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宝很意外的开了很远很远的一段路。
从城郊开到二环以内,出了二环又绕到了很远很远。
这么远的距离……难怪他总是那么晚才回来。
距离她好奇已久的真相越来越近。
可沁宝的心却越来越慌钤。
更出乎意料的是,沁宝一直跟随到一间低调隐秘的私家医院门口。
薄悦生的车速很快,显然是在赶时间洽。
沁宝其实从来没有开过这么快的速度,或许是半夜街上委实空旷,也或许是这辆车子的性能很好。
总之她竟然能追上宾利的速度,简直也是个奇迹。
沁宝坐在车里,眼睁睁地看着薄先生从车上下来,走进医院的大门。
……
环境清幽的病房里,面色苍白的女孩轻轻将脑袋依偎在男人身前。
“薄先生,我的病……是不是再也好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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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任由女孩虚弱而无助的靠在他胸口。
他始终沉默。
女孩等待了许久,最终没有等到他出声,或许是有些沮丧,也或许是心灰意懒。
她低沉喑哑的嗓音缓缓道,“如果后半辈子的日子都是在病床上度过,其实对我而言,倒不如死了……薄先生,其实你也不愿意被我拖累着,我真是没用……”
薄悦生仍然没有出声。
过了许久,才轻轻将女孩的身子推离自己,在床头的柜子上取了药瓶,倒在掌心两粒药片,又倒了一杯温水,“思虑过重不利于康复,先吃药吧,吃完早点休息。”
面色苍白的女孩仿佛脸色更加暗淡了一些,她沉默而顺从地接过药片,默默地就着温水吞服。
白色的药片有一点大,女孩大约是喉咙口干涩,吞咽的时候不小心卡住,不得不又多喝了两口水才能将药片吞服下去。
药的味道溶化在她的口腔里,她皱着眉,流转妩媚的眼眸中仿佛含着泪光。
软软的抱怨了一句,“好苦啊。”
男人似有似无的皱了下眉,眼底的神色不知是不耐抑或是心疼。
他目光往桌上一瞟,淡淡的问,“想吃水果,还是蜜饯?”
女孩抿着小嘴,仿佛被苦涩的滋味刺激地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他便伸手拿了拿起果盘中的一粒草莓,喂至她唇边。
草莓酸酸甜甜的汁液弥漫在她口中,女孩的脸色总算好转了一些,她扯了扯唇角,冲薄悦生笑了一下。
男人脸上的神情仍是淡淡的,开口道,“你早点休息,不用害怕,医生护士都会照顾你,也有人在你身边值班,如果有什么意外自然会第一时间联系我,我先走了。”
女孩大大的眼睛里泪光闪烁得更快了,她长卷的睫毛拼命颤抖着。
“这么快就要走,你才来了十分钟而已……”
薄悦生脸上的表情大约算得上是冷漠。
他没有任何情绪表露,只是抬脚便准备往病房门口的方向走。
女孩好像有些惊慌,颤抖着小手试图拉住她,只不过是碰到他风衣的衣角,他却转过头,冷淡的一记眼神扫落她身上。
“小妤,不要任性。”
女孩狠狠一个颤栗,连唇瓣上仅有的一点红润颜色都丧失了。
她立刻地松开了手,不敢有半秒钟的犹豫。
薄悦生很快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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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宝躲在隐蔽的角落,她看见薄悦生上了车,隔着医院的玻璃门听见他发动车子的声音。
而她却浑身颤抖着,两只小手攥成拳,不止攒了多少的冷汗。
她看见了。
终于看见了被薄悦生藏在外面见不得人的那个女人,可是她一点发现真相的快感都没有。
也许她应该崩溃大哭的,可是竟然眼睛里完全干涩,就连鼻子都不曾有半点湿润的意味。
……
沁宝在那辆黑色的宾利消失在夜幕后,面色平静地走到护士站,值班的护士很清闲,正在上网。
见到沁宝似乎愣了一下,大约是被人撞见自己在值班时间网购不免有些心虚。
“请问这位小姐是病人的家属么,不知想要探望哪位病人?”
沁宝佯装镇定,“是这样,我想探望右边那个病房的病人,需要登记么?”
“右边啊?”护士一愣。
这一层的总共就只有四间病房,住着的病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身份。
而右边这一件的病房里似乎住着某位身份特殊的……
她负责在这一楼层值班的次数不多,但隐约有一些印象,似乎那个病房的病人是不能轻易见人的。
护士只好佯装在电脑上的表格查询,一边查一边犹豫地道,“您是想要探望温小姐,温妤小姐是吧?这位小姐的身份比较特殊,加上正在养病期间,主任吩咐过这位温小姐只有白天能够接受探病的,现在夜深了,值班的主任还在楼下,要不我去申请的一下,否则我个人没有开放温小姐见客人的权限……”
温妤。
沁宝已然听清了这两个字。
实则她从未想过现在就冲进病房里质问那个女孩的身份。
她完全可以默默地查,能不能见到人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护士的态度她完全听得明白。
一个被薄长官私密养在某个隐蔽地方的女人,自然是不能轻易见人的。
她不能直接去病房里接触到对方,根本不足为奇。
总归她已经见到了人。
沁宝微笑了一下,很平淡地道,“原来是这样,我与温小姐是故交好友,也有些年头没有见面了,这样吧,我白天再来,麻烦你了,总归不好破坏你们工作的规矩。”
护士便千恩万谢地道,“感谢您的理解,那……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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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宝上了车。
气温真的有点低,她的手触碰到方向盘,摸到的都是冰冷的触感。
这种天气在车内是该开一点暖气的,可是她却全然忘记了。
……
纵然是驱车出来跟踪了自己的老公,对他和那个女人的会面进行了偷窥。
可既然是偷窥,肯定不能明晃晃地将脑袋探入半开敞的病房门里。
她站在很远的角落,只能看见他们的人,听不见交谈的内容。
总之她看见那个女孩很是虚弱。
唇角没有血色,脸色惨白,不知是患了什么严重的病。
她的眼睛里对面前的男人很显然充满了思念。
她轻轻倚靠着薄悦生,不晓得对他说了什么撒娇的话。
然后薄悦生哄着她吃了药,她嫌苦,于是他又喂她吃了一颗草莓。
沁宝虽然对这个名叫温妤的女人一无所知。
可至少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年纪很小,或许跟她差不多大,甚至比她还小,总之不会超过二十三四岁。
她的面容过于苍白,沁宝不能以她的病容鉴定她的五官是否足够精致漂亮。
也或许是距离太远的缘故,她的面容对自己来说有一点模糊。
但仅仅是看着她的身形轮廓……大致也能看出她是个病美人,或许是娇弱美艳如病西施的那种。
她更是清楚地看见,那个靠在她的老公胸口撒娇的女人,身上穿着类似款式的长袖白色睡裙。
沁宝在心里冷冷地发笑。
男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
原配的未婚妻子是那一款。
找了她这个替身仍旧想要将她变成那一型。
就连婚后在外偷腥……
都还是不变的口味。
沁宝胸口湿漉漉的,可是眼睛里却很干涩。
她好像一点都不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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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妤,温妤。
真是个温柔美好的名字。---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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