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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魔头本是气势汹涌,尤其是在对方二人被他们逼迫到无处可逃的地步之时更是一气鼓动法力攻杀过去。只是此时一轮金阳腾空,烈烈赤日投照,万里皆表赤芒,所有秽气在这赤芒之下皆是化成飞烟。
魔头顿觉惊恐万分,一股庞大无比的气机笼罩在身,自身所有法力在这气机面前都是不堪一击,心中顿生退意,狠狠剜了一眼那法力虚空的麒麟,便将秽烟一卷顷刻间逃去。只是耽误了这瞬息功夫,魔头身上法力就是耗去大半。
金阳腾跃虚空,昊昊烈日播撒炽虹,清气腾浮,天海为之清明。梅玄贞也觉气乏力虚,取出一枚丹药吞入腹中,再是纤纤玉指腰间一抹,就有一艘飞舟落下,而后再飞出一对白玉飞鸟来化作两女上前来,护在左右。
做罢,她美目看去,正容言道,“拓跋真人,先上得飞舟,真人稍作恢复,我以月天神镜为真人护法。”
麒麟微一点首,喘了几口粗气,上得飞舟之后,言道,“梅师侄,那魔头为真人法符惊走,短时之内是不敢找来,但也要小心为上,需得速速回返山门。”他说着语气再是一沉,极为郑重道,“这魔头乃是我天生对头,我有许些猜测需得尽快上禀道门。”
梅玄贞亦是轻轻颔首,那魔头厉害已是见识过了,若是再是回来,必然不是对手,当下也是把法舟一转就是腾空而去。
魔头与麒麟一战之后那法符气机泄露,使得此界大能修士都是把目光投来东海,尤其是东海龙君,这气机发于东海,其作为东海之主,自然不可能坐视。当下拨开虹云,运目而起,查看那一缕宏壮气机。只是片刻之后,那气机犹如残烛灭去。当即也是十分疑惑,感应之中这气机十分古怪,似有似无,若要细寻根由却不可得。
此刻支岐山玄冥大洞天之中,一道魔光喷出,未有多时天中有灿灿虹华铺了开来,云飘雾撒,不啻仙境福地。少顷钟声大作,无数妖魔鬼怪齐齐嚎哭,万千魔影曈曈,一应生灵在此刻都是寂寂无声。
约有半刻一道虹影落下,却见一个身着袈裟的和尚走来,却是天魔诸囚魔主化身因色和尚。他唱了几声佛号,须臾见得一位头梳道髻的年轻俊美道人也是脚踏墨虹而来,此人乃是南宫峮,也是一位魔主化身。
南宫峮眼神看去,上下打量片刻,作礼道,“诸圣主,请。”
“善,延圣主请。”因色和尚礼让一番,而后步入玄冥大洞天之中,此间浑幽无见,天地同色,渺渺茫茫,二位魔主却是分清方位。不多时就见虹芒投下,亿万魔影围绕着一看不清神容的黑影嚎叫。
因色、南宫峮见礼之后,顶上魔主开口言道,“八金律为人破去,此乃大好之局。”
南宫峮抬目看去,他成就魔主之身时日最短,乃是天时所眷,诸多秘闻也是不知,此刻便就静静坐下。不过他成就了魔主之身,世间便有许多可知之事烙印心海,八金律之名倒也是知晓的,分别是角、斗、乚、至、临、殺、令、休,其用途倒是不可知,只知与雷泽大有干系。
因色和尚微微点首笑道,“八金律事关那雷泽,圣主既是有意打开雷泽,那这八金律便可为我所用。贫僧久寻此物,倒也是不费苦功,寻来二律,如今乚律为人打破,只需寻到另外五律便可为我所用。”
顶上魔主言道,“还有二律在我手中,其余在数千载之前为昆仑道隐子得了去,其中便有那乚律,那乚律既然已是现世了,那其余当也不远,极有可能也会被打破出来,如此一来我等谋算或许可以改上一改。无有这八金律我也可以打开雷泽来,只是终究是多了些许桎梏,难以施展。”
因色和尚不住点首,八金律原本乃是上古天地未开之时天地间的八条律令,不可触犯,刻于盲山山顶,而后感染天地之精气幻化而生,其后又为雷泽那物所捕,为其所用,合二为一成为了雷泽那物之魂,分开之后不会如何厉害,可若合在一处那才是翻天覆地。若是无了八金律,雷泽那物等若无了思想,极有可能失去控制。
“昆仑道宫欲开瑶池法会,借此独掌天地灵机,我等必要坏了他打算方可,否则一旦昆仑得势那便是我魔宗毁灭之日。雷泽不可不开,即便是找不齐八金律也必得去做,何须因此烦恼?”因色和尚浑不在意,继而道,“一应布置不需去改,能否集齐并不是最重要。”
神意交流之下,三位魔主对于此事已是颇多了解,而后南宫峮言道,“二位圣主,原本是不去掺和那瑶池法会,只需专注于雷泽,借此机会将雷泽打开。可现下看来,瑶池法会却是必须得去,兴许还可将八金律寻回来。”
因色和尚目光一瞥,这二位魔主先前还是下定了决心打开雷泽,即便冒着在大风险也是愿意去做,可是现今一看还有退路立刻就是退缩了,心中念头急转,雷泽不开魔道南兴。只要不能冲破昆仑道宫织成的大网,那便永远不可能离开这一方天界。
旋而,他心中念头沉下,抬着头正容道,“既然有这稳妥之法那求稳也是应当的,只是贫僧问上一句,应当遣何人前去?那瑶池法会之中有诸道脉道祖所留禁制,修为到了我等境界却是入不得此中,不知二位圣主是何意?”
二位圣主皆是不言,魔道虽然如今兴盛,可是几番斗战下来能用之人实在太少,深思片刻之后,南宫峮将目光一收,言道,“我以魔念入世,可以寻得一二替我办事之人来,此事倒是不必忧心了。”
那位端坐穹顶的魔主也是垂下头来道,“不必兵行险招,那便步步为营,处处求稳。尚有不少时日,这两处便由二位看顾?”
南宫峮与因色和尚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振声道,“一切皆是为了我魔门圣宗长盛不衰。”
三位魔主对此也只是微一颔首,并不曾商议出什么结果来,因色和尚出了玄冥大洞天之后往天外望去,不由一声冷笑,只是出现一条后路其等就是无了锐意进取,这却不知是魔头蛊惑了本心,还是魔头自身迷失了本心,他心中所念之事便容不得他人来改变,失了一往无前锐意进取之心,便不可能打破天地束缚,超脱本我。
心下已是有了主意,唤来溟澜魔君嘱咐道,“溟澜君,我需你去东海一趟,将此事务必告知那乚律。”
溟澜魔君微微皱眉,识海之中显出一段识忆来,心中微微一凛,不禁问道,“圣君,若是前去告知了那乚律,其定然会想方设法逃了去,而且昆仑道宫对于东海等地多有眼线,一旦我等动作了,昆仑立时就是知晓乚律所在。”
“我便是要让昆仑知晓,率先动手,唯有如此,才会逼得支岐山二位圣主动手,龟缩于内,岂能成事?”咔嚓一声,因色和尚已是把手中念珠捻得粉碎,冷然道,“你只需照我之言去做,其余的自有我来担当。”
“谨遵谕令。”溟澜魔君只觉胸口澎湃,气意昂扬,即刻就是压了下去,元神修士气机能够感染其法力弥布的一应生灵,方才这股奇异之感便是诸囚魔主的神意照入心海。
昆仑道宫玉虚宫,弘掌教正自翻看前人所留的书卷,这时就有一道法符映照入内,看罢不由目光沉冷。
不多时,外间走进来一个粉雕玉琢的童儿,他稽首一礼道,“启禀掌教,弟子已是前去查探过了,莫崇真莫真人确实曾经出了道宫,而且与伍延思伍真人有些许干系。”
“如此一来你并不曾查探这二人所为了?”弘掌教将书卷放下,他乃是昆仑掌教,诸多秘闻了然于心,八金律既然已经现世,那就一定和莫氏脱不了干系,俄顷抬头凝目言道,“莫崇真想要借机振兴莫氏,此事不可如其愿,我这般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去问他是否一定要前去极霄宫殿、琅琊仙境,他若回答是,你便杀了他。”
在这等时候他是不愿节外生枝,但凡有与他心意相违之人都要斩尽杀绝。
童儿心头一震,莫氏乃是道隐子祖师血裔,地位尊崇,自己一旦动手便是与昆仑众多弟子为敌了,甚至将道隐子祖师作为都是推翻,势必会引起震动。不过此是掌教谕令,他却不得不做。
当下稽首一礼,出了玉虚宫,化作虹芒一道直往莫真人居所而去。
莫真人怀抱一只香炉,闭目沉修,有氤氲香烟在洞府之中飘荡,忽而他心头一股惊悸涌上来。他立刻睁开眼来,四下望去,就见一个童子落入阵门,他目光一看,不由一惊,打开阵门来,稽首道,“原来是仙童到此,不知有何赐教?”
“掌教真人着我问你,你可要去琅琊仙境?”那童子一声叱喝,恍若雷崩,隆隆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