不仅在武当大难之后起到了恢复重建的作用,更引得神农架三股贼人自相残杀,势力大减,也算是为当地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如此最好!”柴少宁听了,总算是放下一桩心事,于是又问雪念慈道:“你们找到皇上了没有?”
雪念慈扭头望了一眼父亲白飞羽和沈荣,见白飞羽正在和圣月说笑,沈荣则识趣地起身出了屋,于是轻轻摇摇头道:“那个皇上老谋深算,早在顺天王进京参拜、暗中图谋之时,他就有所察觉,只是没有抓到顺天王的把柄,怕激起兵变,才暂缓动手。为了引顺天王露出马脚,皇上假装出游东都,顺天王果然中计,想趁机篡权。鸾仪公主正是以名册为要胁想阻止皇兄叛乱,才遭了毒手。”
柴少宁听雪念慈的语气,知道她仍恨皇上派人暗杀母亲。而鸾仪公主和雪念慈从来没有谋过面,两人间一点感情也没有,所以尽管鸾仪公主是雪念慈的继母,但雪念慈仍以名号来称呼她。
就听雪念慈继续道:“顺天王毒死鸾仪公主,又派路玉山领了恶钓客和孙羽暗杀皇上。以路玉山天盗的身份,即使失败,也属于贼人行凶,皇上无法怪到顺天王头上。路玉山在洛阳附近袭击龙驾,辇上的假皇上被当场击杀,这就是皇上的銮驾在进入河南境内后忽然销声匿迹的原因。”
柴少宁一听恍然大悟,怪不得路秀峰在太原府身份败露后,圣剑山庄仍然不受牵连,正是因为有顺天王在暗中保护。骆花平在太行山中招兵买马,显然也是在为顺天王起事做准备。而恶钓客认为任务已经完成,这才转上武当找云阳真人报仇,却把命丢在了那里。
果然雪念慈道:“路玉山并不知道那个皇上只是个替身,于是把皇上驾崩的消息传给了顺天王。顺天王以为大事已定,尽起应天城中的心腹,却被突然现身的皇上以重兵包围。顺天王本身武功高强,又收买了大批已经被皇上遣散的红缨卫党羽,因此居然被他杀出一条血路,逃返顺天。现在皇上正在调集人马讨伐逆子,天下马上就会面临一场大乱!”
柴少宁听这些皇家父子间勾心斗角,根本没有半点亲情可念,摇头叹息一声后,忽然想起上官柔和大伯大娘回了山西,失声叫起来道:“山西该不会也变成兵凶战危之地吧?”
“暂时应该不会!”雪念慈摇头道:“我也不懂领兵打仗,但我那个舅舅川中王说,顺天王的辖地在河北、山东两省境内,他马上就会面临朝庭北上讨伐的百万大军,应该没有能力西进。”
柴少宁一听,稍稍放下点心事。
雪念慈偷眼看了一下圣月,悄声问柴少宁道:“三哥已经和表姐成亲了么?”
柴少宁一听吓了一跳道:“你们连这个也知道了?”
雪念慈点点头又问道:“三哥果真不再喜欢三妹了么?”
柴少宁脸一红,低下头道:“这个问题我和月儿商量过了,她会和三妹成为好姐妹的。”
雪念慈叹了一口气别过脸去。
柴少宁见雪念慈沉默下去,黯然道:“二妹是不是瞧不起三哥了?”
雪念慈摇摇头道:“三哥为了救耿大哥和方姐姐才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我怎么敢因此小瞧三哥?只是我忽然想起了娘!”
柴少宁一听如遭雷击。自己竟然忽略了圣月做为公主的身份,一位皇族公主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即便圣月是诚心的,川中王也一定不会答应,其结果很可能会令宋媞兰重蹈宇文慧珠的复辙!
那边的圣月听这边忽然没有了声音,回头一看,见柴少宁脸色惨白,神情痛苦,她吓了一跳过来道:“柴郎你怎么了?”
柴少宁强忍住想要流下的泪水道:“没什么,可能是路上染了风寒!”
圣月狐疑地看看柴少宁,转对雪念慈笑道:“听姑丈说找回了表妹,没想到就是名动天下的飞凤传人!”
雪念慈自出道以来,太原府以一敌二,力斩雨剑、雪剑;大名府为母报仇,施展雷霆手段击杀“铁爪人魔”顾子武,威慑群邪;武当山上更是挽狂澜于即倒,在最后关头拯救了武当一派。
这些事迹使得雪念慈在年轻一辈中的威望超越了柴少宁,已成为武林后起之秀中的第一人。圣月这“名动天下”四个字,当真不是在吹捧。
白飞羽显然对女儿的威名与有荣焉,得意地笑道:“月儿不要宠坏了你的表妹!”
雪念慈却只是笑了笑道:“谢表姐夸奖!”
圣月见雪念慈毫无得色,心里面喜欢,又赞了她几句。
白飞羽见聊得差不多了,唤进沈荣,让他叫店家送来饭菜。
沈荣是白飞羽一位江湖朋友的后代。沈家遭劫,白飞羽收留了沈荣,并没有让他改姓成为家将,所以沈荣的身份是白飞羽的子侄晚辈,当然也就陪着坐了下来,五个人边吃边聊。
圣月见柴少宁突然间变得一语不发,神情落寞,却并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