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常山国,井径县境内。
在井径山中的一条驿道上,一支人数只有十来位的队伍,在一个脸色阴沉,眉头紧锁的青年汉子的带领下,正疾步前进。
这条驿道最宽处,也不过是能容纳五辆马车并车而行。而且驿道的两旁都是高矮不一,又连绵不绝直通远方的大小山丘。如果不是这条驿道上平铺的大小一样的石块,以及这石块又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磨损,不知情的一定会以为在是一条深山荒道。
这条古驿道,在历史上很是著名。西汉初年,韩信率军击打赵国,并在井径关外背水一战,他走的就是这条古道。
不一会儿,这驿道上的十来人,就发现在前方突然耸起两座十来丈的大山陵。山陵的正面如同被刀斧开凿过一般,平整而陡峭的竖立在古驿道两旁。
在这两座山陵中间,用长条形的石块砌基而上,抵达山陵的半山腰。中间只留下一个拱券门洞,供人通过。同时,这高高的门洞上就是砖砌而成的楼阁。
此时,在这楼阁上,一面硕大的“汉”字旗,在微风的吹佛下,迎风而展。关上,还有一队队不断来回巡视的军卒。
青年汉子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雄关,立即停下了脚步。
他知道,这雄关就是有着太行八径,轵关径、太行径、白径、滏口径、井径、飞狐径、蒲阴径、军都径中的第五径,同时也是:何谓九塞?大汾、冥阣、荆阮、方城、肴、井陉、令疵、句注、居庸中第六塞的井径关。
井径关又称土门关。是连通并州与冀州的要冲之地。在关的另一面就是太平河,也就是淮阴侯韩信背水一战的所在地。
“首领,我等不进关了吗?”青年汉子身后的一个随从,见青年停了下来,上前来问道。
“进,为什么不进。我等自打接受君侯的命令,就在这常山国的山中穿梭了一整日了。可是连蛾贼一个影子都没有扑到。而此井径关上,地势高,视线宽广,正好借此查看一番四周的动静。”
这青年汉子正是受高珣的命令,而在常山国寻找张宝在常山国暗军的申屠礼。自打他接受高珣的命令后,他就率着一众手下,在常山国的大小山陵中穿梭。为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张宝的暗军给找出来。
于是像井径县,元氏县等身处太行山脉的地方,是申屠礼重点排查的所在地。申屠礼跟随高珣身边,也是一个有着好几年的时间的老人了。从高珣的身上,学到的战场经验无数。特别是高珣为了他针对性的情报教导,让申屠礼受益匪浅。
从高珣给他传来的消息上知道,这次出现在中山国进内的三路黄巾军大军,是个幌子。既然张宝想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来给毋极县布局,那么要想把毋极县他们的军队一网打尽,张宝最少需要出动一万的兵马,而且这兵马还必须是精锐。
也正是如此,对像真定县,九门县等这些地处平原地段的县城,他想都不想的第一时间排除。因为这些地方实在是太平坦了,根本就藏不住人。那剩下的就只有这群山峻岭的山中了。
可是,申屠礼经过一日来的侦查,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让申屠礼心中着急如焚。既然张宝安排在毋极县那么的兵马,已经开始行动,而且高君也把毋极城中的兵马放了出来,那么,如果张宝想要给高君来给双面夹击的时日,就不会太远。弄不好就在这几日。
所以,他必须赶在黄巾军发动之前,把这些隐藏的兵马给找出来。
“首领,这井径关在大汉天下闻名,蛾贼如果要行军,也一定会想办法绕开这地方。所以,以手下看,即便我等进入了井径关上,也根本查不出什么来。”申屠礼的手下摇头道。
“即便查不出什么来,但最起码这个地方我已经查了,就可以放心了。”申屠礼面容严肃的看向身后的一群手下道:“也许你们会问,如此做,有可能会多此一举,会浪费我等的时间。但是,像我等一直以获取对方情报为生之人,即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必须亲自查看一番。只有这样不会犯错。我等收集敌情,容不得任何一点犯错,一旦犯错,或者在什么地方上有什么疏忽,那对我等背后的君侯来说,是致命的。一不小心,就会让君侯做出错误的判断。”
“诺。我等谨记首领教诲。”一众手下齐声应诺。他们能被申屠礼选入做情报。说明他们都是头脑灵活之人,见首领如此严肃的告诫他们,他们不敢有任何的轻心。
申屠礼领着一众手下重新启程,来到门洞前。
在门洞前的守卫的大汉士卒,看着申屠礼等人个个都是走路如风,而又沉稳有力,立即感觉到这些人不正常。立即把手中的长矛一横,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有什么事?”
“你们这谁是最大的官?”申屠礼不回反问。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身穿盔甲的出现在门洞中。他在上面的楼阁中,看到申屠礼等人在前面停下来,不断的打量这井径关后,立即就发现申屠礼等人不正常,为了保险起见,立即带着一队人马赶了下来。
现在这个时期,整个中原都已经被黄巾军搅和的大乱,特别是冀州这个黄巾军的老巢,更是混乱不堪。为了防止黄巾军趁机攻打这雄关,冀州刺史府特意多派了一些兵马过来把守。
所以,在申屠礼等人的行迹不正常后,立即让手下的人马做好战斗准备。虽然这里因为有这险峻的地形,但是他也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而导致雄关易手。双眼充满警惕的看着申屠礼等人道:“我是韩平,是这里的都尉,你们是什么人?”
“韩都尉,久仰!”申屠礼向韩平拱了下手,从衣襟中拿出一卷文书道:“我是申屠礼,来自中山国毋极县。乃是现任毋极县令,高君侯手下的人。”
韩平接过申屠礼的文书,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后,确实是毋极县官府所开出的文书。看到这文书不是作假,韩平的眉头反而皱的更深,道:“我虽然一直驻兵在这井径关,但对高君侯的大名却是闻名久矣。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这里是常山国的地界,你们既然是毋极县官府的人,怎么出现在这?”
韩平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潜在意思就是,这里常山国,你高珣一个毋极县令,把手伸到常山国来,未免手伸的太长了些。
申屠礼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还有些事需要询问这韩平,以他对高君侯的不客气,申屠礼早就转身而去了。最后深吸一口气,语气有点硬邦邦的道:“我家君侯在来毋极县上任之前,就曾去魏郡的邺城拜访过皇甫将军。承蒙皇甫将军看重,让我家君侯在兼任毋极县县令的职位之时,也同时兼顾着冀州北部所有的军事。”
“常山国地处冀州西北部,是在冀州北部军事范畴之内吧?我等来这,就是想问问,这一带,这几日可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韩平听到申屠礼不太客气的话,心中的怒火顿时上涌。他好歹也是身居两千石的都尉,即便高珣现在的官职,到他面前也只有向他行礼的份。何况申屠礼这个高珣手下的人。既然有求于人,就要有求于人的态度。不过,他也知道,如今冀州所有的军事都是受皇甫嵩的节制,他这个都尉也是在所管的范围之类。
最后只能压住心中的火气,也是生硬道:“我这井径关这几日依旧如故,没有任何的异常。何况,以井径关的雄险,也没有人胆敢来犯。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申屠礼仔细的看了看韩平的神情,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中顿时一阵失望。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见韩平背后的一个士卒神色异常,申屠礼顿时停住了身躯,带着一丝希望问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我。。。。。。”士卒顿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有什么就说什么。吞吞吐吐的,你这幅熊样,真丢我井径关的脸面。”韩平也是发现了士卒的异常,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如果这士卒没有发现什么还好,如果发现了什么,而他却没有禀报,一旦冀州的军事,因此而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于是顿时呵斥道。
“小卒前晚在此夜间巡视的时候,听到山下曾经响起过一阵阵犬吠声。这阵犬吠声响了有近两个时辰。”士卒道。
犬吠声?还是一响就是两个时辰?申屠礼眼神顿时一亮,如果这士卒所说的是真的,那还真是个有价值的线索。既然黄巾军夜间行军,又怕引起注意。在没有明火照明的情况下,所发出的声响,被附近村庄中家犬发现。于是赶紧问道:“你所听到的动静,是在什么方向?同时,你也估计一下,这声响距离这里有多远?”
“就在这前方。距离大概。。。。。大概五里左右吧。”士卒伸手指着申屠礼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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