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突然转身,他担心将士们会看见自己的眼泪,虽然,他并没有流泪。但是再看下去,听下去,迟早会崩溃,只是他现在不能崩溃,他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是金创药,是麻沸散
他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他找到了分散注意力的办法。朱青走了过去。
“怎么样需要什么帮助”朱青走到宁儿身边,自从开封开战,宁儿就跟着冷刺等人一直负责伤员救治工作,伤员太多,真正懂医术的人又太少,即便战斗停止了,他们到现在还没能停下来休息。特别是冷刺离开后,可以说就剩下宁儿一个主治医生了这会儿看到朱青出现,她多想倒在朱青的怀里。但是宁儿没有,她强忍着一身的疲惫继续为伤员处理伤口。“就是麻佛散没有了,还剩这最后一名士兵,他的眼睛被铁片刺伤,左眼是保不住了,现在要想办法保住命。我担心取出铁片他忍不了。”宁儿无奈地对朱青道。
朱青走到那名士兵身边,尊下,握住士兵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将军,我叫应目,我不怕疼,宁儿姑娘,大家都说你是最温柔的医生,将军真有福气。你放心治吧,没事儿要是我能活下来,等打完了仗,我也找一位像你这样温柔贤惠的姑娘做媳妇儿。嘿嘿。”
要是在平时,敢这样开将军的玩笑,早就吃了军法了,但是当应目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朱青和宁儿相视一眼,心里都不是滋味儿,活着,成家立业又何尝不是每个将士的心愿呢但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最擅长摧毁那些美好的心愿
“伤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宁儿打趣道,没有麻佛散,一个温暖的微笑至少让人忘却一丝疼痛。
“有我也不用。”没想到那士兵依然笑道。
朱青吃惊一问,“为什么”很少见到动手术不想打麻醉的。
“将军你知道吗我是你亲自挑选到火枪队的,我听说这麻沸散虽然能让人忘记疼痛,但也能让人反应迟钝,再说了,两只眼睛离得那么近,万一用了那玩意儿,我的右眼看不清了,瞄不准枪了,那才是要了我的命。”这些跟朱青学本事的将士多少直接或间接受到一些二十一世纪的知识的影响,虽然他们不知其所以然,但是对他们来说,青龙交给他们的东西是好的,事实也证明了是朱青让乌烟瘴气、散兵游勇的锦衣卫变成一支具备战斗力的军队。
“好样的不愧是我青龙的兵我答应你,只要你的伤好了,我就帮你找一位好姑娘”朱青握着应目的手说道,对宁儿使了一个眼色。宁儿会意,准备手术。
“将军,我也要,我也要”听到朱青要给应目讨老婆,周围的士兵也纷纷跟着起哄。
但是当他们看到宁儿拿着手术刀伸向应目的眼睛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抓住我的手,要是忍不了就喊出来。”朱青紧握着应目的手,示意他准备手术。
在跟随冷刺学医的这段日子,宁儿的医术越来越精湛,即便是眼睛这种关键的手术,她也丝毫没有发抖。
“抓住他的手。”宁儿对朱青说道。
朱青点点头,紧紧抓住应目的手。
宁儿深吸一口气,下刀
应目的脸在抽搐,但是他强忍着没有喊出来。
“铁片插得太深。”宁儿脸色凝重。
应目的脸上已经冒出冷汗,右眼也憋出了泪水。朱青将手递到他面前,“咬住”
随着铁片被拔出,应目的忍耐到了极限,他一把咬住了朱青的手臂
朱青脸色一震。
“将军”
“青龙”
周围的士兵和宁儿都替朱青捏一把汗。
“别管我,快将铁片取出来。”朱青对宁儿道。
宁儿回过神,手腕稍加力度,“叮”一块小铁片掉落在托盘里。
“金创药”宁儿伸手跟身后的若兰拿了金创药给应目敷上。
药物深入神经,应目的痛感在此袭来,但是朱青良山在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宁儿将应目的眼睛包好,应目才慢慢松开朱青的手臂。
“将将军”看到朱青手臂上深深的齿痕,应目心中觉得过意不去。
“没事儿,好好养伤吧。”朱青说着,站起身来。
所有人都投来敬佩的目光,这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士,更是爱兵如子的将军。
“朱大哥,你的伤口太深,还是处理一下吧。”若兰追了上来,跟随宁儿的这段时间,她已经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一个下得了厨房,上得了战场的巾帼。
“药太少,还是留给士兵们吧。我知道如何处理。”朱青看着若兰笑了笑。
“可是”若兰还想再说什么,被宁儿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
“若兰,你先去照顾伤员吧,我来跟他说。”说着,宁儿瞪了朱青一眼。
“好嘞”若兰会意一笑,将托盘递给宁儿。
朱青看着宁儿的白眼,知道惹麻烦了,赶紧把脸转向一边,指着看热闹的士兵故意骂道,“看什么看再看以后都给你们找母老虎”
“说谁母老虎呢”宁儿喝道。
“没没有。”朱青说着正要逃跑。
“回来”宁儿又喝了一句,朱青只好停下脚步,“回府”朱青只好乖乖溜进开封府。
“看什么看不许笑再笑老娘拆了你们的绷带”宁儿指着那些躺在担架上缠着绷带看热闹的将士叫嚷道。
果然没人再敢笑出声。
“哼看我不收拾你”宁儿一跺脚,拿着托盘走进开封府。庭院再一次喧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