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意为你指一门婚事。”萧烈淡淡的说着。好似萧煜不是他的儿子,这事与他没半分关系一般。
任凭萧煜心思百转,在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没想到这种可能。
大郑最尊贵的那人,竟然亲自给自己指一门婚事?
萧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那人间接的逼死了自己的母亲,现在萧烈告诉自己那人给自己指了一门婚事?
萧煜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掀起滔天巨浪,他不相信这两人会给自己什么好处。因为这无疑是养虎为患,所以这其中肯定不是一桩婚事这么简单。
萧煜心思急转一时间愣在原地。
“嗯?”萧烈看萧煜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没有回自己话,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冷哼,好似整个大厅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萧煜更是感觉好像有人用大锤在自己胸口砸了一锤,喉咙一甜,险些一口血喷出来。脸se瞬间变得苍白。
要不是萧煜多年来坚持练剑,身体健壮,单单是萧烈的这一个哼声,就能要了萧煜的半条命。
“一切全凭父亲做主。”萧煜低下头去,藏在宽大袍袖里的手却紧紧攥起来。
萧煜知道,安国公萧烈实力很强,执掌暗卫又要底下的人敬服,单靠身份是不行的,还要有足够的武力镇压底下那些桀骜不驯的下属。
萧烈的实力是整个朝廷都有目共睹的,数次救当今陛下于危难之中。即使是高手如云的军中,对于萧烈的实力也是极为敬服的。
这安国公府尊贵,家祖萧霖也曾是武将出身,单看萧烈的实力就知道公府肯定有家传的武学,而且还是上等的武学。
可是萧煜知道这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自己根本没有学习的机会,哪怕自己名义上还是安国公府的大公子,也不会有。
“嗯。”萧烈又嗯了一声。
语气依旧十分冷淡,但是却没了刚才那迫人的威势。
萧煜顿时觉得胸中的憋闷消除了很多,呼吸也顺畅多了。
“陛下给你指婚的对象是镇北王的公主,清月公主。这件事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本公也只能遵守。”萧烈脸上看不出喜怒的说道。
“是。父亲。”萧煜低头应道。
“但是清月公主不居于东都,而是居住在草原王庭。年后草原的使团就要回去了,到时候你也要跟着一起过去。”萧烈接着冷淡的说道。
“父亲!”萧煜听完萧烈后半段话心中大惊,也顾不得礼法,抬起头来看着萧烈。
自己要去草原,草原……这算是变相的和亲吗!萧煜心中一股屈辱的愤怒充斥了整个胸腔。
男儿堂堂三尺躯,不能马踏天下,却要效仿和亲之事,是何等的屈辱?
“嗯?你有意见吗?”萧烈抬眼直视着萧煜,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听不出喜怒。
可单单是萧烈的目光,就让萧煜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双腿都有些发软,几乎要瘫软下去。
萧煜只是凭借了胸中的一口气怒气,才能坚持站着,没有倒下去。
“……没”萧煜脸上神se微微变幻,藏在袖中的双拳握了又握,终是忍下了心口的怒气:“孩儿没有意见,全凭父亲做主。”
“嗯。”萧烈又垂下眼睑。
萧烈收回了目光,萧煜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背后的衣襟都有些被冷汗打湿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萧煜与自己那酷似的容貌,还是别的什么,萧烈嘴角划过一丝莫名的笑意:“还有一件事,你是清月公主的第一个驸马。”
“第……一个驸马?!”萧煜一时没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萧烈淡淡的说道。
“是,父亲。”萧煜再次低下头。
“你今年二十,已经成年,娶妻也是顺理成章之事。”萧烈又道:“这次陛下加恩,想必过几天旨意就会下来。”
看到萧烈语气微微缓和,萧煜思量了一下说道:“父亲,既然婚事定下,那我想去祭奠一下亡母。”
不知萧烈是否还对萧煜的母亲心怀愧疚,每年萧自然母亲忌ri那天,萧烈都会默许萧煜前去祭拜。
萧烈一听,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这样也好,如此你便去吧。”
“谢父亲。”萧煜施了一礼道。
萧烈好像变得有些不耐烦,挥挥手:“你去找大管事领二百两银子,去吧。”
“是。”萧煜应了一声,缓缓退出正厅。
萧煜出来正厅,穿过几条长廊,过了几个门户。
走了大概有两刻钟的功夫,可见公府之大。
可这公府虽大,但是毕竟是萧煜前十五年的家,他熟悉这里面的一草一木,即使这五年来有所变动,也不至于迷失了去。
在萧煜的记忆中,小时候母亲带着自己曾经把这偌大的公府都走了一个遍,可现在,母亲不在了,这儿也不是他的家了,他也终是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了。
“也罢,这里本就无甚留恋。”萧煜闭上双眼,轻叹一口气。
找到大管事从账房里领了银子,萧煜走在回自己的院子的路上。
虽然这次的婚事不知道萧烈和那位陛下有什么安排,但是萧煜还是从中看出了一丝希望,一丝复仇的希望。
自己这次的草原之行肯定不会太平,也可能这本就是一个死局,一个为了铲除自己这个“余孽”的局。
萧烈这样的人是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死的,更甚者,萧烈他也想要自己死,只是这些年在东都公府,自己深居简出,不好直接动手,怕担上一个恶名罢了。若是自己死在了草原上,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萧煜心中猜测,这就是那人要他去草原的原因。
虽然草原之行无比艰难,但是萧煜有信心自己一定能在草原立足。
“母亲,你在天之灵看着,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哪怕是血溅五步!”萧煜在宽大袍袖里攥紧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