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威灵顿子爵坐在草垛上,看着一片狼藉的城墙上七零八落的尸体,这是温德兰先锋军与阿斯特尔驻军交战留下的,这些士兵大多只有二三十岁,正是如日中天的年纪,然而战争却宛若一阵风,轻轻拂过,悄无声息地带走了他们的生命,只留下状貌凄惨的尸体在这冬日的夜晚逐渐冻结。8 『Δ1 中文 网
温德兰的进攻在一个小时之前停止了,或许是看到自己通过密道突入城内的作战失败,在屡次进攻失利之后,温德兰的步卒们便栖身于城外,由阿斯特尔军队先前挖掘的战壕之内,不敢再向前一步。
对着这些有掩体士兵,一是火炮的俯角无法达到,二是破片炮弹的杀伤力不足以穿透厚重的岩石和泥土,所以为了节约弹药,阿斯特尔这边的炮火逐渐平息,弓灵使也由于敌人太分散而降低了射击的频率,而来自温德兰的炮火,却没有停止的迹象,只是没有了能够破坏魔力壁垒的装置辅助,这炮击依旧无法穿透壁垒,对城墙里的阿斯特尔士兵们造成任何伤害。
只是威灵顿子爵明白,他们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只要温德兰持续进行炮击,不到天亮,这魔力壁垒就将因耗尽魔力而崩溃,到那个时候,炮火炸开了城墙,将堡垒夷为平地,阿斯特尔就很难抵抗温德兰的重骑兵的扫荡式的攻击。
“城内的情况怎么样?”
威灵顿子爵向一旁刚刚从城堡内回来的士兵问道,自从知道有他们不知道的密道从城外通进城内后,爱丽菲尔斯便下令加强了城内的戒备工作,封锁了几个疑似密道出入口的地方,他们可禁不起再让温德兰的老鼠潜入凯因茨堡的代价了。
“报告大人,目前没有现异常状况,城内一切正常。”
“你去休息吧。”
威灵顿子爵点点头,仿佛放心般挥了挥手。
他稍稍闭眼休息片刻,便站起身来,走到城墙边上。
银月尤斯蒂娅从阴云中露出半边脸,照亮了泽地的丘陵,被两军的炮击炸得坑坑洼洼的坡地上,隐约可见温德兰的士兵零零散散地分布在石块和沟壑里,他们从死亡冲锋中存活了下来,却依然不知道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更远的地方,则是温德兰的重骑兵方阵与炮兵部队,他们正养精蓄锐,虎视眈眈地等待破城的那一刻。
夜已经深了,现在正是午夜过半,最寒冷的时候,威灵顿子爵呼出一口白气,白雾在空气中冻结成冰,向着城外坠落。
“温德兰正在准备第二次进攻,这一次,他们应该会攻破魔力壁垒,城墙无法阻挡太久,我们要提前做好混战的准备。”
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话语声,威灵顿子爵回过头,是爱丽菲尔斯公主。
“公主殿下,您应该去休息的。”
威灵顿子爵说道,他知道爱丽菲尔斯一直在奔走和战斗,此刻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女,正切实地肩负起守护这座城堡的职责。
“温德兰随时可能进攻,我不能在这种时候睡着。”
爱丽菲尔斯摇摇头,她走到城墙边,看着温德兰的魔力连装炮在魔力壁垒上绽放一朵又一朵烟花,月光下,她的侧脸显得严肃而深沉,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凝重。
“威灵顿大人,我刚才去查看了一下魔力壁垒的损耗,情况比我们想象得要严重得多,如果按照温德兰现在的攻势,我们只有不到两小时的时间来准备。”
“不到两小时......也就是破晓之前,这道魔力壁垒就会瓦解,温德兰的炮火就会击垮我们的城墙,那我们需要尽快撤离出这里。”
威灵顿子爵暗自计算了一下,如果在破晓时分破城,那么他们需要再支撑一天的话,得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凯因茨堡不算太小,但在火炮的轰击之下,近大半的城区都会在火力覆盖下,阿斯特尔只能躲藏在掩体中,等待温德兰进入城堡内,才能起巷战,与之交锋。
好在温德兰东线军团的火炮数量比较少,炮兵也没有其他军团那么多,爱丽菲尔斯回忆了一下在特雷斯坦要塞见过的炮火,眼前这温德兰东线军团的攻击猛烈程度,远远不及那时候的十分之一。
“......实在无法支撑的话,不如,公主殿下你带着精兵先行撤退?”
威灵顿子爵思考再三,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个提案。
这座城堡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守住的,即使能成功抵挡住温德兰的攻势,其他战线的败退也会令这凯因茨堡成为一座孤城,所以,撤出这里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行,如果我直接逃走,身为公主的立场先不说,军心也会大乱,而且,温德兰已经包围了这座城堡,我们想要突围也十分困难,不见得能成功。”
爱丽菲尔斯倒是没有直接拒绝,她明白威灵顿子爵是为了自己好,但她也同时清楚,现在并不是逃走就能解决的状况,如果放任温德兰的军队吃掉在这凯因茨堡驻守的几千阿斯特尔士兵,那么对于今后的战争,都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
接近一个完整军团的兵力若是就这么被坑杀在凯因茨堡,那么阿斯特尔想要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取得优势更是难上加难,爱丽菲尔斯此刻,考虑更多的是整场战争的局势而不单单是这一场战役的胜负。
“公主殿下说的是......”
威灵顿子爵经由爱丽菲尔斯提醒,才觉察到此时他们正处于这场战争的关键位置上,如果他们能击败温德兰的东线军团,那么无论凯因茨堡之后存留与否,对于温德兰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而若是失败,此消彼长之下,恐怕之后的战斗就会更加艰难。
“而且,希洛先生曾经说过,他会在明天的破晓时候,带着援军回来的,我相信他。”
爱丽菲尔斯眺望远方,连绵起伏的丘陵尽头,银月与流云存在的彼端,如此笃定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