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麒麟龙睛幽深,吐气如虹,道,“荀圣人,当是入门出手之时,前日我于山中望气,见昆仑之势已然至极,九州之灵尽灌其中。?乐?文?小说www..com故有盛极必衰之言,天地有灵机十分,昆仑一家却占其七,天下修士弗愿也。昆仑如今虽是气运至极,然此番之后定是转而如下坡,合该天下百家出世争锋,再定天地灵机。”
“拓跋之言殊为有理,今我儒门再入尘世就当兴儒门道统,扶帝王之师,九州遍为儒士,重复定鼎乾坤。”荀豫章郑重点首,道,“昆仑迫我,百家分崩离析,至我门中唯有至人五,真人二十又三,如是,不出千载,儒门不复也。”
儒门道统修行与玄门道家也是不同,玄门道家乃是炼气,而儒门则是养气,这一炼一养区别颇大,但无高下之分。此门中有修行者分为庶人、贤人、真人、至人、圣人,只是仙门当道,其后有修行者多是随道门之称呼。
“然也,不日昆仑掌门必成元神,却也将九州清灵耗尽。”金色麒麟也是不住点首,俄而道,“前日天中有乱星出没,天狼星隐,北方更是玄气幽冥,吾以为不出五日九州之北将有大战。吾又有闻,九州之南次州已是乱世,魔头纵横,鬼怪出没,民不聊生,十室九空,因是又有神道重出。此等乱世之时,百家皆苏,儒门不能为人之后,当是出山兴师扶龙之时。”
麒麟乃中和谐)央戊土之神,法力能及之处诸事可闻。麒麟崖瑞皇大洞天虽被昆仑困于此处不得出,外界之事更不能闻,但有此神兽尚不会闭塞耳目。
“当是如此,”荀豫章长舒一口气,幽深道,“自道隐子始,我儒门只剩从文殿一家,然今日此殿只剩之人一位,还是垂垂老矣,不堪作用。原本还未到紫微帝星出世之时,只我尚还能撑得三百载,此后如我转世,儒门便无后路。”
“幸而今乃杀劫之世,天机多变不可测,或我走出洞天也是天机所及。”他继续言道,“如若能将九州打开一大阙口,昆仑是疏是堵都可为百家争得时机。此杀劫之世若不乘势而起,必将殒灭。”
金色麒麟附言道,“革故鼎新不可不尽力而为。此也不单单是我儒门如此,那渡尘寺中尊者也是寿元无多,仍自强撑,此番杀劫必也出世,倒是可以为照应。”
荀豫章只一点首,少时道,“明日大开麒麟崖瑞皇大洞天之门,天下有识之士皆可入我洞天听道习法。”随他一语声落,麒麟崖瑞皇大洞天顿有万般云岚,千重彩霞,无穷紫气,冲霄弥漫,万里之内皆是可见。
与此同时,九州之西弇州一条佛光由地而起,倏尔化作万千白色莲花,皆是大有百丈,莲花起时,佛音妙唱,旋而花瓣轻飞,又是化作神女飞天,撒下漫天花雨,芬芳馥郁。这些莲花放出祥和之光,伴着妙唱佛音直上穹苍,弇州百姓皆是看到此等异象,竟是百病皆消,浑身愉悦,都道是天神降临,纷纷顶礼膜拜。
少时那些莲花在天中现出无穷法相,有佛陀、有菩萨,有天龙,有神女,好一个极乐世界。
昆仑道宫玉虚宫,此地处于几天之上,罡风入馔,流虹四走,此宫殿却是岿然不动,清气播撒,紫气相托,祥云为界,辉芒与日月相争,气势磅礴雄浑,殊为壮观。此地乃是昆仑掌门修行之所,也是天柱之顶。
玉虚宫之外祥云流走,有虹桥万千,瑞气之上神鸟来回,此时段玉玄到得殿外,立刻就有一骑着仙鹤的童子飞近身来,稽首一礼,清脆声道,“段真人,掌门真人知你要来,不必禀报,段真人速去掌门真人罢。”
段玉玄稽首谢过,两袖一展,随那童子飘飘而去。才入大殿,立有一股压迫之感,脚下砖石皆是琉璃青玉所结,又印上法符,如有外道之人还未到得此间就被法符杀死。四周梁柱上各是盘着金色蛟龙,鳞片金光闪闪,极有威仪。
这些蛟龙皆是活物,只是镇守此地,下不得梁柱,只这一分威压,寻常元婴修士就是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玉虚宫正殿颇为宽敞,摆设也是古朴大气,主座上是一八卦游龙座,寻常修士在此坐上一日可抵半载修行。两边各有紫金仙鹤铜炉,这些皆是混阳显神的法宝,其余摆设各有不同,然而都是极为罕见。
段玉玄低首施礼道,“弟子段玉玄求见掌门真人。”
少顷,主座上一片虹光腾起,似若琉璃碎玉之色,便见一道人面貌英挺,身姿魁梧,目光如烈日,此人正是昆仑掌教真人弘太初。不过如今出现在此处的只是其一分神化影,其真身还在虚空殿中修行。
弘掌教道,“玉玄,你到我殿中可是有难事?”
段玉玄伏拜道,“启禀掌教真人,觅星台上众真人观测天下灵机,今就有麒麟崖瑞皇大洞天荀豫章清气散播穹宇,观其之势恐是要大开麒麟崖洞天,也欲在这大争之世中重振儒门道统。”
“荀豫章此人颇不简单,此心不可小视,定也筹谋良久。”弘掌教微一颔首,似乎早有预料,而后抬起目光道,“此事门中早有定计,其若是不出洞天便任由之,今出洞天,自然是诛灭为上。只是除此之外你还有何难事?”
“掌教真人,弟子还有一事,”段玉玄附身倾听之后,再是一拜,道,“不止儒门如是,方才弟子于云天之上见得弇州之地渡尘寺也是动作,现出佛门尊者菩萨法相,大有祸乱苍生之嫌。兹事体大,弟子不敢擅作主张,因是前来请命,是否将此法相打破。”
弘掌教微笑道,“那位不言尊者大限将至有此动作不足为奇,其既然公然散出佛门法相,意欲颠倒众生自然有所防备。只是九州还是我昆仑主掌,此派挑衅在先,我可去命林高真将此法相毁去。”
段玉玄当下再拜,便在此时,弘掌教忽然站起身来。段玉玄也是大惊,立刻朝外望去,天中现出一面水镜
,此镜之中可见一条如柱灰烟拔地而起,与天穹相接,内中幽冥之气暴盛,呜呜咽咽,无数鬼众在那冥气中飞来荡去。
不多时那接天秽气烟柱猛然炸裂开来,就见一朵血红色彼岸花生出,而那些散去灰烟霎时间汇聚成一条巨大冥河,波涛浪涌,但那死寂之气弥布穹苍,天中飞鸟触之骨肉皆消,修士嗅之即成行尸走肉。
段玉玄惊讶之后,立刻镇定下来,昆仑道宫立于天柱,便是天下灵机皆是污秽,此地仍旧是清灵之气,是故施礼道,“掌教真人此是西幽鬼陆无定河,如此看来便连西幽也要入我九州,先前布置可要立刻启动?”
弘掌教掐指一算,面上略有疑色道,“诸真推算,杀劫虽已至,然我九州之劫尚在酝酿之中,此番鬼道、儒道、佛道争起,莫不是果真身在劫中而不能自测天机?又或是我昆仑推动大劫,使得劫数提前?”
段玉玄目光凝肃,少时便听道,“既是三家皆已出手那便不可任由之,此事由你统帅。”
“弟子领命。”段玉玄再是一拜,昆仑道宫对此等事早有筹谋,甚至是推动杀劫,以九州外道修士应劫。此次虽是由三家意欲掀动九州劫数,那便可按先前早定计策应对。他再是一拜,弘掌教化身已是不见。
他出了玉虚宫,荡起一阵清风,罡流一分,化作虹芒遁去。
天地大变,百家争起,次州灵药宫此时也是面临大劫。江煌极目一看,外间那些魔头俱是度过九天罡风劫之辈,法力强悍,与他所见魔头大为不同。更为令人心惊的是,这些魔头并不着急攻袭,而是一步步蚕食。
他虽知灵药宫所立护山大阵极为坚稳,但若如此下去也有毁去一日,那时若是这些魔头不能除去,任由掘了灵脉,便能度过赤阳火海之劫,自己也极有可能将性命留在此处。
万同方目光一瞥,见江煌如斯神情,佯作不经意哼道,“这些魔头现在尚还能逞强,待得恩师出来皆是灰灰。”
江煌面色沉凝,王妫真人前去炼化赤火朱雀鼎,如今还未有任何消息传出来,可见那九州鼎不是能够轻易炼化的。但若是这一位真人一旦出关,眼前这些魔头定然是不必担心。他心中念头一定,道,“灵药供张清一与封离婵还在此地,我看此次便令他们前去,再有退缩,老道亲自斩她。”
万同方目光一凛,厉色道,“应当如此了。”
江煌立刻传信前去,而在此时张真人收到此符信皆是目光一凝,而后也是回了一封符书。江煌看罢,原来张清一之意便是要他们在旁掠阵,若有机会击杀魔头,道,“此去掠阵也无不可。”若真有机会自然是让灵药宫元婴修士尽数死绝才可出手。
当下张真人与封真人出了灵药宫,外间魔头见此登时兴奋异常。诸囚喝了一声,立刻就有三只魔头鼓动魔气将天云遮住,而后鼓风而起,就有霹雳阴雷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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