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京城外绿柳山庄。宁儿公主带领她的部下把受伤的大汉抬回来。
开门的是一个满人家丁。
“公主,您回来了。”家丁对宁儿非常恭敬,宁儿却没有回应,径直走进山庄。
“把他放在这儿。”来到厅堂,宁儿对那几个大汉说。
那位受伤的大汉被放在厅堂的一张案台上,这时,从内堂走出一人,此人虎背熊腰,却生得一副贵人之相。
“主子。”看到那人出来,厅堂上除了宁儿,均顿时下跪请安。
“嗯。”那主子微微点点头,示意下人们起身。
“怎么回事?”那主子轻轻一问,看似不动声色,却显露出不可违背的威严。
“报告主子,我们遇上了锦衣卫!”其中一个大汉抢先回话。
“我没问你。”主子的意思很明显,他是在问宁儿。他边问边走到那位受伤的大汉身边。看了看,随即轻轻捏起他的左手,眼睛微闭,是在把脉。“废了。”只需片刻功夫,他便得知这样的定论。
“骗子,我要去杀了他!”听了那主子的话,宁儿公主激愤说道,手握利剑正要转身。
“站住,给我回来!”那主子喝道,“你闯的祸还不够多吗?”
“哥,我……”宁儿公主欲言又止。
“对方有意保他性命,只是他自己造化不好,拖的的时间太长,这双腿废了。”那主子说道。
“对了哥,那人说曲池穴可解。”宁儿公主提示道。
“哼,我当然知道,不过这曲池穴只能救他的命,却不能救他的腿。我已经帮他解了。没想到如今的大明朝还有这等厉害的人物,恐怕日后对我们不利呀。”那主子说着,叹了一口气,来回踱了几步说道,“你们可知,对方叫什么名字?”
“青龙,不过据我所知,青龙只不过是个代号罢了。”宁儿应道。
“青龙,哼,锦衣卫……”那主子念叨着,冷笑一声,走回后堂。
宁儿回到自己房里,越想越不甘心,自己来到中原这些日子,从没遇上什么厉害角色,更没有吃过亏,没想到今天却被朱青戏耍,害得自己手下受伤致残,宁儿越想越气,拿起宝剑正要出门。
“你要去哪里?”不料她哥哥已经站在门外。
“五阿哥,巴拉的伤是我造成的,我必须找青龙讨个说法。”原来那人便是宁儿的五阿哥多尔衮!
“没错,其实巴拉的伤还有救,只有青龙自己能救。但是你心里很清楚,你不是他的对手。”多尔衮对宁儿说。
“哼,我就不信,明抢不行,我暗攻他还能防备,再说了,他今天也受了重伤,指不定这时已经倒下了。”宁儿想起朱青身上的伤口,出神说道。
“哼,我怎么觉得你这不是要报仇的表情?”多尔衮静静地看着宁儿,似笑非笑。
“我……”没等宁儿公主说下去,多尔衮已经扬手制止了。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也了解你的心情,不过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巴拉的伤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多尔衮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事?”宁儿追问。
“皇阿玛已经来信,让我返回大营,商议破关一事。”多尔衮说着,面朝东北方向微微鞠躬,算是对首领的尊重。不过,他很快就转过身来,望着远方的行空,久久不再说话。因为,那里有他和他的八旗子弟的野心和梦想。
宁儿听了多尔衮的话后,点点头退回房里,关上门,然而,灯光彻夜通明。
这一夜对宁儿来说是无眠的,对朱青更是如此。
除了胡杨林,朱青摁住流血不止的伤口一路跟随押送官,他担心敌人会追上来,更不想当逃犯,他知道这样不但连累押送官,更是失去自己正名的机会。
他终于在北京城郊的一座村庄前倒下。身为锦衣卫,他不但学会伤人,更学会了如何自救,但是,宁儿的这一剑跟她的为人一样,看似单纯,却带着点邪气,这样的刀口是朱青没有处理过的,无论朱青用了锦衣卫的各种疗伤手段都无法将血止住。可见宁儿并不是那么简单。
“青龙!青龙!你醒醒啊青龙!”年轻的押送官看着晕倒的青龙,着急地喊道。老押送官的善后还没有处理好,眼前青龙却又倒下了,这让这个年轻的押送官不知所措。
“发儿,快去,快去请你九叔来。”在一间房子内,两位老人帮年轻的押送官把青龙抬到炕上,之后,一位老年男子说道,这位,应该是他的父亲,这里应该是他的家,这个村头的石碑上写着“张家村”的村庄应该就是年轻押送官的家乡。
听了老父亲的话,张发顿悟,点点头,赶紧跑出门去,去找父亲说的九叔。
原来,九叔是张家村的一位老医生,和一般的老医生不一样的是,九叔专治疑难杂症,用张家村的话来说,九叔是鬼门关的拦路人!
在屋内,两张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老押送官,按理说已经死了;而另一个是朱青,按理说还活着。张发的父母在两张床之间来回照顾着,等着九叔到来。
过了一会儿,张发着急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九叔跟在身后,却没有张发如此慌张。
“九叔,您老倒是快点啊,救人如救火啊。”张发催促道。
“发子,阎王要他三更死,岂能饶他到五更,各有定数,急不得。”九叔悠悠说道,跟随张发来到屋内。
“不是我慢了,是你慢了,他在到我们张家村前就死了。如果你再快一步,或许还有救。”九叔来到老押送官身边,望闻一番,摇摇头说道,转身走向朱青。他只需看了朱青一眼,便微微一笑,“他还有救。不过伤得不轻。”
“那就请九叔先救人吧。”张发的父亲说道。
九叔点点头,查看朱青的伤口。
“你们遇上的应该是满人,哼,不但刀口下得精妙,而且刀上有毒,‘说不休’。”九叔撕开朱青的衣服,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他见过这样的伤势。
“‘说不休’?”张发一家人疑惑地问。
“没错,‘说不休’是一种慢性毒药,若是伤口遇上,会慢慢消散在伤口四周,阻止血液凝结,病人会流血不止,制止失血过多而死,因为它的毒性能让血流不止,就像话唠一样,说不休,因此得名。
可以说,这位少年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中毒之后因为经过激烈运动,血流得更加迅速……”九叔看着伤口一直喋喋不休。
“九叔,您别光顾着跟我们说,您还是先给他治吧。”张发看到九叔光顾着说没有治病,着急说道。
“是啊九叔,他可是我家发儿的救命恩人啊。”这时,张发的母亲也催促道。
“哈哈,你们急什么?我这不是在给他治的么?”九叔竟笑道。
“这……?”张发一家更加不解。
“这解‘说不休’的毒最关键的一部就是敞开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一般人都认为,受伤流血就要包扎,可这‘说不休’的精妙之处就在这里,要暴露伤口,才能治疗,这是不是有点意思啊?就像话唠说不休一样,你不能他说完,他总觉得憋得慌……”九叔一说又滔滔不绝。
“我明白了九叔,我觉得您比‘说不休’还厉害呢。”张发傻傻笑着说。
“哈哈哈,发子这几年没有白在外面走啊,越来越会说话了。”九叔笑着说,过了一会,他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粉,轻轻洒在朱青的伤口上,不需片刻,朱青的学竟然止住了!
“哎呀九叔,您果然是鬼门关的拦路人啊。这又是什么神药啊?”张发惊奇地问。
“哦,这不过时普通的止血药。好了,我该走了,他睡一觉,明早就能醒来了。”九叔笑着站了拉起朱青的衣服,站了起来。他走到老押送官的身边摇摇头,面色顿时凝固,九叔叹了一起,“兄弟,可惜我帮不了你了。走好。”
说着,九叔走出张发家。
张发的父亲连夜跟村里的长着商量,决定天亮后由几个小伙子跟着张发去禀明情况,把老押送官送回他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