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聚精会神偷听高珣与皇甫嵩谈话的刘备,在高珣说出推心置腹四个字时,前行的步伐顿时一个踉跄,心中一阵阵凉气开始蔓延。
“咯吱,咯吱。”
刘备稳定步伐后,手掌握成拳头,发出一连串声响。同时,转头深深的看了眼高珣。那阴森与怨恨的目光,好像高珣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恨不得当场把高珣斩杀。
俗话说的好,挡人前程,有如杀人父母。
高珣不向皇甫嵩推荐他也就罢了,毕竟他理亏在先。可高珣不该在皇甫嵩面前诬陷他。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他对高珣部下的垂涎。
在与高珣在来邺城的路上,为了能进一步与高珣打好关系,他确实是对高珣的部下,用皇室血脉的身份,以及他想为大汉朝建功立业的志向进行了一番结交。
可高珣的部下远远没有高珣所说的都混成了脸熟,或者推心置腹。反而是对他爱理不理,甚至对他不屑一顾。
高珣如今在皇甫嵩面前这么一说,一定会在皇甫嵩的心留下他刘备不安分,喜欢挖墙角的印象。有了这个糟糕的印象,皇甫嵩哪能敢用他。
如果皇甫嵩弃他不用,那他来邺城不就是白费劲了。
刘备又是怨恨的看了眼高珣,带着关羽,张飞阴沉的回到了座位,喝起闷酒来。
另一边,皇甫嵩听了高珣话后,本就见猎心喜的他,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如果刘备是这样的人,他还真不敢用,一旦重用了刘备,弄不好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部下恐怕是要全听刘备的了。
不过,他对高珣也不是熟悉,也不知道高珣是不是在夸大其词,于是笑着道:“高君侯还说不了解这刘玄德,既然连刘玄德与你部下接触的事全部知道,可见君侯对他关注不小嘛?”
高珣双眼顿时微微眯起,这皇甫嵩对他的话有所怀疑啊。
高珣脸上短暂的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微微的叹息一声,道:“其实,不瞒将军说,珣也很是看重刘玄德他们。特别是关云长,张冀德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猛将。只是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珣亲自去请他们喝酒,他们既然连面都不给见。要不是最后,刘玄德说,他们三人情同兄弟分不开,有什么事都一起共同进退。才让珣把他们三人一起请来喝酒,珣恐怕在部下面前下不了台了。”
“当真?”
皇甫嵩当然知道高珣的潜台词,不外乎就是关羽,张飞这两人只听刘备的。而且,这三人爱抱团,外人插不进手来。对这种不受他控制的人,即使刘备等人在怎么好,他也不会用。
“这还有假?”瞟了眼皇甫嵩,见皇甫嵩眉头紧皱,高珣的嘴角顿时微微向上一扬,道:“这事珣可是当着手下几千将士的面进行的。要不,将军派人去问问珣的部下?”
“不必了。”皇甫嵩顿时力气手掌,道:“本将虽然与军候你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从君侯肯给汝南百姓发放军粮的行径来看,也知道君侯是个仁义之人。既然如此,本将有什么不相信君侯的?”
“来,不要为这些琐事,打扰了我等喝酒的兴致。”皇甫嵩举起酒樽向高珣示意了一下。
“好。喝。”
高珣见皇甫嵩转移话题,他也巴不得。于是,高珣一边喝酒,一边向皇甫嵩请教怎样应用骑兵,也向他请教怎么与外族蛮人打仗。
而皇甫嵩见高珣如此好学,他也没有藏着噎着,他把他的行军打仗的心得归纳起来,详细的向高珣讲解。在高珣碰到不解的地方,也很是耐心的再一次解析。这让皇甫嵩顿时有一种为人老师的感觉。
对高珣能举一反三,并还能创新战术的能力,皇甫嵩对高珣是越来越满意。于是,两人也不再局限于战术,开始用战略眼光来讲述一些战事起因,以及结果。两人越谈越投机,大有一种详见恨晚的感觉。
一谈,两人就是两个时辰,在其他人的提醒下,皇甫嵩不得不把酒宴结束。最后,还把高珣等人送出了军营。
在军帐中,无聊又茫然的呆了两个多时辰的刘备,在出了皇甫嵩的军营后,在一处街道当中,看着渐渐远去的高珣,长长的他叹息一声。
“咋了,刘君?”张飞立即问道。
关羽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在整个宴会上,见刘备闷闷不乐的神情,他就留了心,于是,在张飞问起后,他立即直直的看着刘备。
“我等来这邺城,恐怕是白来了。”刘备神色落寂的看了眼关羽,张飞,满脸都是歉意的道:“都是备无能,让云长,冀德你们也跟着受累。”
“刘君,是不是那高云轩在背后说了我等什么?”关羽见刘备整晚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高珣,立即试探的问道。
“哎!”
“我就知道这高珣就不是什么好鸟。”张飞立即暴喝一声,一脚踢飞街道上的一块石头。
“哎呦!”
不远处一声疼呼,让刘备,关羽,张飞立即被吸引了目光,特别是张飞,他那巨眼暴睁,看着那不远处,一个四旬文士,正蹲在地上,完全顾不了文士形象,用手掌不停的抚摸小腿。
“噗哧。”张飞突然笑了起来,又感觉不对,立即用手紧捂嘴巴。想笑又不能笑,只能把他的黝黑的脸,憋的更黑。
刘备瞪了眼张飞,立即疾步的跑到了文士身前,深深的躬身为礼道:“这位先生,恁没事吧?都是备管教不严,以至于让先生遭此横祸,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文士揉了揉小腿,本想要发火的他,见刘备如此恭敬与真诚的道歉,也见他的小腿只是有点小肿,于是把怒火压了下去,道:“算了。下不为例。”
“是。是。”刘备立即点头应许,同时,又歉意的道:“先生,要不这样,烦请恁留下尊号,等备筹备好赔礼后,亲自来登门造访如何?”
刘备见这四旬文士,不管是在着装,还是言行举止上,都有一种让他心折的感觉,他立即知道,这文士不简单。于是又起了结交之心。
“什么赔礼不赔礼的。既然都是误会,就没有必要在赔礼了,何况,你也道了歉。就这样了。”文士整了整衣服,抬腿就要离开。
“还请先生留下尊号,不然备心中很是不安的。”刘备又一次向文士躬身。
“得得。我是这邺城县令,姓沮名授,字公与。现在我有事要找皇甫将军,先走了。”沮授因为真个县城的政务都要他打理,对皇甫嵩也酒宴,就推辞了。现在他有事情要与皇甫嵩商议,也顾不上刘备的礼仪,向刘备拱拱手后,立即转身往皇甫嵩的军营走去。
刘备看着沮授离去的背影,嘴顿时微微的张了起来,双目也顿时大放异彩。他来到邺城之后,就听到过这沮授的大名,沮授不仅是个名士,而且谋略惊人,在娥贼围邺城的时候,沮授就配合皇甫嵩把官军的败兵重整起来,并出谋划策的帮着皇甫嵩守住邺城。
既然如此大才当面,他是不是有机会让这人帮他出出主意?于是刘备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沮授离去的背影,返回他的军营。
高珣回到军营不到一个时辰,典韦就来到他的面前禀报说,皇甫嵩调拨给他的两百骑兵已经到了。
高珣见状,立即放下手中的军务,带着典韦来到他的军营门口,就看到皇甫郦手中拿着一卷绵帛,早就等候在那。在他的身后,还有两百全副盔甲,腰配环首刀,手执长戟的精壮士卒。同时,他们还一人牵着一匹战马。高珣看这战马成色,虽然算不上什么上等的战马,但是,要远比他部下的战马要强上许多。
“坚禄兄,让兄久等了,珣实在是没有想到君来的这么快。失礼之处,还请包涵。”高珣向皇甫郦抱拳道。
“哈哈,君侯多礼了。其实郦也是刚来。”皇甫郦回了一礼,并把手上的绵帛交给高珣道:“伯父怕君侯等的急,特意一撤退宴会,就让郦挑选兵马给君侯送来。给,这是两百骑兵的兵籍。”
高珣接过文书,粗略的看了眼,顿时出声道:“坚禄兄,按理说两百兵马,正好是两屯。为何这上面的军职,最高的只是都伯,一个屯将的军职也没有?”
“哦。伯父说,那些屯将久跟他征战,久而久之,有一些傲气,为了不使他们过来捣乱,特意把他们留下了。”
“还请坚禄兄回去后,待珣向将军表示感谢。他的恩情,珣领了,如果以后有什么用的着珣的,还请他知会一声。”高珣立即明白皇甫嵩的用意。
皇甫嵩派来的两百兵马,职位最高的只是都伯,那就说明,皇甫嵩是要他好安排屯将的职位,趁机掌控好这两百骑兵。
“行。一定带到。那郦就不打扰君侯整顿兵马了。告辞。”皇甫郦立即向高珣抱拳后,没有任何的停留,立即转身。
高珣送走皇甫郦后,又仔细的看了下手中的绵帛,顿时又立即惊叫一声:“咦!”
高珣用力的闭了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看着绵帛上一个人的名字,以及这人的籍贯,高珣心中立即被惊喜与惊讶取代。这人怎么会在这?他怎么出现在了皇甫嵩的军营中?
在历史上,真正让他登上历史舞台的,是从汉献帝东行洛阳开始的。根本就没有在皇甫嵩的军营中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