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轮回术与断岁刀的对决,轰然爆发!当一切归于平静,那处空间已破碎,陷入虚无。
此刻,虚无中。
浮屠嵬一身真龙甲,气势煌煌,镇压八方。
但在煌煌气势下,却有着一抹难以遮掩的虚弱……
前方,冥身形越发虚幻,一口黑色刀柄的小刀钉在他眉心之上。
至刀口处,一道道裂纹密密麻麻地向四方蔓延,布满了冥整张面孔。
此刻,冥斑斓面孔上,竟浮现笑意。
“皇。”
这时,冥开口了。
“不知道兄何事?”皇郑重道。
冥道:“你须知,并非断岁刀强于六道轮回,而是此地绝境,六道轮回残破,我也非我,故而此战,才会让皇兄略胜一筹。”
“嗯!”
浮屠嵬颔首,他也明白,刚刚的对决并不能说明什么。
更何况,他的胜,即是败!
“若有一日,你能登上九天,真身抵达那十片古老大地。你我当有一战!当然,前提你要活到那个时候!”
声未落,冥身形已彻底消散,那口断岁刀也渐渐散去。
看着眼前虚无,再无冥,皇郑重点头,应战!
“好!”
若有一日,他登上九天,必与冥一战!
“噗!”
蓦地,浮屠嵬吐血,身上咔嚓之声不绝,真龙甲上,一道道裂痕纵横,那股煌煌威压也疾速坠落。
昂!
有龙吟响起,威严中却难掩本源的虚弱。
真龙甲褪去,真龙之身与天龙魂也分离开来,耷拉在皇两肩之上。
“昂!”
下一刻,真龙身与天龙魂齐吼,而后化作光虹,没入皇的眉心,它们伤得太重了,要回归王朝沉寂,下一次苏醒,也不知是何时。
浮屠嵬擦拭嘴角的血,身形沉入山池头顶犄角空间。
大雪山巍峨,湖泊平静,林海苍苍……
眼前的一幕与那破灭的空间没有丝毫的差别。
大雪山巅,浮屠嵬咳血,气机萎靡至极。
那一式六道轮回,让他的超脱之道断绝,半只脚回到了最初。
这是一种诡异的状态。
浮屠嵬蹙眉,此刻的他,身躯一半是灵魂体,一半是血肉之躯,且那一半灵魂之体无时无刻不在蚕食那血肉他知道,一旦这具身躯彻底化作了灵魂体,便意味着他的超脱之道彻底断绝,断去的因果说不一定也将一一回归。
但这并不是让浮屠嵬最心忧的,即便断去的因果回归又如何,他没有丝毫畏惧。
真正让他心忧的,还是魂体!
那一式断岁刀,他勾动时间长河,取一缕战名加持,方才有那等威势。
但代价太大了,且在那时,遭遇六道轮回之力碾压,让此身命轮碎裂,若非皇以一缕时间道则镇压,此刻的他,必已魂飞魄散。
然而此时,他的情况依旧不妙,重伤之躯,命轮碎裂。
呼!
浮屠嵬深吐一口气,平静心神,如今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找回被那条该死的狗偷走的肉身。
一想到自己的肉身落到那条死狗手中,浮屠嵬都一阵牙疼。
“冷静!”
浮屠嵬自语,平息躁动的心神,数个时辰的调息,已然稳住了那些伤势。
不愧是禁忌传承!
浮屠嵬心底赞叹道,谁人能想到,将断岁刀明悟到一定的境界,便可勾动一缕时间道则,若非此,与冥的对决他必死无疑。或者沉沦,成为地府奴隶!
如若他没有意料错的话,斩魂剑,夺命枪,在明悟到一定境界时,想必也会勾动一缕道则,那时,这绝境倒有些热闹了。
“如今,首先要做的,还是在此身彻底化作灵魂体前,找到那条死狗!否则,一切都要回到原点!也不好做其他事!”
浮屠嵬眸中闪过一道厉芒,自己的肉身落到那家伙的手上,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深吸口气,浮屠嵬直步走下大雪山,来到湖畔。
看着清澈幽蓝的湖水,浮屠嵬神色渐凝,下一刻,他食指伸出,指肚上,一点血色凝聚成珠,然后坠落。
哒!
一声清脆的乍响,血珠坠落湖面,泛起道道涟漪。
当涟漪渐渐散去,湖泊再次归于平静。
浮屠嵬负手,神色凝重无比,负于身后的右手掌心之上,一轮细小的五色轮盘沉浮,于那五色轮盘之上,有一缕刀光若隐若现。
此刻,平静的湖面有变,一个庞大的漩涡轰鸣,在那漩涡深处,隐隐有一股强大的意志传出。
浮屠嵬的双眸微阖,掌心五色轮盘上,那一缕刀光渐凝,渐渐勾勒出刀的形态。
“你若再不出现,我送你一刀!”
浮屠嵬睁开眼,锋芒毕露。
“何须如此,当年匆匆一面,如今已过千万载,故人再见,不得有些气势?”
大漩涡底,响起一道充满了岁月沧桑的声音,下一刻,一道水柱从旋转底部徐徐上升。
于那水柱之上,一个约莫二十余岁的青年男子长身而立,一头火红色的长发随意披散,那双深邃的眸中,偶尔闪过的,是经历了无数岁月沉淀的沧桑。
浮屠嵬摇了摇头,对来人道:“赤水!废话不用多说,我的剑了?”
当年,他曾请眼前的人为他铸一口剑,一口能够承载王道神兵的长剑。
赤水微微一怔,道:“我已让我那后辈将那枚水符交给你……”
话未说完,赤水不禁摇头,叹道:“原来是这样。”
以他的修为,刹那之间,千万念头抹灭衍生,已然算计在心。
看着眼前青年此刻诡异的状态,赤水道:“半步超脱,可惜。既已超脱,又何必再身陷这泥潭?我不信,若你当真绝情,这超脱之路又岂会断?!”
叹息一声,赤水伸出手,探入虚无之中。
数息后,他的手收回,在他手中,抓着一口无柄长剑,长剑四尺有余,剑宽两指长,诡异的是,此剑竟是中空。
赤水弹指,长剑咻的一声,插在浮屠嵬身前一指之地。
“此剑归主,我与你的因果,算是清了。这口刀,你还是收回,否则便辜负了那位奇女子……”
赤水轻笑一声,脸上的笑意渐渐内敛,寒意骤生,看着浮屠嵬,他道:“如今的你还太弱小,恍若你能从山界这最混乱的时代中活下来,九天之上,你我还须做过一场。”
言如法,冷言之间,万里湖泊尽数冰封。
赤水身影消逝,浮屠嵬擦了擦嘴角的血,他与赤水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连赤水分身的一缕气机都难以承受,发丝间,染上层层薄冰。
“九天之上么……”
浮屠嵬喃喃,仰望天穹,眸光晦涩,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什么。
摇了摇头,浮屠嵬低头,凝视身前的剑。
“姝儿,如此……让兄长如何忍心超脱……”
浮屠嵬眸光莫名,剑体明黄,长四尺有余,宽两指长,内中空,锋芒内敛。
“唯利是图,情义在心!不愧是赤水余家老祖!”
浮屠嵬摇头,割破手腕,暗金色的血液涌出,浇灌而下。
中空的剑体,渐渐被鲜血溢满,暗金色的血液随剑体流淌,被长剑尽数吸收。
长剑嗡鸣,饱饮皇血!
看着这口在错误的轮回里请那位赤水一族老祖炼的剑,浮屠嵬眉宇间再次流露出那抹如赤子般的桀骜。
活不久了,便放纵一回吧。
他想。
“首先,去紫龙城,应心猿诺,杀紫王!”
“其次,去光谷,登上那座山!”
“最后,也是最要做的,便是为那个傻丫头续命!”他说。
那真是一个傻丫头啊,何必为了他这个不算兄长的兄长,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死便死吧,何须如此!
这具半步超脱的断命之身,只欠她一人了。
薄情之人,往往最是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