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瑞,甄选,梁丘等人中在府邸饮酒作乐时,毋极城外,高珣军营内。
黄忠,高江,程普,典韦等人为首的武将,以及戏忠,和洽,杜衡等人为首的幕僚,全部聚集在高珣的军帐中。高珣跪坐在主位上,低声的咳嗽一声,正想要说话,突然一阵凉风刮起,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申屠礼,掀开军帐帘布走了进来。
申屠礼环顾了军帐中的人一眼,见全是高珣手下的心腹,于是向高珣道:“家主,礼刚刚得到消息,中山国相冯瑞,此时正在毋极城中的临时府邸大宴宾客。”
“都有些什么人?”高珣向申屠礼摆摆手,示意他找地方坐下。高珣在白天与冯瑞相见后,就立刻通知申屠礼密切注意冯瑞的一举一动。
本来这冯瑞宴请宾客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可既然劳驾申屠礼亲自来向他禀报,显然这冯瑞的宴会是别开生面。
“有县丞梁丘,以及除了主簿以及仓曹外,毋极县的诸曹掾吏都去了,连甄氏的甄选也来了,甚至这冯瑞还亲自出门迎接他。”
申屠礼在接到高珣监视冯瑞的命令后,为了保险,他亲自上阵,在冯瑞的府邸外监视。他早高珣来到毋极县,对毋极县的官员,全部都被他调查清楚。所以,对出现冯瑞宴会上的各掾吏的身份都一清二楚。
“这甄选是什么人?”高珣心中有点差异,这冯瑞连中山王都不放在眼中,既然破例迎接甄选。这甄氏的影响力有这么大?
“已故上蔡令甄逸的庶弟。年少时被郡州举孝廉,入朝为郎几年,后被下放地方,出任过两丞,以及几任县令长,因在任期间功绩不显,不得升迁,后致仕回了毋极县。”
申屠礼把他所打听的信息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这些在毋极县都是众所周知的事,虽然这样会让人觉得他申屠礼无能,来到毋极县这么久,就打听到了这么点消息。即便如此,申屠礼还是有什么说什么。他知道高珣的性格,你犯错不要紧,改了就行。你能力不突出,也不打紧,忠心就行。但是,不能骗他,敷衍他。
高珣无声的点点头。心中却在想冯瑞这次大规模的宴请毋极县衙的一众掾吏,以及毋极城郡望的用意。冯瑞这人他了解的不多,仅仅在今日的时候,短暂的见过一面。唯一给高珣留下的印象就是,高高在上,不把人放在眼里。
毋极县的掾吏,都是一些浊吏,明知道看不起这些掾吏,却又把他们请过去,显然是冯瑞有所图谋。而冯瑞放低身段,去迎接一介平民,那就说明他对甄氏有所求。这些县衙掾吏与郡望,可以说是毋极县最有权势与威望的人,如今都去了冯瑞的府邸,显然是针对他而来。
高珣双眼看向了跪坐在他身边的戏忠,道:“志才,你怎么看冯瑞的这次宴会?”
“冯国相既然都把毋极县能说的上话的人都请了过去,那显然是针对云轩你这个县令而来。县衙掾属不配合,云轩你的政令就无法下达民间。或者他们给云轩你拖下后腿,甚至把你的政令返转实行。最后引出来的乱子,都会记在云轩你的头上。如果在加上旁边还有一个在毋极县有巨大名望的甄氏,趁机在百姓中蛊惑一番,那云轩你的县令也做到头了。”
戏忠抚弄着他那寸许长的胡须,脸上带着一丝丝笑意,把他所想的,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直娘贼,这个鸟厮冯瑞真够阴毒的。五郎,要不先下手为强,派人把这贼厮给杀了!”还未等高珣答话,高江就率先嚷了起来。
“要不就由四兄你代劳如何?”高珣顿时被高江的话给气笑了,拢起双手,交叉的放在胸前。同时,心中还是有点无奈。他这四兄喊打喊杀的性格,也就这样了。他本以为,在经历过战场上的磨练,或多或少也会让他成熟一点。只是现在看来,还与以前一样。唯一进步了的,就是武技提升了不少。
高江完全没有体会到高珣话中的意思,立即满脸兴奋的站了起来,道:“好啊。一个小小的冯瑞,也不需要其他人出马,为兄我一个人就能把他的贼头给摘来。”
“你给我坐下!”高珣见高江上房揭瓦,立即呵斥一声,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道:“用你这好好的想想,这冯瑞是我这个下官能杀的吗?”
“这鸟厮欺人太甚,为什么不能杀。。。。。。”
高江见高珣在如此众目睽睽下,好不留情的呵斥他,心中顿时不满了起来。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老五你好,现在到好,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反而不留情面的呵斥我,我好歹也是你的四兄,这以后让我的面子往拿搁。
跪坐在高江身边的黄忠见高江脸色渐渐通红,大有一种怨气就要发泄的模样,立即把高江给拉了下来。低声的道:“四郎,现在这个时候了,就不要给云轩去添乱了。这冯瑞好歹也是朝廷任命的两千石国相,如果你这样不管不顾的把他给杀了,这让天下人怎么去看云轩。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云轩要造反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高江见黄忠也是满脸严肃,他就知道他说了不该说的话,语气顿时就弱了下来。
高珣见高江被黄忠拉了下去,也不在打理他,立即把目光投向戏忠,道:“志才,你既然能分析出冯瑞的阴谋诡计,想必也一定有了破解之法,说吧,珣洗耳恭听。”
戏忠把目光从高江的身上收了回来,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裳,道:“这也简单,毋极县衙的一众掾吏,大部分都是前任毋极县令辟召的。而云轩你只需要找个理由,把他们给辞退了就行。至于甄氏,虽然这甄选与冯国相搅和到了一起,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他。”
“篇有言: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甄氏即使在毋极县声望滔天,也能把他们各个击破。这甄氏现在的家主还是已故上蔡令的遗孀甄张氏。按理说,这冯国相想要把甄氏拉过去,让他们来针对我等,他要宴请的人也应该是甄张氏才对。即使为了避嫌,冯国相不好请甄张氏这一介女流来宴会,也会请甄仲然他们这些后辈才是。”
“可是,出现在宴会上的却是甄选,而且还是一个一直在窥视甄氏家主位置的人。显然,这冯国相是背着甄张氏请的人。这也说明,甄氏家族不是铁板一块,这是我等的机会。俗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冯国相他虽然是两千石封疆大吏,但也总不能一直待在毋极县。毋极县还依旧是云轩你的地盘。所以,拉拢甄张氏,甄仲然,打压甄选是我等的首选。”高珣对戏忠给出的计策,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毋极县衙中的一众掾吏,即使去全部都投到了冯瑞的阵营,他也能按照大汉官场的规矩,把这些人都辞退了。毕竟大汉官制规定,他这个县令,是有权利辟召当地名望来充实县衙诸曹的。
至于甄氏,看似强大,也正如戏忠所言一般,他们不是铁板一块。他可以借着救了甄俨一命的机会,从这找突破口。何况,他好歹也是朝廷任命的县令,即便甄选想要针对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他对着干。
高珣相戏忠感谢一番后,又向申屠礼道:“那个叫什么梁。。。。梁的县丞呢?”
“县丞梁丘。据礼这段时间的观察,此人能礼虽然看不出所以然来,但是,他在毋极县的风评很是不好。好贪!从百姓口中所知,他来毋极县丞不到三年的时间,名下的田产就不下万亩。是毋极县田产除了甄家外,最多的一家。同时,这段时间,他还尽量的讨好冯瑞。可是,冯瑞对他爱理不理,也不知道今晚为何这冯瑞突然也把他给请了去?”
高珣皱了下眉头,这人倒是个麻烦,梁丘也是朝廷任命的官员,而且还是他民政上的副手。从申屠礼得来的情报上看,此人已经倒向了冯瑞,以后与这梁丘共事,一定会在政令上给他许多牵制。这人必须打压下去才行。
高珣对那种贪官没有任何的好感。虽然这梁丘名下有上万亩的田产还没有得到证实,但既然毋极县能传出这样的谣言,就不会空穴来风。
“申屠,你可查清这梁丘的贪污实据?”
“没有。礼人手不够。”申屠礼摇头道。
“军中人手随你挑选,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盯死他。”
“诺。”
“既然梁丘这个县丞都去参加了宴会,那毋极县的县尉呢?”高珣问道。
“毋极县的两个县尉都是甄氏的人。从礼得到的消息,他们都是现任甄氏家主甄张氏拉拢过去的人。”
高珣顿时明了,既然是甄张氏的人,那他们没有出现在冯瑞的宴会上,就说的过去了。高珣突然又想起什么,又道:“刚才申屠你说,还有主簿,与仓曹两个人没有去参加宴会,他们又是什么样的人?既然毋极县衙的一众掾吏都去了冯瑞的宴会,为何这两人一反常态?”
既然冯瑞已经把毋极县衙的掾吏都请了过去,那就不可能遗漏掉这两人。除非这两人拒绝了冯瑞的邀请,或者这两人不受冯瑞的待见,刻意把他们忽略了。
申屠礼见高珣说起这两个人,本来就已经板着脸的他,难得的出现了笑容,同时,眼中也带着敬佩,特别是那个主簿,于是道:“那个仓曹宗政,在战事期间,因为不肯听从冯瑞的话,对城中百姓肆意摊派粮草一事,得罪了冯瑞。”
“而那个主簿,本是巨鹿郡人氏,在当地很有名望。听闻他还在朝廷当过官,后致仕回家。后因为娥贼事起,受他好友,也就是这个宗政邀请,避难到毋极县。因为他的才智,在前任毋极县令阵亡后,被推举为抵抗娥贼进攻的领头人。也正是在他的谋划下,这一段时间以来,让几万娥贼望城而叹。”
“不过,因为他的直言,当着全体毋极县的将士的面,让冯瑞下不了台。所以,很不受冯瑞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