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洮县,县衙署门外。
那紧闭的大门,突然被外力,猛然的打开。一个身穿铁质盔甲,腰佩长剑的四旬男子,急切而快速的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流露出来的满目狰狞,即使是三岁懵懂无知的小孩,都能感受到他强烈压制的愤怒。
他就是韦昌,司隶京兆韦氏族人。二十岁时,以孝廉入仕。先后任朝廷的黄门侍郎,县长,县令,郡守,最后这几年出任陇西郡南部都尉。
韦昌本想在这南部都尉任上,积累一些政治资本与声望,然后好爬去朝廷上。如果能混一个九卿之位。那司隶京兆韦氏,就能在大汉进入名门。
只是,当韦昌来到这陇西郡临洮县就职后,这边的形势,让他无能为力。哪怕他借用京兆韦氏的名号,与没有在这陇西郡打开局面。
这几年来,他南部都尉府一直受临洮县董氏家族的制肘。单就他都尉府的三千兵马,据他不完全统计,其中至少有两千人是听命于董氏家族。
虽说这临洮董氏,在朝廷中没有任何一个高官。但是,董氏家族中,因为现任中郎将的董卓的缘故,使得其董氏一族,在凉州拥有巨大的势力与人脉。特别是临洮县董氏家族的老巢,可以说是董氏家族一手掌控。
手中无权,在大事上说话就底气不足。手中无兵,在兵事上腰杆子就挺不直。
在韦昌与董氏这几年,明里暗里交锋几次,每次都占不到便宜之后。韦昌心中虽然怨气颇大,但是,为了他的地位与声望,也只能偃旗息鼓。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要不是太影响他的利益,吃点小亏,他也能过的去。
然而,董氏家族的人,却是越来越过分。在这个羌蛮大军犯境的情况下,他本想借着这机会,用他南部都尉的名义,让董氏家族,以及临洮县的人,听从他的军事指挥。可是,这些人,。不是对他的命令置之不顾,就是阳奉阴违。
现在又得寸进尺。把他叫到县衙署商讨战事也就罢了。可他们还想夺取他手中的权利,让他们来指挥这场临洮城战事。这不是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中吗?这也是对他权威的一种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这事传扬出去,不是让他韦昌的名号在天下尽毁了吗?那今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大汉官场立足。
所以,在话不投机的情况下,韦昌也没有给董氏家族的人脸色,就急冲冲的走出了县衙署。
韦昌接过县衙署外手下亲卫的递送过来的马缰,正要翻身上马。<>从县衙署门内,一个平缓而稳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韦都尉,还请留步!”
戏忠的身影,脸上带着若影若现的笑容,不急不缓的从县衙署内走了出来。在戏忠的身后,全部都是一身戎装的程普与高江两人。
“怎么?戏先生有什么指教?”韦昌不知道是因为心中的怒气未消,还是本来就对戏忠有意见,此时的他,在看到是戏忠叫住他候,虽说他人已经停了下来,但是,语气很是不友好。很冲!不过,韦昌身为士族子弟,该有的风度还是有的。虽说语气不善,但也没有恶语相向。
“忠只不过是一介小吏,怎敢在秩比两千石的韦都尉面前言谈指教之事?!”戏忠没有理会韦昌话语中的不客气,脸色依旧不变的来到韦昌面前。
“既然戏先生不谈指教,难道是想替董叔颖与杨都尉两人做说客不成?”
韦昌口中的董叔颖,就是董旻。董卓的胞弟。在董卓离开临洮县后,董氏家族的一切大小事情,都是董旻在掌管。
而杨都尉,就是陇西郡都尉杨辛。杨辛能成为陇西郡都尉,就是董卓一手推动起来的。自打杨辛在狄道县被高珣恐吓之后,就带着他一千多心腹郡兵,来到了临洮县常驻。
“韦都尉说哪里话。忠与董叔颖以及杨都尉既无交情,也无上下从属关系,犯不着为他们来做说客。”戏忠立马解析道。
现在临洮县这几日,虽说打退了羌蛮的攻城。但是,在城中却是暗涛汹涌。董氏的董旻,想借着杨辛是陇西郡都尉的职位,借机把临洮县的军事指挥权,全部纳入董氏的掌控中。而韦昌这人,经过戏忠这些时日的观察,也在竭力的想保住他仅有的权力与兵马。
而今日,也不知董氏处于什么原因的考虑,以前与韦昌的明争暗斗,既然全部摆上了台面。想要威逼韦昌交出兵权。如果在这样下去,羌蛮还没有攻破临洮城,城内就已经先乱起来了。
戏忠作为高珣在临洮县的代表,不管是出于高珣的利益考虑,还是为了陇西郡的战事着想,在此时的情形下,必须要保持临洮县的稳定。
而且,以韦昌此时的处境,如果他与董氏家族打斗起来,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这个作为第三方人,就必须想尽办法联合。
“那不知戏先生是意欲何为?”韦昌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戏忠后,眼神渐渐的明亮的看着戏忠道。<>戏忠是高珣的人,在戏忠他来临洮县的时候,韦昌就已经知道。
既然戏忠此时叫住他,又不是为了董氏做说客,那就是戏忠背后是代表着高珣的意思了。
戏忠指着所在地街道的尽头,道:“忠来这临洮县还没有多久。但是也听说这条街道的尽头,有一家客舍的酒水甚是不错。忠想借着这难得的空闲机会,请韦都尉喝上几樽。不知韦都尉可否给下吏一点薄面?”
“哈哈!本都尉也是好酒之人。难得有人请客,那岂有拒绝之理。何况,还是戏先生亲自邀请,那更是不能拒绝。”韦昌笑着道。这戏忠请他喝酒是假,想谈事情是真。他到是想看看戏忠想要与他说些什么。
“请。”
戏忠拱手行礼后,就带着程普与高江两人以及一些护卫,与韦昌一起来到街道尽头的那家客舍中。
一众人要了一间相对清静的房间。并交代小二准备酒水与一些吃食。
不久,一缸酒水被抬进房间。以及一些小吃呈上案几后,戏忠就让手下护卫去外面警戒。房中只剩下戏忠,程普,高江,以及韦昌四人。
一段时间后,待四人把酒喝的差不多,韦昌见戏忠还没有说正事,缓缓的放下酒樽,道:“戏先生,现在酒也喝了,是该说说君请本都尉来这的原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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