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平二年,四月初一。宜嫁娶,祭祀,迁居。是一个难得的黄道吉日。也是高珣迎娶蔡琰的大喜日子。
高珣一大早,就在海盐县侯府的府邸后院中起榻。
这为高珣为了婚礼,特意从高家坞堡搬到这侯府来。一是既然朝廷已经封了他侯位,赐了府邸,那高珣就必须按照大汉的规矩住进来。
二也是为蔡邕嫁女方便。毕竟此时的蔡邕还住在他高氏庄园中。高家嫁入高家,对蔡邕这个天下名士来说,多少有失体面。所以,在高家向蔡邕取期之后,高珣就主动向蔡邕禀明,由他搬进海盐县侯府,在侯府迎娶蔡琰。
有了高珣的通情达理,蔡邕自然欣喜答应。
此时的高珣戴好皮弁,穿着黑色袍服,与白色色裙。在洗漱一番后,一边佩戴着玉佩,打开寝门。
寝门打开刚打开,一众早在门外等候的下人,在杜衡等人的招呼下,向高珣招呼一声,拿着大小物件,走进了高珣的寝房中。
在高珣的注视下,杜衡先是让人帮来一个特制的长案几。然后让早就把准备好的醯酱两豆、肉酱四豆整齐并排在案几上。
醯酱就是醋和酱的混合物,而豆,就是专门用来盛肉酱,醯酱的容器。这种器皿,一般平民之家,都是用木制而成。而高家此时,却已经换成了铜器。
高珣近前,看了两眼这个六豆中的食物,特别是那四个盛有肉酱的大豆,口中的食欲顿时就饱了。这四个肉酱,不管是成色,还是做工,远不能与后世那精美的食物相媲美。大汉的这种肉酱,都是用水熬制出来的,糊糊的装满一个大豆。
毕竟大汉此时的食物,一般只有蒸和煮,那什么炒,煎什么的。根本就没有看到过。所以,高珣来到大汉这么长时间,对这些菜系还依旧没有适应。
正在忙碌的杜衡,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理会高珣,于是,在六个打斗全部盖上盖子后,立即拿来一块长丝巾,把他们又全部盖起来。
忙完这些后,杜衡又指挥高家下人,在案几两旁,各方黍稷两敦,敦上都有盖子盖住。同时,在寝房的北墙下,又放置了一个酒尊。酒樽上放置两个酒勺,并把勺柄都朝南方。并也在堂上房门东侧,也置放了一个酒樽。
在酒樽的西面,还放了一尊水,并用粗葛布为盖上。酒樽的南边,就放着篚,里面装着四只酒爵和合卺。
忙完这一切后,杜衡除了让几个女侍在房中整理高珣的榻外,就直接退出了寝房。
高珣知道,他这个寝房是婚房,这一番布置,恐怕也是到此结束。远没有后世出现的那什么充满喜庆的红色色彩。一点都没有。
后世婚事图的是喜庆与奢靡的。而大汉的婚事,则是充满庄严与肃静。
高珣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于是耸耸肩,也跟着就出了房门。
在房门外东边,杜衡让人抬来三只近一米长的大鼎。并全部都面向北。出于好奇,高珣又向前看了看。三只鼎中所盛之物为:一只小猪,已经除去蹄子,合左右体盛于鼎中。举肺脊、祭肺各一对,鱼十四条。除去尾骨部分的干兔一对。当然以上各物,都是熟食。同时,在阼阶的东南面,还放置了一个专门用来洗手的盆。
杜衡一边盖鼎盖,一边瞟向高珣道:“君侯,现在时间不早了。今日是君的婚礼。按照时间来算,那些来侯府参加婚礼的人,也应该快到了。君不出去迎接?”
“呵呵。这就去。”高珣尴尬的笑了笑。宾客从前日开始,就已经有人来到了侯府。这其中不仅有高珣以前因为食盐而打过交道的人,以及高珣的一些好友,像屈鸣,钟离煊等人。也有蔡邕的那些从陈留郡赶过来的亲朋好友,或者是一些仰慕蔡邕的士子。
连吴郡太守刑松,也在昨日赶了过来。当然,同来的还有吴郡四大士族的子弟。此次高珣婚礼,吴县四大家主没有亲自亲来。只派来子弟。这些也是看在蔡邕的面子上来的。
因为婚礼是爱侯府举行,这些远地方的人,提早两日就赶到了这。为了迎接他们,高珣在侯府门口,足足的站了两日。站的他腰酸背痛,又口干舌燥。
也正是来的人多,高珣今日起来的时候,有些晚。以至于让杜衡等人在外面等了一段时间。而今日,他还有半天的时间要拿来迎客。
“君侯,在申时过后,君就要去高氏庄园迎亲,你现在穿这样的服饰,可还适合?”杜衡又指了指高珣的衣服道。
“等过了未时在来换。”高珣应道。
迎亲按照礼仪,他可是要戴爵弁冠,身穿爵弁服、饰以黑色的下缘的浅绛色裙去迎接。可这爵弁实在是有点重。如果他现在就戴上,那还不要了他的小命。所以,此时的高珣,为了轻便,还依旧穿着常服。
高珣与杜衡只应一声,就走出了后院。刚来到侯府门口,就看到一个中等身材,头戴皮弁,腰佩长剑的青年男子,带着几个随从走向了侯府。
“高君侯,会稽余姚虞翻虞仲翔,前来祝贺君新婚大喜。”虞翻躬身行礼,同时,又让随从把他带来的礼物交给高珣。
“想不到是余姚的虞先生亲自前来。在下失敬。”高珣也躬身还礼,又一面让典韦等人接过礼物。
同时,高珣心中也是一阵诧异。这虞翻出身会稽余姚虞氏。也是历史上东吴赫赫有名的大臣。当然,最著名的是他那性情疏直,多次犯颜谏争,且性多不协俗,屡使孙权大怒,先后被谪到丹杨泾县和交州等地。
只是让高珣想不明白的是,他与虞翻没有任何的交集,他怎么就来了?
“去年某在蔡公座下听学。今蔡邕嫁女,而且还是我扬州赫赫有名的高君侯。所以,虞某特意前来。”虞翻像是感觉道了高珣的困惑,笑着解析一番。同时,又道:“听君侯刚才的语气,似乎听过虞某的名号?”
高珣顿时焕然大悟。原来这虞翻是蔡邕的学生。难怪与他没有交集也一样赶了过来。“虞先生在上造诣颇深。并闻名会稽郡县。而珣家在海盐,与先生的余姚老家隔海相望,所以,珣听说过先生的大名。”
对于虞翻在上面的造诣,高珣确实没有说谎,他还在吴郡的时候,就已经听到过虞翻的名声。虞翻因为在上,有的他独特的见解。使得他名声遍布会稽郡。
“高君侯在上有注解吗?对啊。君是蔡公的高足,而蔡公又是有名的经学大师,君一定是深的蔡公真传。”虞翻顿时双眼一亮道。他来蔡邕的门下听学,就是向蔡邕讨教的。如果高珣在上也有独到见解,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见识。
“恐怕要让虞先生失望了。”高珣顿时摇头道:“虽然珣就学于老师,但是,却从来没有学过这。所以,对根本就无从谈起。如果要是说兵事,珣倒是有一些心得。”
“哦。”虞翻心中顿时一阵失望。对于兵事,他的兴趣不大。
高珣没有与虞翻有过多的详谈,而上闲谈一番后,就把他请进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