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真定县丞的话说完后,又是于全,县尉,主簿等一众掾吏七嘴八舌的向高珣表达歉意。
高珣心中一股怒火渐渐升起。褚燕是被他部下所俘虏的。只不过因为战事紧急,带在身边不方便,故而暂时放在真定县关押。
现在倒好,等他回来提人的时候,却告诉他,人已经被他们上报给国相府,这人已经与他没有关系了。这不是变相的在抢他的功劳吗?何况,这还是他看中的人才。
而且,这些人招呼也不对他打一个,就已经做了决定。这对高珣来说,这人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觉不能就这么算了!
高珣此时的脸上,依旧笑意容容。浑然不在意的摆摆手道:“诸君言重了。什么网开一面不网开一面的。不就一个蛾贼头目吗?何况,褚燕是真定人,理应由真定县衙来处理。”
“多谢高君侯体谅。我等感激不尽。”
于全等人见高珣神情不像作假。在场之人彼此默契的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尽是自鸣得意。同时,心中也是感概,高珣还是太年轻了啊。连他们这种先斩后奏的小计量都发现不了。
也正是如此,他们对高珣,心中更一步轻视与嫉妒起来。
特别是于全。
他如今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在朝廷为郎好十来年,好不容易被他顶到了真定县令的缺。而高珣如今的年纪,还不及二十。却因为有几分军事能力,就让他在官场上,仅仅几个月,就爬到了与他同等的地位。而且,还得到了朝廷的爵位。
开始,他还以为高珣有什么过人之处,可是,在与高珣的短暂接触后,发现高珣也不过如此。
高珣客套了一番后,最后道:“于县君。我听说,褚燕身轻如燕,身手甚是彪悍。这种人珣还很少见到。不知可否让珣,去牢中见识见识一番?”
“什么身轻如燕?不过是一些人以讹传讹罢了。不过,既然高君侯对他点兴趣,我等又岂能阻扰。”于全对于高珣提出要去牢中看一下褚燕的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只要高珣不把褚燕提走就行,反正看一下又没有影响。
于是,高珣在于全的安排下,来到了处于城中的监牢中。
各地的牢房都是一个样。都是阴暗潮湿,霉味甚重。真定县的牢房也是一样。
高珣让于全派来的人离开,独自举着火把,来到监牢深处的牢房门前。
通过火光的照射,高珣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正盘坐在杂乱无章的茅草上,后背笔直的靠在湿润的泥土墙上,闭幕养神。
这就是褚燕?
高珣进了牢房。举着火把来到此人的一步前站定。
正在闭幕养神的男子,猛的睁开眼,双眼中锐利的寒光,对身前的高珣一闪而过。
“褚燕?”
高珣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问道。他在来毋极县上任的时候,在攻打张牛角部的时候,与褚燕打过一次照面。那时候的褚燕,裹着黄色头巾,身穿铠甲,骑着高头大马。虽然最后是率众逃离,但那时的褚燕,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而此时的褚燕,虽然锐利的眼神没有变,可眼前的这幅模样。让高珣还真有点认不出来。
“高珣!”
褚燕猛的站了起来。双目中带着强烈的不甘,死死的盯住高珣。喉咙中发出,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声。他如今的处境,都是拜眼前人所赐。如果不是高珣,他的上司,张牛角不会死。他辛辛苦苦纠集起来的手下,也不会鸟走兽散。他也不受被俘,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度日。
“高珣。”
高珣也是死死的盯住褚燕,完全不受褚燕眼神的压迫,很是从容的点头道。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
褚燕盯了高珣一会后,突然好像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调一空的模样,很是颓废的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杂草上。
他刚刚得到消息。高珣已经把马yuan义从洛阳带来的三万大军给击败。以高珣部此时的士气,要击败像严政这样的战场新手,是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的。
只要击败了毋极县十来万黄巾军大军,那整个冀州北部的军事,就全部都在高珣的掌控之中。那他本想寄希望于黄巾军大败高珣后,然后把他救出去的机会,就一去不复返了。
而且,真定县的县衙,为了抢功劳,已经要把他交给常山国。那他活命的时间也不长了。毕竟,他好歹也是张牛角部下数得上号的头目。这些官贼,一定会拿他来邀功的。
“我高珣与你褚燕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来看你笑话?”高珣也在褚燕的面前盘坐了下来,一点也不担心褚燕对他的突然发难。
如今,他有伤在身,如果褚燕突然对他发难,以褚燕的身手,还真有可能制服高珣。
“那你来做什么?来向我炫耀你击败马上使的功绩?”
褚燕在高珣进入牢房的时候,开始也想过想把高珣制服后,然后再通过要挟高珣,冲出牢房。不过,在看到高珣气定神清的神情,以及那稳健有力的步伐,顿时打消了念头。他也是懂武艺之人,从高珣的身上,他看出了高珣会武艺。但是,他看不出高珣的武艺的深浅。
如果制服了高珣还好说,万一要是失手了,那他就有的罪受了。褚燕是个谋而后动之人,在没有确切的把握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你身在牢中,对消息还能灵通嘛!”高珣诧异的看了眼褚燕。从这可以看出,褚燕在真定县的势力还真不少。高珣可以确定,在这监牢中,一定有褚燕的眼线。不然,褚燕也不会这么快知道他大败马yuan义的消息。
褚燕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在这监牢中确实是有他的人。一个狱卒以前受过他的恩惠,为了报答他的恩情,特意把今日发生的事,向他透露了出来。
“看你紧张的。”高珣笑了笑道,“我对这些没有任何的兴趣。我今日来这,就一个目的,我想要你褚燕投我!”
“投你?”褚燕双眼暴睁。经过短暂的失神后,褚燕突然大笑两声。他不傻,好几年的游侠经验,让他见识多广。顿时发现了高珣隐藏的野心。
“对,投我。”高珣肯定的点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打败了马yuan义的消息,想必也知道了真定县衙要把你送往常山国邀功的消息。你与其被这些只知道抢功无能之人杀死,还不如投我活命。”
“既然真定县衙要拿我褚燕的人头邀功,那为了万一,一定会对这监牢加强戒备。你有把握把我弄出去?”
褚燕对投降高珣没有多少的抗拒。这段时间,他对高珣也有了大概的了解。有能力,有野心,又加上高珣在战场上建立起来的功绩,足够高珣在大汉做一番事业了。
他褚燕投身黄巾军,也不过是想出人头地。如果跟随高珣,这还真有可能实现他的目标。
“只要你投,我就有确切的把握,让你出来。不过,以现在的形势,只能让你先在这牢中受点委屈。”高珣见褚燕不排斥他,心中顿时大喜。又一个人才入了他的彀中。
“好。你让我恢复自由,我褚燕投你。”
“一言为定!”
高珣与褚燕在牢中相谈一番后,为了不引起真定县的怀疑,高珣在牢中不敢多做停留。立即离开了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