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宾来到大厅中,见到杨辛正悠闲自得的席垫上喝着茶汤。李宾见状,心中顿时不屑。他与杨辛可谓是老对头了,对杨辛的脾性知根知底。
一个与他做对手好几年,又从来没有登过门的人,如今来到老对头的家中,做出这副姿态,明显就是给他看的吗?
李宾眉头一挑,昂首踏步的走了进去。同时,手也敷衍了事的应付一下,道:“杨都尉!是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刮到李某的家中?开始管家来禀报的时候,说杨都尉莅临寒舍,李某还以为是他在骗人。于是,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就顺手把家族中一点杂事给处理了。”
“后来,管家再一次来禀报,李某才当真。仓促之间,没有对杨都尉大开中门迎接。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你多多包涵。”
李宾特意把处理家族的一些杂事几字说的很重。无外呼就是告诉杨辛,你杨辛的到访,还不如我家族中杂事重要。
看到李宾的言行举止,本来就被李宾冷落而产生深深的怨气,立刻间又加重了几分。握着茶汤的手,不由得青筋暴显。
这李宾也太不是东西,让他在大厅中久等不说,人来了还要言语埋汰他。不过,杨辛既然能做到陇西都尉一职,他也不是什么冲动莽撞之辈。
杨辛缓缓的放下茶汤,简单的向李宾行了见面礼后,道:“李郡丞太过客气了。是本都尉来的太突然,有什么打扰李郡丞之处,还望郡丞多多见谅。”
李宾见杨辛在克制着脾性,心中诧异之后,就是欣喜。这就说明杨辛来他府上定有所求。只有这样,杨辛才会在他这个对头面前控制他的情绪。
“哈哈。”
李宾哈哈大笑两声,道:“不打扰,不打扰!”
明知杨辛是带着目的而来,李宾却是闭口不提。与杨辛尽是一翻客套。李宾知道,如果他开口询问,杨辛一定会回答。但是,主动权就到了杨辛的手中。
一段时间后,杨辛见李宾依旧还在与他说毫无营养的话,心中顿时着急了起来。
从高珣在河关县的一连翻动作来看,高珣在军队上,已经存了另起炉灶的心思。虽然他不知道高珣与滇允,段欣这些羌蛮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但是,一旦高珣把滇允等人的兵马整合了起来。
那他相信,高珣一定会对陇西郡的郡兵事务插手。他手中的兵马,是他立足于陇西郡的基本保障。何况,他背后的人也特意交代过他,让他给高珣制造麻烦的同时,也必须保住手中的兵权。
一旦高珣插手军务,以高珣为陇西太守的权利,他这个做副手的都尉,根本就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所以,必须要趁着高珣立足未稳之际,一举把高珣给赶走。
然而,他只不过是一个都尉,想要弄走高珣,单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无能为力。必须寻找一个势力同盟。而在陇西官场,能达到条件的,也就李宾一人了。
不管是李宾的家世,还是李宾所掌握的权利,只要他与李宾联合起来,弄走高珣是有很大把握的。至于他与李宾之间的相争,等到高珣走了,他们在来也不迟。
杨辛喝了口茶汤后,道:“李郡丞,前日在河关县所发生的事,你听说过了没有?”
“河关县发生了什么事?”李宾一脸茫然的道:“这几日高太守不在狄道,陇西郡一切的政务,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其他的事。”
“李郡丞真不知?”
杨辛心中一阵鄙视,以陇西李氏的实力,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李宾不发表意见,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李宾肯定的点点头,问道:“我记得前几日河关县,汉民百姓与羌蛮之间又发生了冲突,并还闹出了人命。高太守不是第一时间过去处理了吗?怎么,那边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哎,何止是变故。简直就是要出大事了。”
杨辛忍住心中的呕吐,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河关发生的事,最后道:“高太守不顾河关百姓与河关县衙等一众官员的反对,强行的把滇允,段欣等羌蛮首领征辟为官。在加上高太守又让滇允等人带着三万羌蛮士兵加入进来。这陇西地界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大乱了。”
“李郡丞你也深有体会。我等汉民官兵,每年都与滇允等羌蛮流血冲突不断,也早就与羌蛮之间,结下了很深的仇隙。一旦这些羌蛮摇身一变,变成了大汉的官兵,想必到那时,这些羌蛮就没有人能压得住他们了。这也势必会让陇西郡的百姓,马日都处于他们的威胁与压迫之下。”
“所以呢?”
李宾带着一丝鼓励的神情看向杨辛,示意杨辛继续说出他的目的。
看到李宾的神情,杨辛顿时在心中暗骂一声。他已经把话度说的这么明白了。这王八蛋还在一边装糊涂。“本都尉的意思,由我与李郡丞两人,联手向高太守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劝导高太守放弃征辟滇允等人。”
李宾摇摇头道:“河关县的百姓当场反对,并河关县衙的一众县长,县丞,县尉也以辞官来反对。可高太守依旧征辟滇允等人。这也就是说,高太守已经打定主意要把滇允等人拉入官场了。所以,哪怕是我等这些作为他副手的人相劝,也一样是于事无补。”
“既然高太守不听劝,为了陇西郡百姓的安宁,本都尉愿意尾翼李郡丞,相劝高太守离开陇西郡。”杨辛双眼直直的看着李宾道。
这也恐怕是你杨辛来我李府的最终目的所在吧。还真是打的好算计。李宾看了眼杨辛。
联手驱赶高珣离境,高珣此时在陇西郡还立足未稳。这倒是有很高的成功率。只是,一旦他做了,哪怕他驱赶成功,那陇西郡太守的位置,就与他无缘。毕竟以下犯上的事,不管放在哪里,都是让人忌讳的。
到那时,得到好处的,恐怕就是杨辛这个人了。这样的蠢事,他李宾不干。
于是,李宾坚定的摇摇头道:“高太守如果有虑事不周的地方,但也不至于如此。”
见李宾拒绝,杨辛也没有说明失望。毕竟这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如果李宾如此容易被打动,他也不会拿李宾无法了。
“李郡丞。郡兵中有位军侯,因为常年累月的与羌蛮相战。以至于让他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他已经向本都尉提出了辞行。可如今,本都尉手下没有一个什么有用之才。听闻李郡丞家族子弟中,有能力者如过江之卿,不如李郡丞选取一子弟来代为军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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