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起来,张九就干了一碗陈年老醋,还有一盒精致的点心,一口气全吃了,这才想起来没漱口洗脸,然后跑去洗漱。----
等他洗漱之后,高家的佣人把早餐也给端过来了,张九一看,真是好丰盛,但是自己根本吃不下了,只能看着端木晋旸吃早餐,然后评点一下这个好吃,那个不错之类的。
可悲的是张九刚才只是不想让端木晋旸吃高梦晴送来的点心,所以他一口气全都给吃了,然而现在开始闹胃酸,觉得甜的发齁,直烧心,难受的不行。
张九跑到洗手间去吐了一次,还是难受的想要打滚儿,端木晋旸说:“谁让你跟自己过不去。”
张九白了端木晋旸一眼,说:“谁害的!”
端木晋旸无奈的说:“好好好,我害的,来小九。”
端木晋旸从行李里拿了一件薄大衣出来,给张九披上,说:“咱们出去转转,你这个样子就是吃多了,消消食就好。”
现在是大夏天,端木晋旸还要给他批大衣,张九一点儿都不愿意,再热出白毛汗来。
端木晋旸没辙了,伸手搂着他,说:“要不这样,我搂着你,我怕早上凉,这个地方挨着海边,早上风很硬。”
张九眯着眼睛,说:“哦?你怎么知道的,以前来过啊?”
端木晋旸笑了起来,说:“还真被你猜中了,以前做生意的时候,受到过高家老/爷/子的邀请,借住过两天。”
张九眼睛眯的更危险了,说:“所以你和高小/姐是旧相识了?”
端木晋旸揉了揉他的头发,亲了一下张九的嘴唇,说:“别瞎吃醋,我当时来的时候,还是十多年/前,她才多大?”
张九气哼哼的说:“我以为你只是连十四五岁的都不放过,结果你连四五岁的也不放过!”
端木晋旸:“……”
张九和端木晋旸出了房间,准备去那边很壮观的抄手游廊走走,据说这个院落里的游廊雕梁画栋的,一边走一边看,起码要走个五六分钟才能到头。
两个人顺着抄手游廊往前走,游廊里的风竟然莫名的大,“呜呜”的往里灌风,风还带着一丝海腥味儿,没想到走到尽头之后,竟然能看到一片海水,景色简直是一级棒。
张九要在海边看景色,不过这边风真的很硬,吹了一会儿手就凉了,尤其还是大早上,端木晋旸说:“我还是回去给你拿件衣服吧。”
张九这回没反/对,端木晋旸小跑着就走了,让张九在原地等着自己。
张九看着蔚蓝色的海水,太阳不是很浓,仿佛今天是阴天,海水在海风的吹拂下,还是波光粼粼的,看起来非常漂亮。
张九看着海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看起来这个地方有很多海鲜吃啊,之前他因为不习惯怀/孕,所以一直在吐,不过现在已经习惯多了,终于可以吃海鲜了。
张九一个人正望着海水无限的畅想海鲜,就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说:“很美是吧?”
张九回头一看,并不是端木晋旸,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
那个男人留着长头发,估计还给烫了,卷卷的束起来,下巴上留着山羊小/胡子,穿的相当前卫,一股浓浓的朋克风,脖子上还戴着标志性的大链子。
男人不高,也就和张九一个身高,非常瘦,干瘦干瘦的,眯着眼睛打量张九,那眼神就好像毒蛇一样。
张九皱了皱眉,男人笑着说:“别介意,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男人。”
张九:“……”
张九觉得,这个男人眼睛瞎吧?自己也能叫漂亮,而且谁会用漂亮去形容一个男人,除非他看到的是花向彦这种模样的人。
男人又说:“不不不,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漂亮,因为太肤浅了,对,一般人都这么肤浅,只是看重皮相,但是我不同……我看重的是潜力,说实在的,你特别有潜力。”
张九更狐疑了,什么鬼?潜力是什么玩意?
男人一下笑起来满脸都是神/经兮兮的气场,有点像那种疯癫的搞艺术的艺术家,又说:“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给你化妆。”
化妆?!
自己是男人啊,而且也不用上电视,为什么要化妆?
这个时候端木晋旸就从游廊走过来了,那个男人没有再说话,对张九眨了一下眼,真不好意思张九感觉早点又要吐出来了,男人则觉得自己特别有魅力,神/经兮兮的又走了。
端木晋旸走过来,把衣服给张九披上,说:“我刚走就跟别人搭讪?”
张九说:“我可没有,是他跟我搭讪。”
端木晋旸心里也酸丢丢的,说:“说了什么?”
张九回想了半天,然后狐疑的说:“化妆?”
端木晋旸:“……”
张九和端木晋旸消了食,很快就回去歇着了,中午有个午宴,悼/念仪式下午在高家设置的灵堂举行,悼/念之后,就会将高家老/爷/子的遗体送到殡/仪/馆,准备火化仪式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张九和端木晋旸就被请到了宴会厅,今天并非只是高老/爷/子的告别仪式,而且还是高家新主人高老/爷/子的三儿子,高崇翰的继业宴会,虽然办得很低调,但是也要举办,让所有人知道高家是高崇翰继承了。
张九和端木晋旸来到了宴厅,宴厅中间有老/爷/子的遗像,张九看了一眼,小声说:“哎呦我的天,不得了啊,老/爷/子这个长相,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儿子都快死/光了。”
端木晋旸“嘘”了一声,让张九小点声,万一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张九看到了老/爷/子的遗像,立刻就明白了,老/爷/子这张像,简直就是克全/家啊,虽然是命好的样子,但是因为命太好了,在他身边的人就会物/极/必/反,所有的好命都到老/爷/子身上来了。
的确是这样,老/爷/子的结发妻子很早就去世了,后来想要再娶一个,没结婚就死了,儿子更是死得快,老大老/二都是交通事/故意外去世,只剩下了老三。
跟谁说谁都不信,毕竟这可是高门世家,水太深了,大家肯定都觉得是高崇翰做的手脚,没准是他杀了他的大哥和二哥,就算不是他,估计也是幕后主/谋,或者提/供帮助的。
不过现在张九倒是有点替高崇翰鸣不平了
,原来是老/爷/子的命太夸张了,高崇翰能活到今天,估计也是个命硬的主儿。
两个人往里走,很快就看到了高梦晴,高家唯一的千金小/姐,高梦琴打扮的跟洋娃娃似的,虽然只是黑白的裙子,但是样子非常精致漂亮,估计是高家的基因太好了,才十四岁就已经长得很可爱了。
张九顿时倍感压力,虽然高梦晴才十四岁,不过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高梦晴看到端木晋旸的时候,那一脸欣喜和爱慕简直显而易见好吗,张九觉得除非自己眼睛是瞎的,否则鬼都能看出来。
高梦晴跑过来和端木晋旸搭话,从早上起来的端木先生,现在已经自动熟络的变成了端木大哥。
这个时候就听到一声“梦晴”的声音,一个男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头发向后背起来,梳理的很整齐,整个人露/出一种严肃凌厉的气息,脸上不苟言笑,仿佛能掉冰渣子,男人的脸长得很帅,但是因为气场太严肃了,让人不敢多看。
男人走过来的时候,端木晋旸小声对张九说:“高崇翰。”
张九眨了眨眼,偷偷打量了高崇翰两眼,狠相有点挂相,看起来是那种雷厉风行的人,不过只是看面相的话,似乎命也不是那么硬,不知道是不是生辰八字太硬了,不过张九可不敢跑上去问人生辰八字,不是被当成神棍,就是被当成“泡妞”。
高崇翰走过来,说:“梦晴,不要没大没小,端木先生的辈分要比你高。”
高梦晴撅了噘嘴,的确是这样,如果高梦晴管端木晋旸叫大哥,那么端木晋旸就自动降了一辈,高崇翰就变成叔叔了,这样实在不合适,但是如果高梦晴管端木晋旸叫叔叔,那么高梦晴和端木晋旸就没戏了。
高崇翰看了一眼高梦晴,说:“去那边。”
高梦晴有些不愿意,不过似乎很害怕高崇翰,就赶紧走了,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
高崇翰说:“不好意思,梦晴有点被娇惯了。”
端木晋旸笑了笑,说:“别在意。”
高崇翰和端木晋旸说上了场面话,虽然高崇翰不苟言笑,但是因为是商人,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很多人不愿意和高崇翰做生意,就是因为高崇翰一点儿场面话都不会说,这两年高崇翰还多多少少说一些。
不过对于端木晋旸来说,有什么说什么,这样反而更方便,也更爽/快,所以端木晋旸还是比较喜欢和高崇翰做生意的,因为简单,如果高崇翰觉得不合适,会直接说出来,免得绕弯弯,不过很多人觉得这是不给面子。
张九看他们聊生意,就准备一个人往旁边走去拿吃的,端木晋旸伸手搂了一下他的腰,说:“小九,别吃太寒的,你也不想闹完胃酸,又闹畏寒,嗯?”
张九:“……”还没吃就被端木晋旸给一眼看穿了!
张九无奈的点了点头,不然他不点头,端木晋旸就不松手,大庭广众之下,哪有两个男人搂腰的,实在太暧昧了。
端木晋旸见他点头,这才松了手,说:“去吧。”
高崇翰看在眼里,还看见了端木晋旸搂住张九的手上,戴着一个钻石很大的钻戒,无名指上,不过没有过多的表示,仿佛也只是看见了而已。
高崇翰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悟,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
张九跑到旁边吃东西,别人都是三三两两的扎堆谈笑,吃东西只是做做样子,这可便宜了张九,张九端着盘子,两眼狼光,看到还有铁板烧,立刻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张九自从吃过唐麟介绍的烧肉之后,又开始迷上铁板烧了,在铁板上烧烤的外焦里嫩,鲜/嫩多/汁的肉,一定要蘸上玫瑰盐,又香又嫩。
张九看着就流口水,赶紧跑过去拿了盘子,准备吃几块先解解馋。
铁板烧全是现做的,玻璃的全开放厨房,大厨在玻璃后面做铁板烧,客人想要吃什么直接把牌子放过去就可以,等一会儿就能吃到新鲜的铁板烧。
张九满眼狼光的看着那些铁板烧,然后拿了一叠的牌子,放在大厨面前,大厨一脸震/惊的看着张九,张九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心想这不是一人份的,自己还帮端木晋旸要了一份呢。
虽然大厨很震/惊,不过职业素养还是非常好的,笑着说:“先生,请到沙发区稍等,可能需要……一点儿时间。”
张九觉得大厨说的真委婉,于是坐到旁边的沙发区,茶桌上放着甜点和酒水,颜色鲜艳的马卡龙。
张九捏了一个开心果和樱桃酱口味的马卡龙,并非只有甜,一口咬下去又香又酥,开心果的味道醇香,樱桃酱的味道微酸,超级提味,张九一吃就停不下来了,虽然早上刚有点胃酸,不过美食当前,一切都可以稍后再说。
张九一边吃一边想,拿两个给端木晋旸吃,真是超好吃的。
张九吃着,一抬头,突然看到有一个人在人群中正盯着自己,不是张九自我意识太旺/盛,而是那个人的眼神可以说是“目光灼灼”,暴/露/出了一股完全的渴望。
张九狐疑的抬起头来,猛地身/体一震,吓得睁大眼睛,竟然是个熟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服/务生衣服,手里还托着一个托盘,似乎掩藏在了高家的佣人之中,面容精致,眼角微微向上勾,带着一层魅惑,嘴唇很薄,像贝壳一样泛着光芒,鼻子略微有些高/挺,眯着眼睛的时候既魅惑又冷淡。
他就在人群中盯着张九。
张九顿时后背发/麻,立刻站了起来,铁板烧都不要了,冲着那个人冲过去,不过宴会厅里的人很多,张九想要穿过去根本不容易。
竟然是他!
绍然的师/兄,那个圆形是黑鹰的绍鸢!
之前一百明明说那些人抓到了不少,除了绍然的师父跑掉了之外,其他人连同自己的赝品也都被抓/走了,那么现在绍鸢怎么出现在了高家的地方?
而且还装作是一个服/务生的样子,张九觉得,这个绍鸢绝对没安好心!
张九快速冲过去,挤开人去,那个绍鸢一看到张九,立刻转头就跑,冲着人多的地方挤过去。
张九被气的要死,这样根本抓不到他,而且人多的地方也没办法用咒法,刚刚挤出人群,那个绍鸢就不见了,场会中这么多人都穿着
黑色的服/务生衣服,张九根本无法一眼分辨出来。
张九满脑子乱七八糟,赶紧拿起手/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一百刚被涂麓折腾的不行,迷迷瞪瞪的睡着了,手/机突然响了,吓了一跳,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大人。
一百赶紧接起电/话,张九的声音像连珠炮一样,听得一百直发蒙。
一百猛地从床/上翻身下去,也吓了涂麓一跳,涂麓在反思自己,他们刚刚做完,一百的反应还是这么快,自己是不是应该更卖力一点儿?
一百赶紧披上衣服就要出门,涂麓说:“你去哪里?”
一百说:“回一趟阴府,我要查点事情。”
张九挂了电/话,一百说他立刻回阴府去看看,阴府戒备那么森严,应该不可能让那个绍鸢给跑掉。
张九在宴会厅里转了好几圈,那个绍鸢跑的倒是快,而且张九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不然为什么那个人看到自己也会跑,如果他心里没鬼,怎么可能逃跑。
问题是他出现在了这里,是针对自己?端木晋旸?还是针对高家的人?
如果是针对高家的人,为什么呢?高家有谁需要他来出手?
张九正在寻找绍鸢的时候,一个打扮的很朋克的人走了过来,手里端着酒,拦住了张九的路,笑着说:“漂亮的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男人伸手勾着自己胸前的牌子,原来是高家的“工作人员”,牌子上面写着——殡/仪/馆化妆师李杰。
张九一下就想起来,这个李杰上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说,想给自己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