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曲阳县衙。
严政的临时住所。
黄巾军头目进去后不久,里面就传出了鸡飞狗跳的声音。不到片刻,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从衙门中一路跌跌晃晃的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袍服,正慌乱的往身上套。
因为着急与慌乱,也因为把心思放在穿衣服上。在他下县衙台阶的时候,差点摔倒在地上,来个狗吃屎。
严政稳住身形,愤愤的把还没有穿上的袍服,摔到地上,骂道:“你乃翁的,连你这块破布也来给某找不疼快。”
骂完之后,严政穿着他那白色内衣,疾步往下曲阳城的北部城门跑出。
同时,在县衙中,严政的亲卫,有些拿着盔甲,有些拿着兵器,还有些牵着战马,也一涌而出。一个跑到最前面的亲卫,捡起严政丢到地上的袍服。拍了拍灰尘后,也快步的赶往北部成门。
严政气喘吁吁的来到城楼门上。
看着远处晋阳亭方向,还依旧红光满布天际,黑烟在上空经久不去。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这需要多大的火势才能造成这样的景象。
看来是高珣那小贼全军出动了。
同时,严政的心中更是着急与慌乱。
他受张宝所托,与高升两人领着八万黄巾军精锐在这拖住高珣的兵马,为张宝的下一步军事行动做准备。如果高升那边有个什么闪失,不仅会让他手下兵马的实力减弱,也会破坏张宝的谋划。那么,要不了多久,等待他的,就是张宝挥向他的屠刀。
高珣是什么能力,他在黄巾军军中早就如雷贯耳。他还在晋阳亭的时候,就与高珣远远的打过照面,对高珣手下兵马的精悍,他也更直观,也更深彻的感受到了。
以高升那个没有上过战场领过兵的人,能在高珣的突然袭击中应付的过来?
何况,从这形势来看,高珣发动的袭击,还是凌晨。
正是人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晋阳亭的几万兵马,不能补救,也不得不救。
一想到这,严政顿时有点后悔。这几日来,他派人密切关注晋阳亭那边的动静。高珣这小贼,也不知道是怎么考虑的,他的兵马带着那晋阳亭一直没有动静。
甚至是高升派兵马攻打了一天,也一直在那死守。
也正是高珣的这种雷打不动的龟缩策略,让严政这几日来,放松了警惕。甚至还让他离开军营,回到县衙中去歇息。早知道高珣不会安分,他应该一直处在军营中。只有这样,晋阳亭那边一出事,他就能第一时间出兵。
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把严政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严政的一众亲卫,赶到了他的身边。手忙脚乱的帮严政穿好衣服,披上铠甲。
同时,严政也让亲卫击鼓聚兵。
“咚!咚!”
雄壮的鼓声,让整个下曲阳城喧闹了起来。一队队黄巾军士卒,从军营中出来,在城外聚集。
严政为了能尽快的赶到晋阳亭去支援,把先聚集起来的一万余人,命令他们开拔。随后,严政只留下五千兵马守城,剩下的三万五千余人,在刻钟时间后,也开往了晋阳亭。
在距离下曲阳县城北部,不到十里路程的地方。
在这有几个村落,盘踞在下曲阳县城,通往毋极县的官道两旁。因为连续不断的战事,这几个村落早就人去房空。也因为这地势平坦,有着一望无际的被开垦的良田。此时的良田已经被杂草占满。
在村落旁边的一处茂密的树林上空,不断有飞鸟在那盘旋不去。如果有懂军事,或者一些常识的人在这经过,一定会知道,这片丛林中,一定藏有人。而且还人不少。
树林丛中。
黄忠,楚重,高珙,韩平,韩猛几人聚集在一起,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不远处官道上的动静。在他们的身后,一队队的兵卒,已经全部做好了战事准备,随时准备冲锋陷阵。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连绵不绝的从下曲阳方向传来。
黄忠等人彼此之间相互对视一眼,双眼中顿时闪放出耀眼的光芒。
来了!
严政没有让他们失望,还是派兵支援晋阳亭。
不到片刻时间,密密麻麻的人影,通过早晨鱼白色的光线,出现了官道上。
看着开过来的黄巾军兵马,一边早就已经兴奋了韩猛,立即向黄忠低声道:“黄司马,猛愿意领着家族私兵打头阵,还请黄司马下命令吧。”
此时的黄忠,像完全没有听到韩猛的话一样,看也不看韩猛一眼。他的目光,死死的钉在官道上的黄巾军。同时,他的眉头,也开始渐渐的皱起。
“黄司马。。。。。”韩猛再一次出声。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如果不是在临来之前,就已经确定好黄忠为他们这些兵马的统帅,韩猛早就带着他的兵马冲了出去。
像这种有备袭击无备的军事行动,正是送上门来的功劳。韩猛此时很不明白,黄忠为何还不下达命令。
“闭嘴!”黄忠瞪了眼韩猛。语气带着生硬道:“既然君侯让忠为这次行动的统帅,那所有出兵,都必须经过我的命令。不然,军法行事。”
“你。。。。。”韩猛对黄忠生硬的口气很是不满。本想还要与黄忠争辩一番,但是,在他看到楚重,高珙两人都是死死盯着他时,顿时住了嘴。这两人所发出了的气势,让韩猛感到了危险。他自认在武艺不错,但是,在这两人面前,他还不够看。
一边的韩平,立即扯了下韩猛,把韩猛从身边拉开。来到黄忠的身边,化解尴尬道:“黄司马,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黄忠指着官道上的黄巾军道:“韩都尉,你看。黄巾军出兵的人数不对。从这来看,严政派出的兵马,最多一万人左右。他在下曲阳那边可是有五万之众的人,他为何只派出这点人?”
“黄司马的意思是?”韩平得到黄忠的提醒,也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黄巾军的兵马。他开始还沉浸在功劳即将到手的喜悦中,完全忽视了黄巾军的人数。现在一看,这点人数,根本不是五万人数所弄出来的阵仗。
“严政既然已经知道我等对他发起了攻击,以晋阳亭那边的几万兵马,他一定是不会放心的。可是,为何他只出动一万的人去支援?出动这点人,就能解晋阳亭的黄巾军之危?”
黄忠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同时,又接着道:“忠以为,严政要么兵分两路,一路兵马从这通过,另一路兵马,从其他的地方绕道。然后再去夹击君侯。可是,从下曲阳到晋阳亭,这条官道,是他们抵达晋阳亭最短的。”
“如果严政还有一路兵马从其他地方绕过去,费时不说,还有可能等他们抵达晋阳亭后,战事就已经结束了。根本就起不到救援的目的。”
“所以,忠另一个想法是,严政的兵马还是会从这条官道上通过。这一万兵马是最先开拔的,而在这他们的身后不远,一定还有大部兵马。”
“那黄司马,这一万人,打还是不打?”韩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