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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菲斯稳稳地坐在鹿皮包裹的长椅上,火炉烧得正旺,木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橙黄色的火焰驱散了冬日的严寒,却无法调动起在场所有人的情绪。
“巴尔蒙克大人,现在已经差不多傍晚了,可凯因茨堡依旧屹立不倒,阿斯特尔的星耀旗仍然在飘扬,我们的战略是否出现了问题。”
穆拉.埃里克子爵摸了摸下巴,他倒是对现在的战况并没有多大的关心,凯因茨堡终究会被攻下来,他根本不担心这件事。
埃里克子爵言下之意是格里菲斯的指挥失误,导致温德兰的军队进度缓慢并且造成了巨大的牺牲,若是在之后,他向更高层的军方报告,那么格里菲斯必定难辞其咎。
“阿斯特尔充分利用巷战的优势,我们的步兵无法攻入城内的核心区域,骑兵也难以在错综复杂的街道内作战,看来只能下令让所有士兵暂时撤出凯因茨堡,我们用炮火碾压一遍之后,再行定夺了。”
加里奥.克拉苏斯子爵也在一旁应和道。
如果东线军团无法在这两天之内攻下凯因茨堡,那么他们只能等待西边的友军吃掉洛斯里克堡,在汇合之后,用炮火将凯因茨堡犁平,到那个时候,东线军团便会成为这场战争中温德兰的一个累赘,而格里菲斯则是最大的罪人。
至于他和埃里克子爵,他们原本就有自己的领地,不像格里菲斯那样急需建立功勋来稳固自己在温德兰联邦内的地位,所以对于这场战争,他们的热情实际上并没有格里菲斯这样的新晋贵族要高。
“两位大人不用担心,对方退却正是我们即将胜利的信号,这表示阿斯特尔已经不敢向我们发起正面的战斗,步兵不过是消耗品而已,我相信,阿斯特尔撑不过今晚了。”
格里菲斯轻描淡写地说道,将火炉旁温热的红酒一饮而尽,他似乎总是那么轻松,丝毫不为战况所动。
“既然巴尔蒙克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也就不再多言,只听大人的吩咐。”
克拉苏斯子爵弄不清格里菲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反正最后承担责任的是格里菲斯而不是他自己,因此克拉苏斯子爵便也没有多问。
自从清晨破城之后,到温德兰的步兵突入城堡,再到如今的午后,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原本以为在攻破城墙之后,阿斯特尔会像过去一样溃败逃亡,让温德兰轻松入主,但现实却截然相反。
阿斯特尔的士兵不仅没有弃城而逃,反而组织起了相当有效的反击,令大意进攻的温德兰士兵尝到了苦头,以至于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攻破这座早已被围困的城堡。
格里菲斯像是在悠闲地享受下午茶一般,坐在大帐内看着地图沉默不语,另外两位大人在几句之后也没了声音,一时间,在偌大的帐篷里,只有火焰静静燃烧的声音。
打破这份宁静的是传令兵的声音。
“报告大人,城西出现了突破口,已经有小部分我军攻入敌人的防御战线后方!”
即使在寒冷的冬日,传令兵的汗水依旧打湿了厚重的军服。
“让部队朝着那个缺口移动,不能让阿斯特尔堵上。”
格里菲斯仿佛等待这个消息许久,他不假思索地答道,同时站起身来,颇有一副要出征上阵的架势。
“吩咐重骑兵梯队和白狮骑士团的人,整装待发,我们在一刻钟之后进攻。”
“这......巴尔蒙克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埃里克子爵仿佛很惊讶般说道,他早就对格里菲斯会做出如此的决定有所预感,毕竟眼前这个青年是那位巴尔蒙克公爵的后代,会想要亲手夺得荣耀也相当合理。
在温德兰的传统中,将领带兵亲自出击是一种荣耀的行为,而亲手斩下敌人的头颅更是无上的光荣,格里菲斯作为一位名门望族的后人,即使是庶出,也依旧有着争夺这份荣耀的权利。
况且,从目前的情报来看,阿斯特尔的指挥官们实力普遍不强,最多不过青铜巅峰,白银巅峰的格里菲斯一旦上阵,对于阿斯特尔来说,简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根据情报,薇拉希尔.斯特拉斯早就被调离了凯因茨堡,而剩余的几名北方贵族又迟迟没有出现,格里菲斯有理由相信,他们在阿斯特尔军队里的伙伴已经对那些贵族们动了一些手脚,所以现在,格里菲斯就是战场上的最高战力。
“我将率领白狮骑士团前去破城,两位大人,后方就交给你们了。”
格里菲斯说道,话虽如此,但关键的兵权依旧在他自己的手上,所以也不用担心两人会在背后偷袭自己,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巴尔蒙克大人威武,祝大人武运昌隆。”
克拉苏斯子爵说道,他倒是想看看格里菲斯要用怎样的手段将这个他们包围了一天的城堡攻破,纵使他实力高超,但在对方的地盘,又是骑兵无法发挥优势的复杂地形,克拉苏斯子爵并不认为格里菲斯能够大获全胜。
甚至,他想到了一丝格里菲斯遭遇埋伏而身亡的画面,不过那样的可能性实在太小,格里菲斯此次出击,必然会加速凯因茨堡的沦陷,这是毫无疑问的。
“议长阁下的荣光与你同在。”
埃里克子爵说道,他也站起身,目送这位年轻的统帅拿着那柄阔剑走出了大帐。
至于格里菲斯,对于两位子爵大人心中所想自然清楚,他这次出击也并不是无谋之举,格里菲斯是有绝对的自信才做出这样的决策的。
“召集白狮骑士团的人,我们从西侧大门进城,让他们都带上‘那个’。”
格里菲斯一出帐篷,便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
传令兵对这有些莫名的命令感到不解,但他没敢多问,只能点头行礼,快步向白狮骑士团的驻扎地走去。
而格里菲斯,则站在丘陵之上,眺望远处烽烟四起的凯因茨堡,将手中沉重的阔剑背到了背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