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心里就是一凉。
这些年,皇家适龄的公主都被用来政治联姻了。好不容易他的妹妹温宪嫁在了京城,却也没活两年。
可不管怎么说,嫁在京里肯定是要比远嫁蒙古要好的。
只是在皇阿玛眼里,亲情永远比不上大清的稳定来的重要。
过了会,康熙就双眼一闭,往床后躺了下去。四爷连忙过去扶他躺好,这是要休息的节奏,不打算回复四爷的提议了。
“那皇阿玛好好休息,儿臣先告退了。”四爷只得退出了乾清宫。
德妃还在门口拉着十四爷说话呢,见四爷退了出来,忙问:“万岁爷睡下了?”
“嗯,皇阿玛大概是累了吧。”四爷垂着眼睛道。
“那我得进去守着了。”德妃忙道,也没多想。
目送德妃进了屋,四爷看向十四爷,道:“跟我一起去看看大哥。”
十四爷点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
一路上,十四爷难得没有跟四爷争嘴,好脾气的回答着四爷的问话,把自己第一次出征的经历跟四爷分享。
“大哥这份情,你这辈子都不能忘。这次受伤,肯定会留下病根,以后大哥府上有什么事,你要多帮忙。”四爷叮嘱道。
“哥,我知道的。要不是大哥,现在躺下的就是我了。弄不好连命都没了!”十四爷道。
“你知道就好。”四爷点头,想了想,问道:“战场凶险,你还是不改志向么?”
“不改!”十四爷坚定的道:“朝堂那些琐碎的事情和弯弯绕,我实在是不耐烦学。还是军营里简单。”
“既然不改,那就自己努力。军营虽简单,但战场不简单!这次出去,相信你也学到了不少。咱们兄弟中,大哥的军事才能是最突出的。你应该多向他请教。”四爷提点道。
“哥,你是不是很快就能继位了?”十四爷突然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四爷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十四爷,皱眉道:“口不遮拦的乱说什么!”
十四爷的脸上就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来,道:“在我面前还装的一本正经的!我又不会在别人面前说。”
四爷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话即使心里明白也是不能说的。这不是盼着皇阿玛好不起来么!
“好了,我不说还不行么!”十四爷最终屈服于四爷的眼神,撇了撇嘴。
两人出了宫就直奔直郡王府,正好碰到十三爷送太医出来。四爷便问了下直郡王的情况。
果然不大好。直郡王这次受伤,算是伤到根本了,至少得调养个两三年。
大家听了脸色都不大好。
送走了太医,几人就进府去看直郡王。
此时张佳氏正在直郡王的床边抹眼泪,直郡王不耐烦的道:“爷一回来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爷还没死呢!”
张佳氏忙收了泪,哽咽道:“妾身,妾身也是担心爷的身子。刚刚太医说的情况可不好。妾身心疼。”
直郡王看了张佳氏一眼,神色就松缓了下来。这个女人从进府那天就不得他欢心,但这么多年,也算是把府里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条,几个孩子也都照顾的不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在战场上受了伤,张佳氏在府里应该也是一直都在担忧吧。看她瘦的,脸颊都凹下去了。
这么一想,直郡王的语气就缓和了下来,道:“你去准备热水,一会伺候爷沐浴。从受伤到现在,爷就没好好沐浴过,身上都有味了。”
张佳氏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知道十三爷回来了,直郡王这是要支开她,便道:“嗯,妾身已经让人准备了。这就去看看。”
直郡王点点头,张佳氏就出去了。在门口遇到四爷几人,见过礼就忙去了。
四爷一进屋就道:“大哥,皇阿玛刚刚还问起你了,说是要重赏你。要你安心养伤。”
直郡王听了,自然是心头感动。康熙在病中还记挂着他,说明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儿子的。
“等我好些了,就亲自进宫谢恩。但愿皇阿玛也能早日好起来。”
“大哥,你什么都别操心。皇阿玛有我们呢!你呀,就安心养伤。太医说了,你这个伤得细细养,不能心急。”十四爷在一旁道。
直郡王笑了一下,道:“还是回家自在。这些天躺在马车上,感觉人都要废了。”
十四爷笑道:“那是自然!我就说要早点回来吧。西藏那个破地方,哪里能跟京城比!”
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说了会话,看直郡王脸上露出了疲色,四爷就带着十三爷和十四爷告辞了。
都是奔波了一路回来的,十三爷和十四爷也都神色疲倦,四爷便让他们也赶快回府休息。
从直郡王府出来,大家就各自回了府。
第二日,对直郡王的赏赐就下来了。竟是封了亲王!这可是康熙的皇子中第一个封亲王的!另还有田庄、铺子、金银珠宝之类的就不细说了。
这赏赐确实不轻!只是四爷所提之事,却是只字未提。
宫里,惠妃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高兴。对于做额娘的人来说,儿子出息比什么都好。只是想着他重伤归来,不免心头担忧,让人赏了不少的补品去直郡王府。
明珠也高兴的很!直郡王能在皇子中第一个封亲王,可见在万岁爷心中的地位不一般!毕竟是长子!他现在惟愿康熙能活的长久一些,这样就有机会抓四爷的把柄,也才有希望把四爷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四爷也由衷的替直郡王高兴。上一世,他因和太子争位,最终落得圈禁的下场。这一世得封亲王,又知分寸,相信会过的比上一世好。
毓庆宫里,弘皙在书房里沉着脸,被这个消息弄的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跟曹家联系上,有了一个助力,结果直郡王又成了亲王。即使把四爷拉下马,这个直郡王也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怎么就没一箭把他射死呢!”弘皙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忙埋下了头,当自己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