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允与高珣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可无遮拦,就是想试试这个陇西郡太守的深浅。可是,目的还为完成,就先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高珣的手中。
高珣好像完全不在意滇允所说的话,无声的笑了笑。缓缓的来到滇允的面前,也是从头到脚,肆无忌惮的把滇允打量了一遍。最后才眯起双眼道:“你就是那个滇允吧。我中原有句俗话,见面不如闻名。”
“久闻烧当羌的羌蛮大帅滇允,心思重而谨慎。可从你刚才所说的那自不量力的话,你滇允也不过如此啊。我大汉王朝,自打高祖皇帝立国,光武皇帝中兴大汉至今,只差三年正好整整四百年。除了武帝时期的秺侯外,你滇允什么时候听说过,我汉朝的两千石官员中,再出现过你们蛮族高官的?”
秺侯,就是金日磾。
汉武帝元狩二年,骠骑将军霍去病出兵攻击匈奴,在河西大获全胜。同时,在河西的匈奴休屠、昆邪二王及部属4万余人降汉。
途中,休屠王反悔,被昆邪王所杀。休屠王的王子,也就是年仅十四岁的金日磾,见父亲被杀,部落无所依归,便和母亲阏氏、弟弟伦随浑邪王降汉。金日磾成为大汉的官奴,被汉武帝安置在黄门署养马。
后汉武帝见金日磾体形魁伟、容貌威严,养马又膘肥体壮,在得知金日磾为休屠王子后,拜金日磾为马监。后又一直升迁侍中、驸马都尉、光禄大夫。
由于金日磾孝敬母亲,做事小心谨慎,从不越轨行事,深受汉武帝信任,渐渐的成为武帝的亲近侍臣。
武帝病重,金日磾与霍光两人成为托孤大臣。一起辅助太子刘弗陵,也就是后来的汉昭帝处理朝政。并被武帝立遗诏,封为秺候。
京兆金氏由此而来。自金日磾后,他的后代一直在西汉都是两千石大官。即使到了东汉末年,汉献帝初期的兖州刺史金尚,就是金日磾的后代。
“谁说没有?”滇允忍住脖颈上的不适应,道:“你们那武帝时期的翕侯赵信,不还被封为候爵了吗?”
滇允的话一说口,跟随高珣而来的戏忠,成公英,以及河关的县长,县丞等人,脸色齐齐一变。
高珣也是在楞过之后,也是脸色阴沉。
对于武帝时期的翕侯赵信,高珣还是了解。这人原本是匈奴的一个小王。在与他的弟弟争夺匈奴单于时失败,投降汉朝。后在大将军卫青的手下,累计战功生官至前将军。又被封为翕侯。
后来,武帝元朔六年,大将军卫青率六将军骑兵十万,以合骑侯公孙敖为中军将军,太仆贺为左将军,郎中令李广为后将军。翕侯赵信为前将军。卫尉苏建为右将军。再出定襄数百里击匈奴。
在赵信与右将军苏建分开后,遇到匈奴王的主力。赵信的兵马全军覆没,他人也被匈奴单于诱降。
因为赵信在汉朝为官多年,熟悉汉朝的形势,匈奴单于格外看重,不仅嫁其姐做赵信的妻子,而封赵信为“自次王”。也正是赵信的投降,使得大将军卫青合围匈奴单于的计策无功而返。
同时,在元狩三年,汉朝再一次派卫青与霍去病出兵塞外时,匈奴单于采用赵信的“益北绝幕,以诱罢汉兵,徼极而取之,毋近塞。”的策略。
虽然匈奴在此次战役中最后还是失败了。但是,也让汉朝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汉武帝为了保障这次战役的胜利,征调粟马十万匹,私马十四万匹,并派步卒四十万为其专用物资。然而这次战役之后,能安全回到中的马匹只不过是三万匹。兵卒兵马也同样是损失惨重。
使得从汉文帝时期开始,就已经养精蓄锐,在到武帝时期积累起来的所有家当,全部毁于一旦。也使得汉武帝后来,再也没有能力对匈奴发动大规模的战事。
高珣一手抓住许褚的战刀,往滇允的脖颈上用力的按了一下,使得滇允的脖颈顿时鲜血直流。同时,也是带着阴骘的眼神道:“你滇允想当赵信?”
“等。。。。。等。高。。。。高太守。”
滇允看到了高珣眼神中的杀气,顿时惊叫出声道:“我滇允绝不当赵信。刚才是我一时口误,还请高太守莫见怪。要当也就当你们汉朝的金日磾。”
“这么说,你滇允大费周章的把本官从狄道请过来,就是想要向求官哦?”
高珣打量了滇允一阵后道:“陇西郡内的那些白马氐羌,参狼羌大帅,此时也是与你一般的心思吧。只是由你烧当羌打头阵。其他的那些人,也会乘机而动,是吗?”
“高太守果然不愧是高太守。连威名筹划缜密的事情也能猜到。”滇允直直的看了高珣一眼,赞叹道::“不错。我等是想要官。不过,不是向你高太守求官,而是高太守你必须给。”
滇允对于高珣能猜到他们陇西郡内几个羌族大帅的谋划,确实是有点吃惊。同时,心中也开始暗暗警惕。高珣虽然年轻,但是,并不傻,而且很聪慧。他必须更加的小心谨慎才行,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吃了高珣的亏。
滇允语气中带着那种理所当然,以及强烈的威胁味,让高珣眉头皱了一下,道:“滇允,是你傻,还是本官蠢。你现在是本官的俘虏,生死之事,全在本官的一念之间。你现在还有闲情来威胁本官?”
要是按照他的战场上的脾性,以滇允此时的态度,他早就拉着许褚的战刀,往滇允脖颈上用力一划了。不过,此时高珣的身份明显不同,他必须考虑杀了滇允所带来的后果。
同时,高珣也谨记他从扬州离开时,蔡邕对他的再三嘱咐。在官场上,在没有确切的把握置人于死地,或者做一件事,危害远远大于他所得的利益时,一切都以忍为上。
“哈哈。”
滇允哈哈大笑两声,道:“高太守,你在中原战场上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在你来陇西郡上任的时候,我等就已经知道。如果你现在要杀我滇允,你就不会与我说那么多废话。”
也确实如滇允他自己所说,高珣的性格,他也确实通过一些渠道了解过。一个既然能在中原战场上,杀黄巾军反贼几十万的人物,的确不一个好惹的主。
在他刚落入高珣的手中后,他也担心害怕。生怕高珣拿他来杀鸡儆猴。但是,高珣一反常态,反而与他不断对话,那就说明,高珣对他有所顾忌。
一想通这,滇允也就忘了害怕。
“高太守,我滇允也不瞒你,我既然敢带着部众出现在河关县城,就已经想好了全身而退之计。只要我滇允在河关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烧当羌不仅在河关,大夏,枹罕、白石四县的族人会立即造反。而且,首阳、鄣县、襄武的白马羌人,临洮、氐道的参狼羌人也跟着会一起反汉。”
滇允语气渐渐的开始嚣张,并而威胁,道:“那时,你高太守所带来的兵马,能抵挡着我几族人五六万攻击吗?弄个不好,还把你的性格给丢弃到了陇西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